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1 / 2)

因吃撐了而消極怠工的天麻在第二天被賀岱嶽提溜回了家,籠子落地的瞬間,天麻扯著嗓子喵得那叫一個委屈。

褚歸忙打開籠子撓了撓它的腦袋,養得白白淨淨的天麻在吳大娘家蹭臟了鼻頭,賀岱嶽找了塊碎布打濕,給它擦了擦臉和爪子。

兩三天沒捉跳蚤,擦完賀岱嶽撈著它翻來覆去的檢查了幾遍,方鬆手放它跑向了褚歸。

“辛苦天麻了。”褚歸換了套衣服準備製藥丸,為保證衛生,他止住了天麻往身上撲的動作。天麻被老鼠填飽的肚子顫了顫,褚歸的擔心實數多餘。

潘中菊彎著眉眼瞧一人一貓的互動,天麻求抱失利,後腿一曲,蹦躂上了潘中菊的膝蓋。

“媽,糯米要提前泡上嗎?”吳大娘借了天麻,還貓時塞了一小袋糯米作為謝禮,賀岱嶽沒處理過,不清楚跟普通大米是不是一個做法。

端午的粽子、中秋的糍粑、過年的湯圓,都是用糯米做的,困山村有兩塊水田專種糯穀,分糧時不算在基本口糧內,需要的人家自行選擇拿工分換。

吳大娘講究傳統,日子艱難,老祖宗的習俗不能忘,她家每年固定會換六斤糯米,雖然不夠敞開了吃,但多少是個意思。

“泡糯米做什麼?”潘中菊一時沒反應過來,“不用泡,糯米飯和秈米一樣直接煮就是。”

“不煮糯米飯,吳大娘說馬上中秋節了,讓我蒸了打糍粑。”中秋節是褚歸到困山村的第一個節日,賀岱嶽不想敷衍了事。吳大娘給的糯米大概七八兩,賀岱嶽又拐去存糧的倉庫換了五斤。

褚歸看了眼賀岱嶽擱桌上的袋子,他正疑惑裝的什麼呢,原來是糯米。

往年的中秋節,褚歸是和回春堂的一大堆人過的,白天照常上課,晚上回家吃張曉芳做的豐盛飯菜。接著同韓永康他們把桌椅板凳搬到院子裡,擺上月餅瓜果,一邊閒聊一邊賞月。

褚正清在京市的關係寬,送的月餅壘起來能有一人高,爺孫倆不嗜甜,安書蘭會分一些給回春堂的員工,讓他們沾沾過節的喜氣。

褚歸往家裡寄了信,差不多中秋節當天到,算是彌補他今年無法陪褚正清他們過節的遺憾。

自賀岱嶽的父親去世後,潘中菊便不咋過節了,賀岱嶽飯量大,他們家沒多餘的工分換糯米,所幸怎麼打糍粑她還是記得的。

打糍粑的糯米無需像包粽子和磨湯圓那樣浸泡,在鍋裡煮一煮,瀝水蒸熟,前兩個過程簡單,重點在於“打”。

上次打糍粑是在十幾年前,搗棍早被她燒了。村裡打糍粑不拘於什麼工具,扁擔、廢棄的鋤頭把、竹竿,隻要力氣大,洗乾淨了一樣用。

久違的過節仿佛為潘中菊注入了新的活力,她喜氣洋洋地問賀岱嶽換了幾斤糯米,聽賀岱嶽答五斤,她道了聲夠了:“到時候攤勻點,給你大伯、吳大娘、楊村長和兩個舅舅他們一家送一個。”

“行。”賀岱嶽乾脆應道,中秋節在周日,跟褚歸請小孩們吃肉的時間在同

一天。

躺舒服了的天麻從潘中菊的腿上跳下地,把三個人全部蹭了一通,繞著圈地將屋裡屋外打上自己的標記,才心滿意足地癱在屋簷下曬毛毛,尾巴一甩一甩的,好不悠閒。

褚歸從衛生所的窗戶看了眼毛茸茸的小家夥,嘴角掛著不自覺的笑意。他關緊門窗,竹刷蘸著開水均勻地灑在藥粉表麵,隨後手法嫻熟地轉動藥匾,讓藥粉在滾動過程中凝聚成球。

製藥丸的方法眾多,有加蜂蜜做粘合劑的蜜丸,加蜂蠟的蠟丸,用米粉或麵粉添水加熱糊化的泛丸,提取藥汁濃縮成膏的濃縮丸。受條件限製,褚歸用的是以冷開水粘合藥粉的水丸製法。

另取乾燥的刷子刷去藥丸表麵的浮粉,重複刷水、撒藥粉、搖藥匾的動作,藥丸漸漸變大,直至達到褚歸要求的規格。

曬透毛毛的天麻在外麵刨門,褚歸抻抻筋骨,繼續製下一批。

機械化的動作不會讓褚歸感到無趣,他麵色平靜,一絲不苟地進行著每個動作,時間仿佛在他周遭放慢了步調,連風都變得靜止。

褚歸一腳抵著門邊,小心抽走門栓,天麻從門縫竄進屋裡的意圖破滅,倒騰著小腿後退兩步,順勢一倒,在地上撒起了嬌。

深吸了兩口屋外的新鮮空氣,褚歸扯了根草當逗貓棒,釣得天麻或撲或咬,使儘渾身解數,成功叼走了草莖,爪子勾著咬了個稀碎。

天麻沒把吳大娘家的老鼠趕儘殺絕,絲毫不影響吳大娘對小貓的喜愛,托她的福,天麻四個月抓十幾隻老鼠的英勇事跡成為了與賀岱嶽建養殖場並列的閒談話題。

陸續有人上門借貓,潘中菊用小貓不知饑飽,在吳大娘家撐壞了肚子的理由一一拒絕了,請他們再等兩個月。

玩夠了在後院遛小雞崽的天麻不知它的主人們為它推了多少活兒,它眯著眼睛,任一群嘰嘰喳喳的小雞崽圍著它玩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