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說銀月河之美,二是說葉倩的輕功之高。
同樣交了通關文牒進了城,和華州城一樣,有容景的人悄悄迎了上來。
雲淺月見那人向她走來,她用傳音入密道:“有人跟著我,不必過來了。我今日不住碧玉齋,選一家普通客棧落宿。你看著我身後,從我之後有什麼進城記錄下來報給我。”
那人立即停住腳步,默默地點點頭退了回去。
雲淺月牽著馬向城裡走去。
銀月城是比廟城和華州城大的城池,算是南疆除了京都城外第一繁華大城。真正的南疆地界,比廟城和華州城少了些各國商賈雜亂的風氣,多了些南疆純正本土的風氣,穿著上雖然是冬日,但看起來還是比天聖京城大膽開放。
雲淺月繞過醉香樓,煙柳樓,碧玉齋,在最繁華的主街一處登雲樓落腳。
店夥計樂嗬嗬地迎了出來,打量雲淺月一番,對她詢問,“姑娘您是幾個人?小店正好空出兩間客房,其餘的都滿了,您來得幸好早一步,再晚的話就沒房間了。”
“今日什麼日子?這麼多人嗎?”雲淺月裝似隨意地問。她進來的時候,可以感覺到湧入銀月城的人很多。以前她來過兩次,沒有這麼多的客流。難道是因為南疆王大限,很多勢力都湧來南疆了?
“沒什麼日子,這兩日的人尤其多。”小夥計道。
雲淺月點點頭,看來她猜測得不錯,各方勢力都得到消息湧來了南疆。雖然如今南疆還沒對外公布南疆王殯天的消息。
“姑娘,您還沒回答小的,您幾個人?”店夥計又問。
“哦,我還有一個朋友,兩間客房我都要了。”雲淺月將馬韁繩遞給他。
“好嘍,那是兩間上房呢!本來是已經沒有房間了,但有兩位客觀似乎有急事離開退了房剛走,所以就空出來了,正好給姑娘您。”小夥計很熱情,見雲淺月不說話,又道:“姑娘您是第一次來南疆吧?”
“何以見得我第一次來?”雲淺月挑眉。
“您麵生得緊,這來來往往的客人小的我都能記得個七七八八。”小夥計道。
“是啊,我第一次來。”雲淺月笑笑,想起她以往出門都是易容成男裝,如今幻容成了前世的容貌,這個容貌雖然在十大世家揭開一次,但在彆處從未用過,自然算是第一次來南疆。
“您跟小的來,裡麵請。”小夥計栓了馬,頭前帶路。
雲淺月跟著他走了進去,兩間客房在三樓,臨窗的位置,能窺視到對麵街道上的人來客往,房間精致,的確是上好的房間。她交了銀兩,安排妥當之後,小夥計走了出去。
雲淺月用了飯菜,便坐在窗前看著街景。
不多時,有一名商賈打扮的老者和幾名隨從走了進來,老者大約五十多歲,幾名隨從大約十幾歲到三十多歲不等,小夥計迎出去打發人,那老者似乎向馬廄方向看了一眼,便帶著隨從走了出去。
雲淺月想著踏雪就栓在了馬廄裡。不知道這幾人是不是跟在她後麵的人。
不多時,外麵傳音入密傳來一個聲音,“淺月小姐!”
“嗯!”雲淺月應了一聲。
“屬下是墨菊,公子在銀月城的信使,就是剛剛在城門迎接您的人。”來人說出來曆。
“嗯!”雲淺月點頭,知道是容景的人。出了天聖京城外,所有人都稱呼容景為公子。
“跟蹤您的人屬下查清楚了,是南疆國舅,帶著幾名隨從,就是剛剛來了這裡沒了落宿之地又走出的幾人。”墨菊道。
雲淺月蹙眉沉思,“南疆國舅?”
“是南疆國舅,這位國舅不喜朝中,空掛了一個國舅的名聲,從未入朝,一直在外遊曆,不理會南疆政事,三五年才回一趟南疆,而且行蹤不定,所以幾乎被世人忘記南疆還有一個國舅。”墨菊道:“如今他似乎是回南疆,正巧碰到您,不知為何便跟蹤了您。這個屬下還未探查明白。”
雲淺月點點頭,想了一下,吩咐道:“將關於這個國舅的資料給我找來一份。”
“是!”墨菊應聲。
“另外派人盯著他的舉動,最好不要讓他發現。”雲淺月又吩咐。
“是!”墨菊頷首。
雲淺月不再說話,墨菊見她不再吩咐,也再無聲音傳來。
雲淺月坐在窗前想著南疆王後在葉倩很小的時候就生病去世了,南疆王再未立後,有妃嬪也未再生育,所以南疆王隻有葉倩這一個公主,寵若至寶。她在葉倩將雲暮寒帶走後由淋兒口中得知南疆王後和南梁王後是姐妹,也和世人一樣忘記了居然還有一位國舅。這位國舅這個時候回來,是來幫助南疆?還是如何?
在黑山嶺上的事情她敢確信是這國舅或者其隨從放出了蜈蚣,而且叢林內聲響幾乎微不可聞,若不是她武功高強,兩日前又更上一層樓,怕是很難發現動靜,可見那些人都是身懷很高的武功之人,看來這位南疆的國舅不簡單。
天幕黑了下來,雲淺月起身上了床。
剛睡下不久,外麵傳來響動,有說話聲,大約三個人的樣子。雲淺月並未起身去看。
不多時,小夥計來敲房門,“姑娘,您睡下了嗎?”“何事?”雲淺月詢問。
“您的那位朋友還來嗎?樓下有三位客官,銀月城的宿店都住客滿了,可否通融一下?一個房間可以睡下兩到三個人,您的朋友來了是否跟您一個房間,將那間房間讓出來給樓下的三位客官?”小夥計低聲詢問。
雲淺月一時間沒說話。
“如今外麵天寒,三位客官都是貴客,不願屈就柴房。出門在外,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小夥計沒聽到雲淺月答複,繼續勸說,補充道:“您付過的房錢待您離開後退還給您。”
“那三位是什麼人?”雲淺月起身下了床,向窗前走去。
“小的也不知,非富即貴就是了。您知道,住得起這一條街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小夥計道:“本客棧靠得是四海朋友照顧,所以儘量滿足客人,就來詢問姑娘能否通融一下?”
雲淺月挑開簾子看向樓下,隻見下麵站著三個牽馬的人,是三個年輕男子。她眯起眼睛,這三個年輕男子她認識,正是華家、伊家、淩家如今的三位少主,淩少卿,伊羽,華秋。她雖然在十大世家時僅僅見了一麵,但她還是認得清楚。看到他們,她想著看來這三大世家已經歸攏到了夜天逸的手下了,當初容景打淩蓮、伊雪、華笙的主意,被她駁回了,說沒準那三家早已經歸於夜天逸,因為容景收買了風家、花家、風家、莫家,夜天逸除了藍家和蒼家外不可能再不做什麼收買其他世家的手段,果然這三家成了他的。看來夜天逸讓藍漪和蒼亭去了南梁果然是迷惑人視線,圍魏救趙,而他卻另外派人來了南疆。
“姑娘?您同意嗎?”小夥計又問。
“我看你剛剛打發走了好幾波人,為何單單留下了他們,替他們要通融?”雲淺月問。
“剛剛那幾波人太多,實在住不下了,如今這一間房間您朋友沒來,就算來了也可以和您擠一下,那三個人也可以擠一下,所以小的就過來了。”小夥計道。
“好,我同意。我朋友也許在路上趕不來了,先讓他們住吧!”雲淺月道。
“小的替三位客官多謝姑娘通融。”小夥計聞言立即跑了下去。
雲淺月站在窗前不動,看著小夥計跑下樓,到那三位男子麵前,嘰裡呱啦地說了一通,那三位男子向她樓上的方向看了一眼,齊齊拱手一禮,跟著小夥計進了樓。
雲淺月收回視線,剛要走離窗前,傳來墨菊的聲音,“淺月小姐,屬下找來了關於南疆國舅的資料。這就從您所在的窗子傳給您?”
“好!”雲淺月點頭,打開窗子。
一個布袋被從外麵輕飄飄扔進來,雲淺月伸手接住,關上窗子。燈燭本來就未關,她坐到桌前就著燈打開布袋,裡麵掉出幾張紙,她拿起來翻看。
南疆國舅名杜鈺,字子詹,家道來曆不明。隻知二十多年前,南疆王和南梁王結伴於天女山祭拜天女,之後二人同遊天女山,恰巧遇到三兄妹被兩大猛虎困住,三人與猛虎纏鬥,一兄護著兩妹已經受傷,南疆王和南梁王拔劍相助,擊殺猛虎,因此與三人結緣。兩名女子容貌秀美,出塵靈動,南疆王和南梁王大為心動,經過一番糾纏,征得其兄同意,一個嫁入了南疆,成為南疆王後,一個嫁入了南梁,成為南梁王後。
嫁入南疆的王後雖然改了名,但未曾換姓,攜帶其兄一起入了南疆,成為了南疆曆史上的第一位平民皇後。而嫁入南梁的皇後則改了名,換了姓,以南疆大將軍府女兒的身份迎娶進宮,所以,南疆王後和南梁王後其實是雙胞姐妹的事情不為世人所知。這大約也就是包含了當初南疆王和南梁王的考量在內,畢竟南疆和南梁是天聖皇朝的附屬國,南疆王和南梁王其實是連襟的消息自然會得到天聖皇朝帝王的在意甚至提防。所以,就刻意地給隱瞞了。
南疆國舅不喜朝政為由,待其妹嫁入皇室一年後,離開了南疆出外遊曆。待三年後,葉倩出生時回南疆一次,後來又離開,四年後王後病逝,他回來一趟,之後又離開,後來便五年後又回來一趟,到如今又是五年,才又回到南疆。期間他的一切記錄都是空白,墨菊的資料很簡單,其餘均為查到。
除了簡單的資料外,那些離開南疆遊曆均是空白說明了什麼?
雲淺月蹙眉,放下紙張沉思,連容景的人都查不到的事情,隻能說明這個國舅不簡單。
又坐了半響,雲淺月將手中的資料燒了,起身躺回了床上。
夜半時分,她聽到隔壁房間傳來動靜,不多時,有人出了房門,她坐起身,走到床前,隻見淩少卿,伊羽,華秋三人下了樓,走去馬廄牽馬,她站在窗前猶豫片刻,對外麵傳音入密詢問,“青影,你可來了?”
“回淺月小姐!屬下來了!”青影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你跟著他們三人!”雲淺月吩咐。
“是!”青影應聲。
雲淺月看著窗外,隻見那三人牽著馬出了馬廄之後翻身上馬,離開了這裡,馬蹄聲遠去之後,她站在窗前看了半響,街道再沒有任何馬蹄聲,她轉身重新躺回了床上。
天明十分,雲淺月收拾妥當,拿了包裹,出了房門。
小夥計見雲淺月出來迎了上來,“姑娘要離開嗎?”
“嗯!”雲淺月應了一聲。
“小的找給您銀兩!”小夥計連忙往櫃台走去。
“不必了,銀兩先記著,下次我住的時候不給了。”雲淺月扔下一句話,出了客棧。
小夥計連聲應是,送了出來,跑去馬廄幫雲淺月牽馬。
馬匹牽來,雲淺月翻身上馬,出了客棧向城門走去,交了通關文牒後出了城,剛走不遠,墨菊的聲音傳來,“淺月小姐,南疆國舅又跟上了您。”
雲淺月點點頭,“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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