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可用(第三次火鍋會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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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臘月裡有轟轟烈烈宗親謀反案, 牽連人眾多,但這個年過的卻格外熱鬨——皇帝跟舅舅長孫太尉罕見統一了想法,年過得熱鬨些去去晦氣, 也好辭舊迎新。

長孫太尉覺得少了給他添堵的一眾宗親,來年朝堂必是一片清淨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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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自前朝宮宴而回時, 留在立政殿的魚和已經準備好了玄色大氅和燈籠。

陛下與昭儀前兩年除夕都曾出宮去,今年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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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一見便笑了:“這回怎麼要穿胡服出門?”

隻見媚娘隻將頭發簡單挽了發髻,除了必要的簪環銀梳固定外,其餘昭儀可用的花樹釵步搖等珠翠皆不佩。

衣裳更簡單,直接換去了宮妃服製,改著一身青綠色胡服, 窄袖,短衣, 下為褲與長靴,很是利落。[1]

這般胡服男女都可以穿,皇帝也曾見晉陽她們穿著此服去騎馬。

隻是自媚娘為昭儀後,李治見多了她盛服明麗之姿, 驟然見了這樣英姿颯爽的馳射胡服, 就多瞧了一會兒。因見胡服鞢韄帶(腰帶)上用以彆匕首箭筒的扣, 又想起一事:“不見此服, 朕還未想起——你那選掖庭宮女習弓馬、為護衛之事如何了?”

李治記得, 前年媚娘來與他說過, 要置內教坊,教授掖庭宮女讀書識字事。

去歲又提過一事, 想如選侍衛一般,選些體質出眾的宮女, 熟習弓馬,以作護衛。

當時皇帝還隨口問了句,宮女?做什麼護衛?

媚娘當時帶著嗔色睇了皇帝一眼,然後轉頭道:“陛下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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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人都說他偏心媚娘,那媚娘說他偏心,又是偏心誰?

見皇帝明晃晃疑惑,媚娘又回頭笑道:“陛下偏心崔郎。”

皇帝一聽這話,連寒毛都豎起來了,曾經巨大的心理陰影再次籠罩了他一瞬。

不由立刻警惕道:“媚娘,你與皇後私下少相談——有時明明是荒唐的話沒影兒的事兒,卻能叫她說的一板一眼似真的一般。”皇後做事講話向來有自己的邏輯,還很強大很能自融,皇帝如今都是說不過就放棄,惹不起就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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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過後才與皇帝解釋道:“陛下曾給過崔郎天子親衛不是?是覺得他孤身一人在京,家中隻有老仆和小廝,偏又手裡握著許多商賈、礦產等巨財事,擔心有人起歹意對他不利。”

皇帝也就明白了:“你這宮女是給太史令準備的?”

“其實朕的親衛就是給他們兩人的。”

媚娘再睇皇帝一眼道:“他們又不是總在一處——且侍衛難道能貼身跟著她?她之前往吐蕃去我就擔心的不得了。且她既然在朝廷為官,少不得領聖命到處去,年前不是還奉陛下命又去了北麵大明宮查看正殿位?那裡才開始重新動土,不說旁的,便是不小心崴一下,身邊也得有個人啊。”

“總是獨來獨往叫人懸心,陛下說是不是?”

皇帝受不住媚娘用這種‘你偏心’的眼神看他,直接點頭道:“你說的都有理。且掖庭宮女事,朕既然交給你,就都按你的來。”

之後皇帝為表示自己‘不偏心’,很關注太史令的護衛培訓工作,還特意問過兩回人挑的怎麼樣,練得如何,要不要派個親衛過去指點一下。

這一問才知,媚娘和太史令居然還真弄得像模像樣的,將挑出來身體素質合宜的宮女,同訓北衙禁軍一般,每日要訓弓馬、翹關(舉重)、負米奔走等。

據說這訓衛項目表,還是太史令從負責掌北衙禁軍的薛仁貴那裡請教來的。

所訓皆同,隻是按照女子的體重按比減了翹關、負米的重量。甚至還專門托人從宮外請來一名家學淵源的武學女教頭,每隔幾日進宮教導。

皇帝見媚娘對此事如此上心,就沒忍住,當場還了一句:“媚娘好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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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見媚娘身著胡服,皇帝忽然就想起此事來了:“若是可用的護衛宮女已經訓練得宜,就趁著年節就將人給太史令送去吧,也算是咱們送的年禮。”

“再有,朕自朝上點了太史令後,明著尋她的朝臣多了起來,暗地裡動心思的人也不少——已有幾人向朕試探過太史令的婚事了。”

媚娘不由皺眉:“陛下該早告訴我此事。”

“原想著再練些日子的。既如此便先挑兩個最佳的給她。”

媚娘從來不吝以最惡的角度來揣度人心——她到底是女子,若是有人在此事上動了惡意,真將人綁走個一天一夜,以名聲威脅……

皇帝溫聲道:“你放心,朕已經都回絕了。且朕也與子梧說過此事,也囑咐過若太史令隻從宅中到皇城,一路甚近也都是大路還罷了。若是出城門或是去偏僻處,一定帶侍衛。”

兩人邊說此事,邊一路往外走去。依舊徑直西行,從掖庭西門出宮去。

媚娘一路問清了所有向皇帝提起此事的家族和朝臣。

直到了宮門口,身後一直跟著的魚和,才奉上手裡的食盒。

因方才一路在說正事,媚娘此刻才問起:“陛下這是備了什麼?”

李治笑道:“咱們也不好每年都雙手空空去,正好有冬日難得的菜肴,就帶著去。”

門口已經如往年般停好了馬車。

崔朝等在那裡。

今冬多雪,至今仍有霜雪不化。隻見他一襲湖藍緞袍立於雪中,手中燈燭映亮了麵容——

媚娘與崔朝見麵是最少的,但每每看清他的麵容,就心中頗多欣慰:還好有美人在側可解案牘勞形,畢竟袁李二位仙師先後離京,薑沃這兩年比先帝年間要操勞顧慮的事多許多。

*

“陛下居然特意帶了佳肴來?”

薑沃帶著好奇期待打開,然後又有點想蓋回去:“是魚膾啊。”

這是她到了這裡後,一直拒絕的大唐流行美食,魚膾,就是魚生,生魚片。她自從上輩子看過能長到兩米長的寄生蟲圖片後,就一直對生食很拒絕。

媚娘在旁笑道:“我倒不知陛下帶的是魚膾——她不吃這個的。”

“飲禦諸友,炰鱉膾鯉。”皇帝聽她竟然不吃魚膾,不免有些遺憾道:“這不是尋常的魚膾,是極難得的魚,今歲宮中也沒有幾條。特意讓人好生養著,留到今日。嘗一嘗也好。”

且這道魚膾做的也精細,正所謂‘食不厭精膾不厭細’,這魚膾還以橙肉佐之,稱為‘金齏玉膾’。

不用薑沃婉拒皇帝的好意,媚娘就替她解釋道:“生的她都不入口。夏日那麼熱,她也不用井水,也不肯將冰直接擱在酸梅飲裡喝。”

薑沃笑眯眯道:“而且我對魚膾有些懼怕。”

李治問道:“怎麼?”

薑沃便做欲言又止狀:“罷了,馬上要用膳了,還是不說了。”

見她這樣,李治反而更好奇了:“無妨,子梧還在準備呢,你先說來聽聽。”

薑沃見陛下好奇神色,忽然想到,自己在朝上好奇吃瓜的時候,被皇帝點了名。

於是便笑眯眯道:“少時讀《三國誌》,見廣陵太守陳登因喜食魚膾而病,神醫華佗為之診脈,道腹內有蟲……”

她換了生動的語氣:“灌了湯藥下去,就見太守少頃‘吐出三升許蟲,蟲半身是色做粉潤生魚膾也,而蟲頭皆是赤色,蠕蠕而動’。”[2]

原本拿了一枚醃製紅果在吃的李治:……

其實在座人都讀過《三國誌》,也知陳登之死。

但留意這段的人不多,此時聽薑沃繪聲繪色背出來,腦海中再一想這個畫麵,就都覺得胃裡一酸。

李治十分後悔,自己非要聽一聽人家的心理陰影,此時這陰影變成了自己的。於是連忙叫停:“不說這個了,開席吧,再想下去今晚都不必吃了。”

於是皇帝帶來的珍貴魚膾,到頭來被薑沃下到了五格火鍋的其中一個格子中,做了熟魚片。

除了皇帝帶來的魚膾,她原本也準備了鮮魚團的魚丸——但她發現,除了她都沒有人去吃魚肉了,隻好她自己吃。

*

席間,四人一邊慢慢吃,一邊議起今歲的元宵燈會。

薑沃見興致盎然吃著火鍋想著過元宵的皇帝,一點兒看不出,就在幾天前,他還在朝上為宗親謀反與濮王病逝兩事‘痛心疾首’至‘西子捧心’傷痛欲絕的模樣。

大約是食物的香氣太足,吃到一半,前幾日薑沃剛從雪地裡撿到的一隻黑色小貓團子,還從門縫裡鑽了進來。

李治甚至還有好心情及耐心,給圍著他腳邊打轉的小貓喂了一塊魚肉,然後輕輕用足尖兒把小貓趕的遠離地上溫著酒的火爐。

笑意在火鍋熱氣中氤氳的越發柔和。

薑沃也怕炭火星子迸出來燒了她的貓,就起身把小貓抱起來,關到旁的屋裡去。

回來正好聽到李治主動在講:“四哥薨逝之事,我已命人快馬加鞭趕入蜀地,告知大哥。”說著長長歎了口氣。

見陛下悵然歎息,媚娘和崔朝就都暫且停筷。

然而隻聽李治歎氣後道:“可惜這個消息,新歲前是到不了大哥那裡了。”語氣甚為遺憾。

薑沃:啊,原來陛下在歎氣的是這個啊。

不過……也沒有多奇怪。

薑沃隻看皇帝提起‘濮王病逝’又歎氣,但媚娘和崔朝這兩個最了解他的人都不出言安慰,就可知他們應當比自己更早猜到了皇帝在遺憾什麼。

薑沃初識晉王時就有模糊的體會,經過這一回,才更真切的看到,皇帝如同一個雙麵矛盾體。

他對放在心上的人越在意,對不在乎的人就越冷漠。

薑沃是見過當年的晉王是怎麼為了激發大公子承乾一點生誌,而費儘心思恨不得搜羅萬物的;而此時又親眼見到了,他對於不在意人的死活,哪怕是血緣極近的兄弟姊妹,亦是無所謂至此。

李治搖頭:“無妨。你這太史令也做了幾年了。且……”他笑道:“若是給你進散階虛職,舅舅應當也不攔著。他曾與朕讚過你是年輕朝臣中,難得謹慎穩重之人。”

見李治在思索,薑沃就再補充道:“此人現還在左屯衛為參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