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名單走(媚娘魏國夫人身在曹營心)(2 / 2)

十月中旬,上幸湯泉宮。

火鍋熱氣氤氳中,皇帝問起正事。

薑沃從皇帝臉上看出了‘啊,朕心都化了’的心情。

聽聞柳奭也被皇帝擋了回來,魏國夫人當真是愁的睡不著覺,隻好傳遞消息進宮,請太子向皇帝進言,向皇帝請命探望皇後。

“走吧。”

隻能一個個拔去。

不過七八日即歸。

然而,一同前去的皇後未歸。

就像如今。

柳奭親自求到太尉跟前,請太尉出麵勸皇帝,冬至已過,該接皇後回京了。

這小小的宅院,處處有條不紊,給他一種固若金湯的感覺。

薑沃應是。

如今因皇後不在宮中,代掌六宮事的是武宸妃。

*

武宸妃毫不客氣將魏國夫人的名刺退了回去:湯泉宮乃皇家行宮,未有命婦入內的前例。傳話出來的官宦,還請魏國夫人勿憂也勿再屢遞名刺,皇後回京後,夫人自可入宮相見。

皇帝點頭:“所以朕先動魏國公府和柳奭。”

因而急忙再尋柳奭。

“此番必是武宸妃諂言進於陛下,才將娘娘孤零零扔在湯泉宮。若是長久如此可怎麼好!我都怕皇後叫那妖妃暗害了去!”

崔朝都能想象到,若是柳家罪名成立,皇帝提出要廢王皇後,這些世家倒不會在廢後事上多糾纏,但會在立新後上好好爭取一番。

可不是嘛,論起資曆來,十年前就代‘兵部尚書’的崔敦禮,是比柳奭要深的,結果柳奭倒是先一步做了拜相做了中書令。

就像是……他想起曾經母後還在時,他在父母身側的安穩。

魏國夫人越發慌了。

皇帝依舊不許,道皇後宜靜養。

世家是想皇後和未來的太子,屬於世家。

*

“眼見冬至將臨,陛下卻把皇後獨自留在湯泉宮——那命婦進宮參宴,是誰來操辦?定是武宸妃了。”

轉頭對薑沃道:“朕不在京中時,就勞薑卿多看著朝臣了。”

他們準備看過女兒,吃一頓火鍋再走。

皇帝又抱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將女兒放在欄車裡,囑咐乳母看好。

魏國夫人依此而行,然而這回名刺遞進宮也無用。

皇帝才親手抱了一會兒小公主,就見孩子烏黑的眼睛慢慢迷糊起來,然後小腦袋歪向他,靠著他的前襟睡著了。稚子靠在胸前,讓他覺得胸口壓著一份沉甸甸卻令人歡喜的重量。

言下之意,皇後未歸宮時,魏國夫人也不必進宮了。

太尉一脈遍布朝堂,他沒法一下子掃清。

皇帝隻道:“皇後體虛,去歲就於親蠶禮前忽然病倒十數日。今年更多病痛。這回至湯泉宮,尚藥局奉禦道湯泉於皇後有益,朕便令皇後暫居湯泉宮了。”

“因陛下近日待太尉實在冷淡,連族長都私下找過我一回。”崔朝笑道:“我便按陛下的意思略微透漏了一些——陛下與太尉總是舅甥是至親,磕絆後也就過去了。倒是魏國夫人與柳相,多仗中宮與東宮,不甚恭謹,甚失聖心。”

京中偏又不知何時何處流傳起皇帝要廢後的流言蜚語。

隻是必不會支持武宸妃就是了。

彼時輿圖之前,父皇指著一座座高句麗城池對他說:高句麗與東突厥、薛延陀不一樣,很難畢其功於一役。高句麗是一座座堅城,需要一個個去耐心地拔掉這些錨點。

薑沃夾了一塊米糕。

魏國夫人越發驚惶不安。

朝中也無人覺得奇怪,畢竟皇後去年病得親蠶禮都行不了,命婦們是親眼見著的。

皇帝大笑:“媚娘好促狹。”

但魏國公府卻覺不對。

於熱氣升騰中,李治忽然想起了數年前,父皇帶他親征高句麗。

饒是皇帝下定了決心,也不免悵然:若是父皇於九泉下得知,他第一場‘親征’,最後的對手竟然是舅舅,不知會如何想。

但每個世家更希望,皇後和太子出於自己家!

最後……剩下舅舅。

崔朝道:“世家也從來不是一心。陛下應當記得從前我被逼婚事,其餘世家也願意看崔氏熱鬨,盧寺卿當時還跟著落井下石了一把。”

是,隻要不動世家集體的大餅,比如《氏族誌》這種‘集體踩踏世家’的大事,他們也是各有各的算盤。

*

魏國夫人得知此信後,立時便趕去與兄長柳相道:“皇後如何今歲多病痛?皇後娘娘自來體健,這兩年歲我可常入宮,今歲娘娘連風寒都未有過。”

*

她都怕皇帝讓皇後‘病逝’了。

皇帝每回到薑宅看過女兒,都覺安心。

無非是因為有個做皇後的外甥女——因皇後的生父魏國公又早已過世,柳奭這個舅父就跟國丈差不多了,魏國夫人凡事自然與娘家兄長商議。

又道“其實族長對柳相,也是頗有微詞啊。”

先問起崔朝:“這些日子你也留心看了——若是朕要動魏國公府和柳家,世家內會如何?”

柳奭直接去麵見皇帝,為魏國夫人請奏去湯泉宮探望皇後事,誰知也被皇帝擋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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