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的信,薛衣人很早就收到了。他大醉了一場後,挖開了弟弟的墳墓。沒人知道當他看見空無一人的墳墓時,他是什麼表情,又是什麼感受。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等他回過神來之後,他就已經在飛馳向玉門關的駿馬上了。
“他在哪?”薛衣人緊緊盯著楚留香,像是在盯著救命稻草。
楚留香尷尬地摸摸鼻子:“呃……這個……”
站在宮九身後的墨麒:“馬府後院。”
薛衣人的目光銀信一樣在墨麒麵龐上一掃而過,一句話沒說,人已經消失了。
宮九的冷笑更加明顯了:“你們特地讓胡鐵花把我和墨道長叫來,就為了這個?”
過來看一眼薛衣人,然後就沒了?
楚留香卻抓住了墨麒剛剛那四個字的言下之意:“道長,你——你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
不然怎麼會知道薛笑人此時身在何處?!
墨麒點頭:“是。”
李副將的眼睛立即看向墨麒,目光中燃起了一點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希望:“是誰?”
墨麒:“馬艾稼,馬將軍。”
一室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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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九府裡,李副將癟著嘴,拿老管家給他的熱雞蛋敷眼睛,憋屈地窩在最小的那個凳子上:“……道長,對不起,我不該想打你的,我這個,火上頭了。”
宮九已經派人去按著墨麒說的地方挖掘了,本該去帶隊的李副將卻被單獨留了下來,給墨麒道歉。
李副將委屈地想:可到最後,挨打的人是我啊,為什麼我還要給墨道長道歉?
宮九冷冷地掃去一個眼神,李副將頓時噤若寒蟬。眾人紛紛向李副將投去同情的目光,目光中還包含點其他的內涵,比如說:說你傻吧……怎麼能當著九公子的麵質疑墨道長呢?你還想打他!沒丟個胳膊少個腿,就算是天大的幸運了。
不過想是這麼想,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去觸宮九的黴頭的,大家都狀似乖巧地坐著,等待墨麒將事情慢慢道來。林七被賞了個副座的位置,戰戰兢兢地坐在椅子上,拿著紙筆嚴陣以待。
太平王世子說了,叫他一定要把墨道長的睿智和英姿都記得清清楚楚,毫發無遺才行。
林七心想:懂了,就是記錄的同時,自然地夾雜一些拍馬屁的技巧。這個我會,我熟。
宮九環視了一圈安安靜靜的大廳,確認自己掌控住了局勢,才滿意地對墨麒頷首:“你說吧,我也很好奇,你是怎麼確認凶手的。”
墨麒:“……”
墨麒也同樣體驗了一下之前在沙漠時,被他護住的宮九的感受。
他有些不自在地抿了下唇,有心想告訴宮九不必如此,又覺得這話說出來也有些不大對。茫然無措了一會後,隻得按宮九說的那樣,開始解釋自己確認凶手的過程。
“馬將軍其實一直沒死。最開始的提示,其實是馬老爹的死。”墨麒道,“最初,看到馬老爹的屍體,聽小燕說馬老爹是怎麼死的時候,我就隱約感覺,這位老兵一定和這起凶案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墨麒:“其實也很好猜得出來。馬老爹,是看到‘馬將軍’的屍體,主動自殺的。他還對未來要發生的凶案有所預料……這說明兩點,第一,他和凶殺案必有聯係,或許是他對於凶殺案知情,或許是他對於凶殺案的凶手知情。第二,他不是被逼死的,而是自殺死的,說明他知道自己知情,但卻不想讓第二個人從他這裡知道內情,所以乾脆自殺,自己封了自己的口。”
“而能夠讓他甘願做出這種事的,隻有他服侍了一輩子的馬將軍。”墨麒的手不自覺地放到了拂塵上。
他並不習慣這種被眾人矚目,自己長篇大論的感覺。更多的時候,他是一個沉默者,一個傾聽者。
墨麒:“再加上馬老爹說的那句‘西邊的太陽也要落下去了’,我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推測:馬將軍其實沒有死。”
“於是昨天晚上,我又去了趟停屍房,檢查了馬將軍的屍體。”墨麒克製地把手從拂塵上縮了回來,“不知諸位可曾注意,馬將軍的屍體是除了馬老爹以外,唯一一具麵目全非的。守城的將士們認為那就是馬將軍,靠的隻是屍體的身形和馬將軍相似,還有屍體腰間掛的將軍令。”
胡鐵花張大了嘴:“那——那停屍房裡躺著的,是誰的屍體?”
作者有話要說: #平靜放空#關於評論,大家看破,不要說破,這樣我還可以催眠自己,其實我坐擁百萬評論……#默默流下了悲傷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