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 章(1 / 2)

“是陳大花管的!”吳大娘插嘴道,她不喜歡陳大花很久了,一腳擠到前麵,將陳大花三日來的表現嚷嚷給大家夥聽。

楊桂平越聽眉頭皺得越緊,他朝人群中張望,搜尋陳大花的身影,剛才在村委那他分明看到了陳大花。

有人疑惑陳大花怎麼不在,吳大娘一撇嘴,翻了個白眼:“做了虧心事不敢露麵唄。”

見大夥議論紛紛,楊桂平憋著氣讓他們安靜,當務之急是確定豬崽還有沒有救,人群漸漸熄聲,看向了被賀岱嶽遮住一半身形的褚歸。

“給它們換個圈吧。”褚歸蹙著眉心,圈裡的臭氣著實難聞。

臟了三天的圈稀裡糊塗的,叫人簡直不忍直視,賀岱嶽讓褚歸往邊上站,開了圈門,驅使生病的豬崽轉移到了乾淨的隔間。

換了圈的豬崽不安地躁動,楊桂平腆著臉請褚歸幫忙給豬崽看看,讓一個救人的醫生乾獸醫的活,楊桂平自知冒犯,言語間的姿態放得那叫一個低。

褚歸答應得痛快,他對此毫無芥蒂,大不了事後洗個澡換身衣服。再說了,若連這種程度都接受不了,他學什麼醫。

賀岱嶽沒逞強,他第一次養豬,書麵上學來的理論知識到底要接受現實的考量,為防用錯藥,是該讓褚歸看看。挽了兩圈袖子,褚歸作勢要進豬圈,賀岱嶽往前邁了一步擋住他:“等會兒,我拿東西擦擦。”

豬崽在圈裡翻來滾去的,黑黝黝的皮上沾滿了糞水,褚歸不膈應,賀岱嶽可舍不得他直接上手,撈了抹灶台的破布逮著豬崽一通收拾。

收拾完的豬崽仍帶著臭氣,但好歹碰到不會糊一手了,兩頭豬崽肚皮空空,褚歸揉了揉,毫無飽食感。人長期忍饑挨餓身體都受不住,更何況幼豬。

給豬看病禇歸亦是摸著石頭過河,病因找著了一半,褚歸扭身讓吳大娘先弄點豬食。

知道陳大花今日絕對討不了好,吳大娘甭提多美了,此刻也不介意那豬草原本是她為自己的豬崽準備的,爽快應了聲,大伯娘同她一道上外麵幫忙,一人燒火一人剁豬草,不多時便提了桶豬食進來。

拌了細糠麥麩的豬食冒著熱氣,傾倒入食槽,顏色與氣味對人而言不怎麼美妙,豬崽嗅到食物的香氣,衝到食槽邊埋頭吃得震天響。

見豬崽胃口尚好,楊桂平終於展顏,既然能吃說明病得不重。

“小問題可以治,楊叔你彆擔心。”褚歸的話進一步寬慰了楊桂平,說完他看向賀岱嶽,“你抓的藥應該是對症的,和豬食裡讓它們吃了試試。”

“行。”剩了半桶豬食,賀岱嶽聽罷將藥混在了裡麵,兩頭豬崽一無所覺,哼次哼次地把食槽舔了個見底。

豬崽吃了藥,楊桂平方有心思跟陳大花算賬,他再次掃了眼人群,確認陳大花不在後一揚聲:“楊誠實,去把你媽把給我喊過來!”

被點名的楊誠實窘迫至極,雖然丟人,但他並未逃避,臊著臉喊人去了。楊桂平暗暗歎氣,陳大花六個兒子唯有楊誠實像個樣,

生兒子生得多有什麼用,生了不教養,上梁歪下梁斜,不如不生。

陳大花躲在家裡,似乎她不露麵豬崽生病就和她無關一般,她捏著把回潮的黃豆坐堂屋乾巴巴地嚼著,時不時探著腦袋往院門口瞧,生怕楊桂平帶著人來堵她。

楊二爺削著編簸箕的竹子,整天遊手好閒的人困山村是沒有的,楊二爺年輕時稍微沾點勤快,否則當初陳大花絕不可能願意嫁給他當續弦。

“老三老四他倆的事你張羅得怎麼樣了?”柴刀從中間破開竹子,楊二爺一腳踩著,一手向上掰,清脆的破竹聲襯得他聲音格外蒼老,經年累月的旱煙壞了肺,說完他不受控製地咳嗽了幾下。

陳大花神思不寧,沒搭理楊二爺,未得到回應,楊二爺拔高了調子:“問你話呢,要我說年前相看,過完年正好一塊辦酒。”

“好個屁!”黃豆渣糊喉嚨,陳大花清了清嗓,撐著桌子數落楊二爺,“年前相看,那過年不得多送一份禮,你錢多的很嘛?說得倒是輕巧,一塊辦酒,家裡啥條件不又不是不清楚,攏共四個睡覺的屋,老三老四結了婚咋住你想過沒?”

楊二爺家的房子是上一輩建的,給他結婚用,最初連堂屋三間房,後麵孩子多了,添了兩間。他們兩口子一間,老大老二家各一間,楊五妹帶著侄子侄女一間,剩下四個兒子一間,住得十分局促。

“怎麼沒法住了?”楊二爺撂了柴刀,專注地與陳大花掰扯,“五妹嫁了人,讓小的跟他們爹媽睡,老六老七搬我們屋,不就有兩間房了?”

楊二爺的方法似乎很合理,他們家算寬敞的了,有些真正住房緊張的,兩兄弟結了婚繼續住一個屋,床上拉道簾子,動靜小點,照樣能生娃。

楊老六和楊老七皆是十幾歲的大孩子了,陳大花嫌擠得慌,她一貫不是會為了孩子委屈自己的人,因此麵色不怎麼好看:“是,房子有了,錢呐?你有錢嗎?彩禮不要錢?辦酒不要錢?”

“五妹家人男方不是給了六十六的彩禮?”家裡的錢全部在陳大花手上,楊二爺隻偶爾趕集找陳大花要個三毛五毛的買旱煙,陳大花具體攢了多少錢他真一無所知,不過感覺給兩個兒子娶媳婦至少是夠的。

楊誠實是在陳大花說結了婚咋住時到的院外,他呼吸一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身體貼著牆,往二人的視野盲區裡躲了躲。

聽著父母的對話,楊誠實手時而握緊時而放鬆,等陳大花說起最好兩個不要彩禮的姑娘時,他急了,捏著拳頭大步跨過了院門:“媽,我有——”

緊要關頭,理智戰勝了衝動,楊誠實有喜歡的姑娘,但他明白,如果現在捅破,他將永遠娶不到對方,於是楊誠實改了到嘴邊的話:“我有事找你,桂平叔叫你去養殖場。”

陳大花眼神閃了閃,仿佛一隻被掐了脖子的雞:“養殖場咋了,他叫我去乾什麼?”

說著陳大花拎起屋簷下的背簍背到肩上,裝作忙著打豬草的模樣,繞開楊誠實往外走。

對工分時母子倆一道,以賀岱嶽說豬

崽生病的音量,楊誠實不信陳大花沒聽清,結合陳大花的反應,他暗存的僥幸頃刻間破滅。()

你負責的豬崽病了。楊誠實壓抑著失望的情緒,媽,你不會養豬,待會兒跟桂平叔把飼養員的活兒辭了吧。

?油鹽不進的作品《重回六零之小村醫》最新章節由??全網首發更新,域名[(()

“什麼叫我不會養豬!不就是豬生個病嗎,有啥了不得的,你們兄弟幾個從小到大病的次數少了?我不一樣拉扯大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那豬要生病關我啥事,誰能保證豬一輩子不生病了!”楊誠實的話踩到了陳大花的痛腳,她摔了背簍,一手掐腰一手指著楊誠實的鼻子破口大罵,“我是你媽,有你這麼當兒子的嗎,你個殺千刀的,我一把屎一把尿——”

楊誠實低頭任由陳大花痛罵,眼底神色複雜,楊二爺看不過去了,攔著陳大花勸了幾句,陳大花怒氣稍斂,放下了指著楊誠實的手,恨恨轉身。

楊誠實怕她上彆的地方,一路尾隨,直到到了養殖場,才悄悄鬆了口氣。

不明就裡的楊二爺茫然地眨了眨眼,豬崽生病多正常的事啊,怎麼楊桂平的神色瞧著那麼不對勁?

“桂平,我聽誠實說豬崽生病了,好端端的咋會病呢?”陳大花斷不肯承認豬崽生病是她養得不儘心,她試圖拉吳大娘他們下水,“我喂豬的時候她倆也在,喂的一樣的東西。”

“哪裡一樣了?虧你好意思說!”四個圈裡唯有三號圈的食槽底部鋪著殘渣,吳大娘用舀豬食瓢翻了翻,裡麵全是不知名的粗糙根莖,“我喂的可是正兒八經的豬草,大夥看看她喂的啥爛糟貨。”

吳大娘和的豬食眾人有目共睹,楊桂平瞪著陳大花,對她事到臨頭仍在狡辯的行為極其厭惡:“你有什麼好說的嗎?”

陳大花見用雜草濫竽充數的事實已敗露,腳底發軟往後退了半步,旋即梗著脖子吞吞吐吐地叫嚷:“我上午喂豬時它們還生龍活虎的,豬崽全長一個樣,指不定是哪個黑心肝的趁我不在給我換了!”

“陳大花!”楊桂平忍無可忍,陳大花是他的長輩,若非觸及了底線,他多少會顧念幾分情麵,“豬崽生病是岱嶽發現的,養殖場的門是我親眼看著打開的,你的意思是我們大夥全部在騙你、換你的豬是不是?”

圍觀的人衝著陳大花義憤填膺地指指點點起來,總算了解了情況的楊二爺亦做出痛心疾首的模樣,陳大花狼狽地低頭,往常的神氣勁一無所蹤。

“桂平叔。”楊誠實站到了陳大花的身前,代她向所有人鞠躬道歉,“沒照料好豬崽是我媽的錯,麻煩賀岱嶽和褚醫生你們救治了,豬崽的醫藥費我們會承擔的。”

楊桂平擺擺手,表示醫藥費是小,但陳大花對村上交與她的飼養員的任務敷衍了事,犯下錯誤不知悔改,此事性質惡劣,不可輕饒。

“我不乾了,飼養員的活兒我不乾了行嗎?”陳大花擔心楊桂平扣工分罰錢,將飼養員的工作燙手山芋般地扔了出去。

“成才,扣陳大花二十八個工分。”不管陳大花的乞求,楊桂平公布了對她的處罰,“其中十八個工分是她三天喂豬的

() ,十個是額外罰的,另外取消她飼養員候補的資格。陳大花,你有沒有意見?”

陳大花哪敢有意見,她使勁搖了搖頭,王支書他們也沒反對,如此處罰便這樣定了下來。

三個飼養員候補少了一個,賀岱嶽不打算再選一個補上了,現場跟楊桂平他們商量,想把吳大娘同賀大伯娘轉正。

楊桂平心下讚成,組織了一番語言後朗聲示意大家安靜,待眾人的目光落向他,楊桂平沉穩開口,他前半段話誇吳大娘與賀大伯娘的儘心儘力,後半段細數重新選候補飼養員的弊端,可謂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吳大娘二人的轉正理所當然地通過了,雙喜臨門的吳大娘激昂地發表了一通將來要如何如何認真養豬,不辜負大夥期望的話,與之相比大伯娘顯得內向許多,隻說了一句“謝謝大家,我會好好乾的”。

湊完了熱鬨,人群漸散,楊桂平接著回老院子忙對工分,賀岱嶽幫著打掃了豬圈,褚歸站在圈外,做些搭把手舀水衝水的小事,估計是待的久了,鼻子適應了氣味,聞著沒剛來時臭得慌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