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金錢鏢案05(2 / 2)

“那鏢物,是北地北仲王委托給我們洪門護送的,說是要我們從北地,一路護送到雲南。他特地囑咐我們,說了這鏢裡有一樣至關重要的寶貝,定要我們全局的鏢師一同出發,護送這一鏢。”洪驚鴻道。

東方不敗眯起眼睛:“北地北仲王?”

宮九往後靠了靠,後背剛好抵到了墨麒的胸膛:“北仲王是大宋唯一還沒被趙禎擼下來的異姓王了。若是他……倒確實有可能有那東西。”

宮九說的含糊,但東方不敗和墨麒都心知他說的是什麼。

阿飛本還想問,但看到唐門的人都突然自覺地扭過頭,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他就也閉上了嘴,沒追問是什麼東西。

白小花站在東方不敗身側道:“怪了,這種寶貝北仲王為什麼要從自己手上送出去?還送給雲南那麼遠的地方?就是討好連縱,也不至於聯係那麼遠的雲南啊。這遠水救不了近渴的,北仲王到底是怎麼想的?”

墨麒的手抵在宮九的背上,抿著唇將宮九移開了:“而且,為什麼要選擇巴蜀的洪門來護送這一鏢?倘若這一鏢當真很重要,北仲王可以選擇的,比洪門好的多的鏢局比比皆是,北仲王這麼做,確實有些奇怪。”

宮九想要親近的動作被墨麒隔開了,心情不大好的冷冷道:“豈止是有些奇怪?我看,說不準這一切就是北仲王的計劃!”

“你們可還記得,老縣令被壓下來的文書?原本無頭鏢師的案子,已經失蹤了這麼多百姓,又涉及到鬼神之說,這案子報給知府本應當受到重視的,可老縣令的文書卻被人截了下來。”

“洪門的人想要在知府衙門裡安插人手,怕是困難。但若是北仲王……那就是輕而易舉了。”

東方不敗很是讚成地點頭:“而且,劫鏢之人出手的時機如此之快,甚至快過了影子人。選擇的地點又如此之巧,偏偏要在洪門安身的巴山……我懷疑,這鏢就是北仲王自己派人盜的。而選擇洪門這個普通的鏢局,就是為了方便陷害他們。若是再大些的鏢局,總該有些有臉麵的人脈,他一手就壓不住這件事了。隻有洪門這種小鏢局,才會栽進他的手裡,任人魚肉。”

白小花跟著道:“而且,還有兩個線索,可以證明這件事一定不是洪門做的。第一,是失蹤的唐元和公子。就依洪門的功夫,隻怕是打不過唐元和公子的。第二,背後的人還在唐門下了單,要殺洪驚鴻。如果是洪門的人自編自演,又何必自己下單殺自己呢?我們分明知道,下單的人就是假李義背後的人,他們是可以打過唐元和公子的,所以,給唐門下這暗殺單子的人,也絕不是洪門的人。”

唐懷天沉思道:“如果幕後之人是北仲王……倒是能說通為什麼在巴山這個地方,會出現能夠以一敵百,甚至……”他頓了一下,閉了閉眼繼續道,“甚至是打敗元和師弟的人了。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麼。”

墨麒沉聲道:“現在,還是同一個問題,沒有證據。就像是我們猜測這鏢可能是洪門的人監守自盜的時候一樣,沒有證據,我們就不能確定這是真相。”

阿飛皺眉:“那我們該怎麼證明,主導著一切陰謀的就是北仲王呢?”

“想要證明這個,那還不簡單嗎?我們手上可還握著北仲王的一個把柄——那個他為之殫精竭思的寶貝。”宮九毫無溫度地勾了一下唇角,眼中流露出冷漠算計的眸光。

東方不敗道:“沒錯。北仲王辛辛苦苦折騰這一切,無非隻有一個原因。就是很可能,他已經知道,自己因為手中的這個東西,被人盯上了。而且盯上他的人,還很難對付,甚至或許就是影子人。他這麼做,就是為了讓這些盯著他的眼睛,認為東西已經不在他手上,而是在洪門手裡。”

“到底是什麼東西啊……”唐遠道嘀咕。

唐懷天垂首把唐遠道的嘴捂住了。

東方不敗掃視了一眼周圍眼觀鼻鼻觀心的眾人:“人多口雜,有些事不好直說,不如我們回江山醉去,國師和九公子,我們單獨聊。”

…………

巴山江山醉,天字一號。

“北仲王拿著那張寶藏圖,想得肯定不是什麼能讓趙禎高興的好事兒。”東方不敗漫不經心地放下手中的茶盞,“一個異姓王,想要財,還是一份潑天巨財,想做的事情無非就是謀反。他為這件事情也算是動了一番腦子,想要把這燙手山芋抱在在自己手裡。”

墨麒坐得很穩,也沒有因為謀反這兩個字而有任何反應,隻是淡淡地道:“東方教主是想用這燙手山芋,把北仲王釣出來?”

宮九隻顧無聊地摩挲著玉佩說話,心思卻已經不在寶藏不寶藏上了。他有一搭沒一搭地偷瞄著墨麒房間裡的那個大水池子,心裡滴溜溜轉著某些不可言喻的壞主意。

東方不敗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宮九的模樣,而後對墨麒道:“沒錯。北仲王還沒能找到機會把他丟出來的燙手山芋拾回去,那東西恐怕現在還在山上,和那六車財寶在一塊兒,不然那個假李義也不會在巴山呆那麼久,以至於唐元和第二次來巴山還能再見到他。”

“既然如此,我們便封山三日,大張旗鼓地派人上山去搜,而且直接言明搜的是那寶藏圖。”

“三日過後,若是我們當真能搜到那寶藏圖,就直接拿它當做誘餌。若是沒有,也大可以按照洪驚鴻說的那個寶藏圖的樣子偽製出一份來。北仲王為了這東西費了這麼大勁,隻要他心中還沒放棄謀反的想法和貪欲,他就一定會派人來核實,這寶藏圖究竟還在不在原本藏身的地方。”

“他派來的人因為不確定我們手中的寶藏圖是真是假,就一定不敢貿貿然打草驚蛇。他不會到府衙去奪我們手中的寶藏圖,而是會上山,去尋他們原本藏寶的地方。”

白小花眼睛放光地讚美東方不敗:“教主真是好計謀!此計大善!一來,那北仲王派來的人,既然能知道寶藏圖所藏身的地方,就一定是他的心腹,不愁隻是普通的小棋子,盤問不出話來。二來,就算是我們這三天根本沒有找到寶藏圖,隻要跟在那個北仲王派來的人身後,就一定能找到真的那一幅!”

墨麒無有不讚同的地方,頷首道:“善。”他站起身,“我這就將北仲王之事,告知聖上。”

東方不敗也起身道:“影子人之事,愈是早結束愈好,此計需儘快施行,以免北地之人發覺不對,打草驚蛇。封山之事就請國師與縣令一提,本座還有事,先行告辭。”

他說完後就乾脆利落地轉身走了,白小花慌忙蹦了一下,也手忙腳亂地跟了上去,亦步亦趨地跟在東方不敗的身後走了。

直到門口的腳步聲已經徹底聽不到,宮九才緩緩道:“你不覺得很奇怪?”

墨麒垂下頭看他:“怎麼?”

宮九還是開著門口沒動:“唐皇寶藏之事,東方不敗既然會特地避開人,要求單獨與我們談,為何還放任這個明擺著有問題的白小花在一旁聽著?這白小花到底是誰?”

江山醉南去三裡,一處巷道中。

東方不敗停下了腳步。

白小花臉上還是掛著一臉傻樂的笑:“教主,您來這死胡同乾啥?”

東方不敗轉過身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說呢?”

百枚牽著紅線的銀針無風而浮動,齊齊將冷森的針尖對準了白小花。

白小花還是那副無辜的樣子:“教主,你這是要乾什麼?”

東方不敗毫無誠意地笑了一下:“你說呢。”

銀針嗤然刺穿了空氣,發出破鳴之聲,以人眼幾乎看不見影子的速度刺向白小花,隻在黑暗中劃破百道一瞬即逝的流光。

銀針紮入磚地,針尾仍在震顫,而原本站在這裡的人,已經不知何時,悠閒地坐到一旁的矮牆上去了。

白小花的聲音變了,變得透出一股和東方不敗有些相似的妖孽,他語調哀怨的道:“東方教主好凶啊。”

矮牆之上的白小花,已是露出了另一番麵貌,玉門朱唇,驚豔絕倫,眼角眉梢都似流著一股風流蘊藉。

東方不敗臉上的笑收斂了起來。這個人他曾經見過:“王憐花。”

王憐花坐在矮牆上蕩了蕩腳,笑道:“我大小也算是東方教主的前輩,直呼其名,不大好吧?”

東方不敗冷笑:“閣下究竟當不當得本座的前輩,先在手下打過,再見真章!”

百枚銀針擦出冷藍的罡風,直向王憐花襲去。

這場無人知曉、發生在小小巷道的對決,直持續了半個時辰,才在快天亮時被王憐花喊停:“這麼纏鬥,咱們誰也討不了好。”王憐花的扇子擋在擰成一束紮向他喉嚨的銀針前,麵上有些驚異,也有些讚賞。東方不敗的內力比之從前當真厲害了數倍,如今竟是能和他鬥個旗鼓相當了,“我隻是來看故人之後,順便湊個熱鬨的。”

東方不敗唇角敷衍地扯了一下:“故人之後?誰?”

王憐花毫不留情就把人給賣了:“阿飛。他是沈浪和白飛飛的兒子。”

兩個人互瞪了一會,齊齊撤身收手。

東方不敗心裡雖想的是既然分不出高下,不如少生枝節,但口中卻是在問:“那你倒是說說,你想看故人之後,又為何上我黑木崖?”

王憐花歎息道:“我不是也說了,順便湊個熱鬨麼?我就是想看看朝廷來伐黑木崖,到底誰勝誰負,卻未料居然遇到了起死還生的東方教主。”

朝廷討伐黑木崖這種事情,王憐花都興致勃勃來湊熱鬨了,看到東方不敗居然能起死回生,這種奇事他還能不想多看看熱鬨麼?

東方不敗臉上雖是笑著的,話卻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取悅了王前輩,倒是本座的幸運了。”

王憐花搖了搖手中扇:“那東方教主,可是信我了?”

東方不敗微微笑著說:“當然是相信前輩了。”

——並不。

東方不敗:“那前輩您信本座麼?”

王憐花眼神深情真摯:“當然也是信的了。”

——並不。

兩個人齊齊假笑了一下。

不過,對於東方不敗和王憐花來說,信任本也不是必須的東西。利益相合了,那合作也沒什麼乾係。利益衝突了,直接翻臉就是。

王憐花從矮牆上翩然落下:“東方教主,為了展示我的誠心,我還特地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

東方不敗扯了扯嘴角:“何?”

王憐花:“荊無命,和上官金虹。”

…………

王憐花抓住荊無命和上官金虹,當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荊無命是王憐花在為東方不敗買他想要繡線時意外抓到的,上官金虹則是他跟在阿飛身後,想要看阿飛怎麼喂熊貓崽的時候意外撞到的。

這本是天大的狗屎運,但被東方不敗以怪異的眼光狐疑地看著的時候,王憐花卻不怎麼為自己的幸運感到意外。事實上,自從和沈浪、白飛飛他們分彆之後,王憐花的運氣就一直很好,活像是轉了運似的。

王憐花帶著東方不敗來到他安置荊無命和上官金虹的屋子時,上官金虹正坐在荊無命昏睡的床邊,撐著額頭打盹,直到王憐花輕咳了一聲,才驚醒。

上官金虹站起來,看到東方不敗時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將視線轉向王憐花:“前輩,您說五天就能治好他的,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為何他還不醒?”

王憐花挑眉:“你這麼急做什麼?今天這不是才剛開始麼?”他轉向荊無命,將人拉著坐了起來,而後道,“先前我也和你說了,治好荊無命的條件,就是讓他給我催眠一次。等到這一次催眠結束,我就會還你一個健健康康的荊無命。”

上官金虹總覺得王憐花話裡話外有點怪,但筆直的他並沒有搞懂到底哪裡怪,隻是又說了一句:“那便多謝前輩。”

王憐花把眼巴巴看著他的上官金虹趕了出去,才對東方不敗道:“我記得,影子人恢複從前的記憶後,就會忘記在影子人時的記憶。所以我特地拖到今天,還沒有喚醒荊無命的記憶。此時的荊無命,應當記得在影子人時的事情,若是此法可行,或許能問一些事情來。”

原本還漫不經心的東方不敗眼神一凝,站直了身體。

王憐花解開了荊無命的迷藥,在對方還昏昏沉沉之時,立即催眠了荊無命:“你是誰?”

荊無命:“荊……無……命……”

王憐花:“你效力於誰?”

荊無命:“唐……皇……”

王憐花等了一會,荊無命卻隻說了唐皇這兩個字,就沒再說話了。

東方不敗眉心一跳。

王憐花便繼續道:“影子人的駐地在何處?”

這一次,荊無命沉默了很久,神色也開始矛盾痛苦起來,臉上的肌肉開始因為這種矛盾衝突而抽搐,眉頭緊緊揪在一起。

就在王憐花和東方不敗幾乎以為這次嘗試失敗的時候,荊無命突然開口:“雪……雪……雪……雪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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