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2 / 2)

褚歸在病房給躺著的潘中菊做了經絡按摩,潘中菊身材中等,一米五幾的個子,齊耳短發,看雙手的印記,同樣飽經風霜。

賀岱嶽的長相有三分隨了潘中菊,母子倆皆是薄耳垂,褚歸抬手捏了捏自個兒的肉嘟嘟的厚耳垂,街坊鄰居常誇他厚耳垂有福氣,他幼時不覺得,遇到賀岱嶽後深以為然。

他確實很有福氣。

“褚醫生。”蔣醫生猛地推開房門,“有個孩子高燒昏迷,我們用了藥絲毫沒見效,想請您幫忙去看看。”

褚歸迅速起身,把潘中菊交給住院部的護士,健步如飛地隨蔣醫生前往嚴學海的辦公室。

儘管對褚歸的身份存疑,嚴學海如今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他如實告知了褚歸壯壯的病情和用過的藥:“早上七點半左右吃了隔夜的剩菜,八點多開始肚子痛,拉肚子,發燒昏迷,中途伴隨手腳抽搐……”

褚歸診完脈,查看過舌苔後扒了壯壯的褲子,臭氣襲來他眉頭紋絲不動。

“不是普通痢疾,是中毒性痢疾。”普通痢疾常見,症狀主要為腹痛腹瀉,和中毒性痢疾有所區彆,褚歸一語斷定。

褚歸取了三棱針重刺壯壯手上的十宣和十二井穴位放血,沒過多久壯壯出了一身冷汗,

睜開眼睛哇哇哭著喊媽。

“醒了醒了!”蔣醫生興高采烈,他崇拜地看向褚歸,不愧是醫藥大學的高材生。

褚歸擬了藥方,請主任在上麵簽字,他未在衛生院掛職,櫃台不認他的名字,得主任簽了字,嚴大姐他們才能抓到藥。

主任治過數次痢疾,他默默比對了褚歸的藥方,白頭翁、二花、牛子、白芍、炒扁豆……痛快簽了字,他將藥方遞給嚴大姐。

嚴學海神情複雜地向褚歸道謝,蔣醫生瞥了他一眼,心想讓你背後說褚醫生壞話,怎麼著,打臉了吧。

褚歸對衛生院眾人對他的態度早有心理準備,他到醫院三天,今日是第四天,院長跟主任對坐診一事隻字不提,明顯是不信任他醫術的表現。

他們的做法在情理之中,畢竟嚴學海說得對,一個人好端端地怎麼可能放棄大好前程,從京市跑到偏遠的雙城,到青山公社下的小山村當村醫。

何況他們在此之前丁點消息都沒收到,擺明了有隱情。

現在他們相信了,隱情不隱情的暫且不談,褚歸是的的確確有硬本事的人。

簡短的交談後,褚歸婉拒了主任讓他在衛生院坐診的邀請,若有棘手的病情他倒是隨時可以幫忙。

十二點,壯壯服下了煎好的中藥,約莫十分鐘,出完汗,身上的熱度降到了正常範圍,去廁所拉了兩次,神色恢複如常。

嚴大姐抱著壯壯來給褚歸道謝,嚴姐夫買了一堆水果讓褚歸務必收下。褚歸摸了摸壯壯的脈,笑著揉揉孩子的頭發:“下午再喝半劑就好了,餘下的扔了,是藥三分毒,能少喝儘量少喝點。家裡的鍋碗瓢盆用開水燙一燙,注意衛生。”

痢疾是傳染性疾病,雖然嚴學海很可能交代過了,褚歸仍然叮囑了一番。

賀岱嶽睡到下午三點,他早上回招待所先洗了個澡,接著把換下的衣服搓了,睡醒擦把臉,收了衣服疊整齊,隨即頂著大太陽到醫院。

嚴姐夫送的水果是當地種的紫皮葡萄,葡萄粒指頭大小,香氣濃鬱,瞧著蠻誘人的,褚歸有段時間沒吃新鮮水果了,他拿飯盒洗了一串,揪一粒進嘴,酸酸甜甜,還行。

“哪來的葡萄。”賀岱嶽吐出幾顆葡萄籽,連皮帶肉咽了。

褚歸笑他吃葡萄不吐葡萄皮,把壯壯的事講了:“他爸非要送,好吃嗎?”

“好吃。”賀岱嶽以為褚歸喜歡,“等回去了我在院子裡給你種一棵。”

一般的葡萄酸大過甜,他記得誰家好像有純甜的薄皮葡萄,到時候去討一段葡萄藤來。

“再搭個架子乘涼。”褚歸伸手比劃,賀岱嶽家的院子大,搭了葡萄架還有很寬的麵積,“對了,今晚我不回招待所睡了。”

不知為何,褚歸從下午起,心裡總感覺慌慌的,上次他在京市醫院眼皮子跳了一下午,晚上槐花胡同起火,他直覺今晚一定有事發生。

“嗯。”賀岱嶽喂了褚歸一粒剝了皮的葡萄,葡萄皮紫色的汁水流了他一手。褚歸砸吧砸吧嘴,葡萄的酸澀大部分來自於葡萄皮,剝完皮的葡萄口感更上一層樓。

飯盒裡的葡萄全光溜溜地進了褚歸的嘴,他滿足地打了個嗝,搖搖頭:“我吃不下了。”

賀岱嶽這才洗了手,順便端了盆水替潘中菊擦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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