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在外頭!大人你等等,我去叫她。”
熙兒轉身,口中嚷著“娘親!謝大人醒來了!”一路奔了出去。
片刻之後,門口出現了一道纖影。
那婦人手裡拿著他的衣裳,走了進來,放下去,說:“飯在外屋,洗漱了就能吃。”
說完,她走了出去。
謝長庚默默地穿回自己乾了的衣裳,走了出去,看見水打來了,飯也擺在了桌上。
他洗漱過後,很快吃完,走了出去。
昨夜那段風雨夜行之路,如同夢境。眼前的馬場,陽光燦爛,一望無際。
馬場管事帶著人,早已在等著了,向他彙報前次火災過後的修複和整頓情況。
既來之,則安之。謝長庚親自巡了一遍馬場,結束之後,半天便過去了。
他卻還不想回。他將那孩子叫了過來,問他這幾天在這裡都是如何過的。
熙兒說:“早上娘親教我讀書習字,讀完,我就和我的小龍馬玩。”
謝長庚微笑道:“小龍馬已經可以讓你騎了。你想騎馬嗎?我來教你。”
他看到孩子的眼睛裡露出驚喜的光芒,分明就要應好了,忽又看向他的身後,奔了過去,喊道:“娘親!謝大人說他可以教我騎馬!”
謝長庚轉頭,看見那婦人快步走了過來,牽住孩子的手,對他搖了搖頭:“熙兒!謝大人事情很多,你不要打擾他……”
謝長庚走了過去,打斷了她的話。
“我這趟來,就是看一下馬場的,今日已是無事,無妨。”
他說完,吩咐管事去取一套小馬的轡頭和馬鞍。
小馬也被隨從牽了過來。謝長庚親自上好轡頭馬鞍,走了過來,從慕扶蘭的手中牽出熙兒,將人抱了起來,送坐到馬鞍之上。
“你不必擔心,我會護好他的。天黑前送回來。”
謝長庚轉頭,看了她一眼,說道。
……
整整一個下午,熙兒被謝長庚帶著,不見了人影,直到黃昏,天快要黑了,才從外頭回來。
熙兒滿頭滿身的汗,洗澡吃飯,整個人仿佛都還沉浸在剛學會騎馬的快樂裡。直到被抱上床,安靜了下來,白天的疲勞,才襲了過來。
他睡眼惺忪,打了個哈欠,含含糊糊地說:“娘親……謝大人說下次有空,再帶我騎馬……他什麼時候才下次有空……”
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她低頭,見熙兒閉上眼睛,已是沉沉睡去。
她起了身,輕手輕腳地走到外間,對那個立在窗前的男子背影說道:“坐下。”
傍晚回來之後,他說後背傷口酸痛,叫她給他看看。
謝長庚轉頭,看了她一眼,關上窗戶,慢吞吞地走了過來,自己解了衣裳,坐到桌邊,背對著她。
慕扶蘭挑亮燭火,照了照。
兩處傷口基本已經愈合了,隻是顏色發白,皮肉發軟,微微腫脹,顯然是昨晚被雨水浸泡所致。
“不是叫你不要淋雨嗎?昨夜何必冒雨來此。”
她用藥水替他擦拭,淡淡地道。
“你再替我揉揉吧。”
他含含糊糊地說,答非所問。
慕扶蘭裝作沒聽到,轉過了身。
“這地方有些小,我都是帶著熙兒睡的。晚上你若也睡這裡,我就叫人另鋪個鋪……”
一雙手從後伸了過來,攥住她的腰,將她拖了過去。
慕扶蘭跌坐到了男人的大腿之上。
她起身,他不放。掙紮間,也不知道是誰,不小心撞了下桌案。
桌腳微微移了一下,桌上的蠟炬沒立穩,“砰”的一聲,倒了下去。
燈滅了。
屋裡一下陷入了昏暗。
慕扶蘭心跳加快,整個人,發膚繃緊,毛骨悚然。
他仿佛感覺到了她肢體的變化,停了下來。
“當心吵醒了熙兒。”
片刻之後,耳畔微微一熱,他說道。
慕扶蘭停住了。
男人的臂膀,慢慢地纏著她的腰肢,纏緊了,將她整個人,摟入了胸膛裡。
他低下頭,張嘴,輕輕含住了她的耳垂,和她耳鬢廝磨著。
“慕氏,你不必怕我。你安心跟我,我會對你好的。”
昏暗中,慕扶蘭聽到他在自己的耳畔,低低地如此說道。
他說完,站了起來,將她抱起,仰放在了身後的桌上。
裙裾被推了上去,堆在了她的腰上。
冰冷堅硬的桌麵,緊緊地貼著她失了保護的身子。
慕扶蘭閉目,以手壓麵,眼眶酸脹。
曾經,她是那麼的安心,跟著他,做他的妻。
男人仿佛感覺到了來自身下這小婦人的順服和聽從。他被一種奇異的快感驅使著,整個人熱血沸騰。
他的五指,緊緊地握住了她肌膚溫暖的腿,讓她纏著自己的勁腰,就在他迫不及待貼向她時,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之聲。
“稟大人,城裡來了人,說是老夫人那邊有事了!”
謝長庚定住,胸膛之中,發出一道長長的呼吸之聲。
他慢慢地鬆開了握住她腿的手,離開她,將她的裙裾放了下來,自己也整了下衣裳,隨即開門,快步走了出去。
節度使府派來了一個下人,說老夫人昨夜便連夜收拾東西,鬨著要回去,管事不敢放行,老夫人就絕食,從早上起,粒米未進,管事請他儘快回去。
慕扶蘭人在裡頭,隱隱聽到了外頭說話的聲音。
片刻後,謝長庚入內,點了燈,神色懊惱,對她說了句“我有事,先回了。”說完轉身就走,走到門口,腳步又停頓住,回頭,看了她一眼,快步走了回來,將她從桌上抱了下去,送到內室,放在了熙兒身邊的床上。
“睡吧。我有空了,就來看你。”
他俯身下來,替她蓋好被,安撫似地摸了摸她的麵頰,隨即轉身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