第六十九章 假夫妻(1 / 2)

魔王 尼羅 5290 字 4個月前

金玉郎想自己若是個姑娘,那麼現在和這個陸健兒,應該就算是處在熱戀期了。

他在陸府的客房裡已經住了好幾天,享受著陸府的保護,以及陸府的家庭醫生。陸健兒少年時代曾經常駐過金公館,一直很感激金公館全體成員對他的善待,如今兩人反了過來,陸健兒就覺著自己總算得到了個回報的機會,金玉郎在他家裡連住帶病,他還挺高興。金玉郎對他也真的是親,仿佛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從來就沒分開過。就衝著金玉郎對他的這份親熱勁兒,他也不能不多愛護他幾分,況且現在不愛護也不行——金玉郎幾乎可以算作是沒有家的,這麼一個不大精明的青年,無處安身,沒有親人,還生著病,這讓他感覺自己是“責無旁貸”,他要是不管金玉郎,金玉郎還不得死了?

陸健兒確實是認為金玉郎不大精明,儘管這家夥“白璧微瑕”,偶爾會冒出驚人的壞主意來,但總的來講,他的壞主意彼此孤立、不成體係、沒有格局,說明他那些壞主意和小孩子的惡作劇差不太多,他本人不是壞人。此刻坐在房裡,他見金玉郎裹著一條毛毯回了來,便忍不住要皺眉頭:“大冷天的,你乾什麼去了?怎麼還打扮成了這個怪樣子?”

金玉郎解開毛毯,又脫大衣,且忙且答:“出門做媒去了。”

陸健兒當真把眉頭皺了起來:“你?做媒?”

金玉郎脫得剩了一層單衣,然後抬腿上床,展開棉被蓋了上,隻露出了一個腦袋:“就是那個連傲雪,我本來打算把她賣掉的,後來改了主意,把她送給了一個獨眼龍,正好獨眼龍還挺喜歡她。”

陸健兒拉了一把椅子到床前,坐了下來:“你真是越來越荒唐了。我早就說過,對於你那個前太太,你和她一刀兩斷就得了,如果不解恨,那乾脆送她上西天。結果你可好,把她東送西送的,也不想想,她若是真下了窯子,你難道不要跟著一起丟臉嗎?”

“她不是沒下嘛。”

“那你把她送人也不好,她畢竟曾是你的太太。”

“唉,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還在乎!”

金玉郎笑了起來:“有你什麼事,不用你在乎。”

陸健兒瞪了他一眼,見床頭矮櫃上放著一份報紙,便拿過來翻看了一會兒。金玉郎見他沒了話,便閉了眼睛,似睡非睡的發昏,又哼哼的說道:“今天不用吃藥了,我已經快好了,那藥苦得讓我想吐。”

陸健兒從報紙上移開目光:“還是要吃,不吃藥,怎麼能好得快?等身體好了,我請客,帶你和五妹出去玩玩。”

金玉郎睜開了眼睛:“那,你請客也是請你自己的親妹妹,又不是特地的單請我,我不領你的情。”

“就是特地的單請你,五妹隻算是陪客。”

“那就不要她做陪客了,咱們兩個多自在,乾嘛還要加一位大小姐?”

陸健兒翹起二郎腿,慢條斯理的將報紙合攏折好,放回原位:“玉郎,彆對我裝傻,你我兩家,互相都是知根知底的,單以眼下的情形而論,我說句不客氣的話,陸家的姑娘到你金家,得算是下嫁。而憑著你我二人的感情,你若成了我的妹夫,我們就是一家的親人,你的一輩子,以及你的一家子,我們陸家都可以負責到底。”

金玉郎麵向他側躺著,將半張麵孔埋進了羽絨枕頭裡,心裡又得意,又為難。得意,是因為他發現陸健兒比金效坤更適合做自己的大哥,而他並沒有費多少力氣就如了願,陸健兒現在每天都要過來瞧他一眼,無論有事沒事,並且開始主動的為他籌劃前途,好像他不隻是金玉郎的大哥,也是金玉郎的爹;為難,則是陸健兒喜歡他喜歡得過了分,竟然一心想要把他變成自己的五妹夫,甚至使出了利誘的招數,仿佛陸五小姐是個推銷不出的老姑娘一樣。其實陸五小姐正當妙齡,是花朵一般的人物,招人愛得很,完全無需任何人操心她的終身大事。

金玉郎也知道做陸家的五姑爺,會有種種實際的好處,尤其陸家不是一般的軍閥家庭,陸家——從老子到兒子,都是那麼的深沉,深沉得連人氣都沒有,好似全是從古墓裡溜達出來的。憑著陸家男人的城府,莫說霍督理正穩坐江山,就算將來改朝換代了,想必陸家也會照樣屹立。

金玉郎對陸家的男人很滿意,對陸家的五小姐,也挑不出任何毛病來,唯一的問題是:他不愛她。

第一次結婚,他娶了個有仇的太太;第二次結婚,他不想再湊合。要說合適的人選,那就是段人鳳。段人鳳——以他的審美觀來看——長得好看,對他也好,倆人吃也吃得到一起去,睡也睡得到一起去,稱得上是同心同德,沒有任何分歧。陸府上下對他雖然都好,可他咳嗽氣喘的住久了,也有點心虛,怕自己惹人討厭。他想若是自己有家的話,定然就可以放膽生病了,反正段人鳳是不會嫌棄他的。

想到了“病”字,他下意識的抬手摸臉,自己都摸出了自己的瘦,臉一瘦,就顯長,於是他的思想跳躍,又想起了長臉的金效坤。而他剛想起這個人,陸健兒那邊也開了口:“你好好的想一想,不必急著回答我。另外,我還想問問你,你那位大哥,你到底是打算怎麼處置?是讓他在牢裡自生自滅,還是——”

“還是”後頭的餘音,陸健兒不說,金玉郎也明白。對待金效坤,如今也沒什麼可多說的了,無非就是殺,或者不殺。

“隨他去吧。”他低聲回答:“上次見他,我忽然感覺他好像完全變了個人,我不認識他,對他也恨不起來了。”他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對著陸健兒比劃解釋:“他穿得破破爛爛,又臟又臭,還有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