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蕭夫人覺得今日自己的顏麵是敗的七七八八了,也不差這些,就苦笑的承認了:“回稟陛下,所謂家醜不外揚,若非怕將來他們夫妻生隙,反目成仇,臣婦也不願自揭兒女之短。都說兒女總是自家的好,可淩大人這般的才貌,若匹配小女,這,這真是……”

“暴殄天物!”少商趕緊給她補上。

蕭夫人瞪了她一眼。

少商被瞪的莫名其妙,她還沒說‘鮮花插在牛糞上’呢。她趕緊繼續使勁:“淩大人,您看,小女子真不是謙遜,我說的都是實話!這婚事真是不般配呀!”

程始見女兒說的幾乎使出吃奶的力氣,心裡舒服了些。

“原來如此。”淩不疑若有所思,點點頭道,“……昨日的糕點味道如何。”

少商有些錯愕,忙不迭道,“啊,十分美味,宮裡的庖廚果然了得,哪怕冷了都香甜軟糯,我(自從來這裡後)從沒吃過這樣好吃的糕點了。”咦,話題怎麼岔到這了。

淩不疑微笑道:“那不是宮裡的庖廚,是我府裡的。你若喜歡,我將人送到你府裡去。”

少商剛剛露出幾分喜色,就聽見皇帝咳嗽了一聲。淩不疑看了眼皇帝,忍笑道:“當初陛下特意賜給我這名擅製糕點的庖廚,就是怕我食無定時,最好能隨身帶些吃食。”

程始和蕭夫人齊齊抖了抖,深怕女兒不知天高地厚真的接受了這名庖廚,連忙此起彼伏道‘不必不必~!’

皇後原本一直靜靜端坐著,此時莞爾搖了搖頭,她在皇帝耳邊輕聲說了兩句,然後不發一言的從側旁離去,走前還看了程始夫婦一眼,那眼神中居然帶了幾分憐憫。

程始和蕭夫人互看一眼,都懷疑自己看錯了。

淩不疑不去理他們,溫煦的語氣中透著一股淡漠的威勢,臉上的微笑也有幾分叫人害怕:“既然你不是厭惡我,這婚事就這麼定了。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我覺得你好就成,辭婚之事以後不要再提了。”

少商有些瘮,對方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貌似話題就算終結了——所以,她今天究竟是來乾什麼的?她茫然的去看父母,發現程老爹和蕭夫人都沉著臉。

“陛下。”淩不疑朝上首拱手,“我打算帶少商去何將軍府祭奠一番,順便探望闔府孤寡和安成君,您看可好。”

皇帝點點頭:“這事隨你。”

“什,什麼?!”少商猝不及防,幾乎跳了起來,急吼吼道,“你說什麼?!我為什麼要去何府!我不去,我才不要去!”老娘剛被那小碧池明搶了未婚夫,你開什麼國際玩笑!

女兒這話很無禮,但程始夫婦默不作聲,雙雙放棄救治。

程始更在心裡暗暗叫好:你們養父子不是不介意嗎,好,現在就讓你們看看這小冤家的壞脾氣和沒規矩!

皇帝清閒的撫平袖袍,好整以暇的看著,隻有淩固呆若木雞。

“為何不去?”淩不疑問道。

“為何?!”少商覺得這個問題就好像在問人類為什麼不願意吃屎一樣,“我剛退了樓家的親事,然後樓家馬上就要娶安成君了,這這,這多不好意思呀……”

淩不疑挑起英挺的長眉,道:“這有何不好意思。”

“我剛剛將未婚夫讓給了她呀!”少商幾乎要抓狂了,她覺得自己在和外星人說話。

“不是讓給她。”淩不疑糾正道,“是讓給了義理所在。”

少商傻了,這差彆很大麼。

淩不疑凝視著她:“恐怕世人都會作你適才之想,這樣你叫安成君如何自處。程家毀諾退了樓家的婚約,難道是為了讓安成君難堪以彰顯自家之德麼?自然不是。我等都敬佩何將軍及眾公子為國為民之義烈,盼著安成君及何氏遺族能振作精神,來日順遂,將來待何小公子成年後能重振家風。是以,我們不但要去何府祭奠,還要大大方方的去。到時,你要告訴安成君,你和她如今都有了自己的姻緣,不必囉嗦什麼愧疚什麼歉意。這都是天意,以後你們兒人各自好好過日子,方不負蒼天之德父母之恩!”

少商似乎被繞進一大團毛線球裡,目瞪狗呆,掙脫不開。

她無措的去看父母,發現程老爹張大了嘴巴,蕭主任瞠目無語。她隻好去看皇帝,誰知皇帝神情自若,還衝她慈祥的笑了笑。

“我,我……”少商舉目無親,倉皇之間隻能自救,“我下午還要習字讀書呢!我總不能什麼都不懂就嫁人!”

“這你不必擔心。”淩不疑笑的溫柔,“昨日陛下已請托了皇後,過陣子你就到宮裡來跟娘娘學些高低。”

“什麼?!還要到宮裡來!”少商風中淩亂,她覺得自己每掙紮一下就被捆縛的越緊,慘叫道,“這,這這就沒有必要了!”

“你適才不是說自己不識字,沒讀多少書,更不懂禮數,還說不能甚都不懂就嫁人,那還不用心好好學?”淩不疑輕輕鬆鬆就回擊過去。

少商啞口無言,求救的去看父母——老爸老媽,這題我不會!

淩不疑朝蕭夫人一笑,“並非鄙薄夫人之能,不過,若論禮數嫻靜才學周全,皇後娘娘在城內當數首屈一指。”

程始嘴巴越張越大,蕭夫人僵硬的扯動嘴角,強笑道:“那是自然,自然。”

淩不疑低頭對著女孩笑道:“你放心,娘娘為人再慈厚不過了,你就是學的不好也不會受責罰的,你歡不歡喜?”

少商瞪著他——我歡喜你爸爸個更年期絕經綜合征!

蕭夫人心知今日已全線潰敗,殘兵敗將多留無益,便歎道:“淩大人,如今已日上中天,不如明日你們再去何府如何。”好歹先回家緩一緩,再想後招。

“正是正是。”少商對蕭夫人感激都快哭了,“我午膳還沒用呢。”

“不用了,我們去何府用午膳。”淩不疑道。

“什麼?!”少商連身在禦前都忘了,她高喊一聲,覺得自己根根頭發都要立起來,眼前仿佛出現了幻覺,“人家在辦喪事,你卻要去用飯?!”

她一會兒懷疑自己幻聽,一會兒懷疑自己腦子不夠用,“更何況,何家那般情形,說不定隻備了些冷食呀!”去吃什麼呀吃!

“是以,我已將數名擅於烹製素食湯飯的庖廚送過去了。”淩不疑微笑依舊,“我們此時過去,正好能與何氏遺族共進午膳,席間我們好好說話。”

少商看了他好半天,一口氣堵在胸口幾乎集結成衝擊波當場噴出來——去正在辦喪事的人家,還要帶廚師上門蹭飯,很好很好,這真是一個狂放不羈愛自由的時代,誰能告訴她究竟誰才是來自現代的!

程始把張太大而酸痛的嘴巴閉上,但他不知要說什麼。蕭夫人也閉上了嘴——她終於看出來了,淩不疑此人心誌堅如鐵石,他欲成之事就非成不可。兼之此人心思細密周嚴,一旦想定了一樁事,那便是無堅不摧,無懈可擊。今日已全軍覆沒,舉旗投降罷。

少商看看父母,再看看皇帝,連淩固都看了,她發覺自己每條路都被堵住了,自己每句話都是自找麻煩,眼神求助無果後,便跌跌撞撞的被淩不疑扯著離開內殿。

等兩人離去後,皇帝看了眼沉默無神的程始夫婦,清了清嗓子,和氣道:“程愛卿,適才你說為何要退婚?”

程始機械的回答:“那什麼,小女…那個頑劣…”

“無妨,你們彆嫌棄子晟就好了。”皇帝笑容和藹,一派大度寬容,“那麼婚事就照朕剛才說的辦。成了,諸卿就退下。”

——作為皇帝兼養父,這麼多年逼婚一事無成,朝臣宗親們多以為自己心慈手軟,實則,非他不願或不忍,而是不成呀。從小手把手的教導文韜武略心計權謀,結果這豎子率先將一招一式都用到自己身上,想起來真是老淚縱橫。

不過,今日看見程始夫婦魂不守舍的模樣,皇帝總算覺得舒服一點了。

……

程始和蕭夫人沉默的走在寬敞的宮巷中,腳步遲緩如耄耋老者。

直至上了自家馬車,程始才想起皇後臨走前那略帶憐憫的眼神,他用力拍了一下大腿,恍然大悟道:“難怪呀,我說起嫋嫋如何如何頑劣,皇帝一點都不著急,原來是這樣!”

蕭夫人繼續沉默。

“好了,這下我們不用擔心嫋嫋會惹翻淩不疑闖下大禍了,她哪裡翻的過人家的手掌心!”程始歎道。

蕭夫人歎出一口氣,低聲道:“從今日起,咱們還是擔心擔心女兒。”遇上淩不疑這種對手,自家女兒隻有吃虧的份。

——今日最大的笑話是,他們以為女兒是大殺器,擔心傷著人家,結果發現人家是核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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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水平不夠,而且審美有惡俗的嫌疑(以前讀者說的),可能選出來的未必是最好的詩歌,甚至可能有遺漏,就算過年搞個氣氛,開開心就好了,沒選上也彆罵我。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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