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若有所思地喃喃:“可若是這樣——馬將軍,他圖的什麼呢?”
楚留香是親自去各個死者家踩過點的,馬將軍那幾乎和平凡人家一樣簡陋,最多就是麵積大上一點的將軍府,根本沒有任何值錢的財物。
趙顯生怕自己說的話被懷疑,下一秒就被扭送到那個刑室去,連忙道:“但馬將軍的銀子可從來沒少拿!我們這個買賣,一早就說好分成的,錢世貞出的力最多,一人獨占三分,馬將軍和他一樣,也拿了三分利呢!這銀子分到其他人手上,就隻剩一人一分利了。”
不過他們也沒什麼好計較的,畢竟趙顯、文大人、武大人三人都不是能顧生意的人,等於坐在家裡等收錢,況且,光是那一分利,也不少了。
趙顯嘀咕:“誰知道他這是把銀子送給哪個姘頭了,我也去他家坐過,他家裡什麼玩意兒都沒有,根本沒拿到他一個子兒。”
趙顯嘀咕完才想起自己麵前還坐著個李副將,頓時臉色一白,惶急地想要證明自己的話不是汙蔑:“還有,馬將軍肯定在稅收上也動了手腳!這半年來,玉門關的稅收一下加了那麼重……這肯定有證據可以查的!”
如果說,眾人暴富的原因是走私,那玉門關突貧的原因,就應當是增稅了。
李副將的臉色不可抑止地蒼白了下去。其他的他還能替馬將軍辯解,可增稅,這是實打實的證據。
他啞著嗓子,對旁邊的親兵道:“你……你去,查一查,馬將軍這半年來走動過的人,看能不能追蹤到這筆不知去向的贓款。”
楚留香看李副將的狀態實在太差,便主動接替他,對趙顯道:“你繼續說。”
趙顯兢兢戰戰地道:“這線搭上了,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順利。這玉門關,本就幾乎是馬家人的一言堂,馬將軍隻要不吱聲,根本沒人發現得了這走私線——”
李副將幾乎是麵目猙獰地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還有整個玉門關都民以為天的馬將軍,竟然會仗著所有人的信任,做出這樣的事情。信仰崩塌的瞬間,他幾乎是本能地,想要給馬將軍找出一點說得過去的理由或者借口,卻什麼也沒能想到。
以至於一抹蒼涼和悲戚的感覺,突然在鐵血漢子總是火熱的心頭冒出影子,將他心裡的溫度,都一點一點地冰封起來。
趙顯被杯子破碎的聲音嚇傻了,差點尿出來,眼前不停地掠過那些恥辱的刑具的畫麵,以至於楚留香不得不安撫了好幾聲,才以極端恐懼和警惕的眼神盯著李副將,勉強繼續道:“大半月之前,我第一次聽聞馬將軍被害的消息,再後麵,一個接一個死的都是熟悉的人,我收到武副將質問的信以後,就開始害怕了。”
“我懷疑,是有我們隊伍裡的人,不滿足於現在的利益分配,想要獨自一人占據大頭……那時候,馬將軍死了,錢世貞死了,文大人也死了。活著的人隻剩我,武副將,還有那個江湖人江無汝。”趙顯道,“人肯定不是我殺的,我自己知道。那凶手,要麼就是武副將,要麼就是那個江無汝。”
楚留香皺起眉頭,但沒有打斷他。
趙顯攥緊了拳頭,眼睛發紅:“我不想死,我渾渾噩噩地活了四十多年,終於乾出點了名堂,我不想死!”他發狠道,“所以,我雇了殺手,離開了玉門關,躲到汴京,躲到金陵去。我告訴那個殺手,如果在我回來之前,武副將和江無汝之中又有人被殺了,那他就要替我殺死活下來的那一個,因為活下來的那一個,肯定就是那個凶手!”
趙顯說到這裡,情緒激動起來,差點嗆到口水:“我告訴我雇的那個殺手,當他把那個該死的貪財鬼殺死之後,一定要把那個家夥手上所有的賬本都拿回來帶給我,可那一天——”
那一天,劍上還滴著血的殺手,隻給他帶回來了一份賬本。
趙顯的麵色白得發可怕:“其他人的賬本不在江無汝的手上,江無汝不是那個凶手,而且我聽管家說了,在江無汝的屍體上,不僅有我雇的殺手留下的劍上,還多出來了幾十道槍傷。”
趙顯混亂地喃喃自語:“凶手不是他,他會來殺我的,沒有人能活下來,他會來殺死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應該有雙更叭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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