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家、伊家、華家、淩家得到新皇冊封的聖旨,一時間轟動十裡桃花林。讀蕶蕶尐說網
藍漪、伊鴻、華舒、淩燕接到聖旨後,即刻啟程進京。與他們一同出發離開的十裡桃花林的,還有四大世家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作為四人的家眷和隨扈。
十裡桃花林距離天聖京城千裡,聖旨到達三日後,四人便騎快馬進了京。
新皇夜輕染得到消息,命安王夜天逸出城代替天子迎接,給予四家無上的尊崇。
四人進京之日,京城大街小巷都擠滿了觀望的人,第一次目睹十大隱世世家中子弟的風采和英姿,紛紛讚揚。
四人入了皇宮,夜輕染在禦花園擺宴,為四人洗塵。這是夜輕染登基後第一次擺宴,為了慶祝四人入朝,特宣召朝中三品以上的百官可以攜帶家眷出席。並且派近身內侍前往榮王府請容景和雲淺月。
當來人的消息傳入紫竹院,容景和雲淺月正在論劍。
二人都沒用內力,而是用純碎的劍法劍招,雲淺月的碎雪,容景的冰魄,兩道寶劍薄如冰雪,寒光閃閃,伴隨兩人衣袂翻飛,令人眼花繚亂,看癡了青裳、淩蓮、伊雪等人。
容昔的聲音在紫竹林外響了三遍,容景和雲淺月才緩緩收了劍。
容景還劍入銷,掏出娟怕給雲淺月擦汗,溫聲對外詢問,“何事?”
“今日藍家主等四人進京,皇上在宮中設宴,為四人接風洗塵。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員攜帶家眷參加,特意派人來請您和世子妃。”容昔總算等到了回話,輕聲道。
容景看向雲淺月,“你想不想進宮?”
雲淺月低頭尋思,片刻後,點頭道:“怎麼也要看看除了藍漪外那三大世家從坤武殿出來的人物,去吧!”
容景頷首,對外麵道:“回話就說我和世子妃稍後進宮。”
“是!”容昔得到回複,連忙向大門口跑去。
容景和雲淺月養了數日,雲淺月因為那日夜輕染夜闖榮王府,為救那株牡丹傷了靈術,吃了雲韶緣給的療傷藥丸後,如今剛恢複了微薄內力,而容景從臥床養傷後一直沒動內力,所以恢複了個七七八八。
二人回了房間,沐浴換衣後出了紫竹院。
走到紫竹林外的碧湖,西南方向的一處院落裡隱隱傳來說話聲和歡笑聲,一男一女。雲淺月微微一怔,聽出女子是容鈴煙,男子是秦菁,前秦丞相的小兒子,秦玉凝的弟弟。她來了這府中數月,還記得老皇帝駕崩她從皇陵回來那日見到他,後來一直再未曾見到,這些年在京中見他的時候也極少,依稀記得是一個大約十五六歲,模樣俊秀的少年,她偏頭看向容景。
容景溫和一笑,“秦菁從前丞相離京後,那日來了榮王府,便一直住在了榮王府,每日除了讀書便與五妹妹談論詩畫,他的一手畫功甚是出奇,不次於你。”
雲淺月眨眨眼睛,低聲道:“你當初留他在府中什麼目的?如今秦丞相死了,秦玉凝在魔麓山大營為妓,他卻在咱們府中,他的父親和姐姐都是因為我們而死,他知道嗎?”
“知道。”容景笑了笑,“我已經告訴了他。”
雲淺月看著他,“他什麼態度?”
“他說生死有命,他們的選擇有這個下場不奇怪。”容景道:“他說曾經他該勸的都勸過了,該做的努力也都做過了,他們不聽,如今一死一個生不如死,也是有因有果,他再無內疚和負擔。”
雲淺月揚眉,“倒是個通透的人。”
容景“嗯”了一聲,“夜霄能有這樣的兒子,極為難得。若非五妹妹,他也許如今就在靈台寺出家了。”
雲淺月想起那日似乎見了她就臉紅說一句話都磕磕絆絆的少年,輕歎一聲,“看起來他和五妹妹感情極好,是否你真想五妹妹嫁給他,讓他們大婚?”
“到也不急。”容景道。
雲淺月想著目前的確沒什麼心思給誰辦喜事兒,便也不再說話。各人有各人的造化。秦菁若真如容景所說這般豁達睿智,不被秦丞相和秦玉凝所擾,那麼以後自然不會差了。
二人說話間來到榮王府大門口,青泉早已經備好了車等在那裡。
弦歌那日受傷太重,幾乎奄奄一息,算是從鬼門關撿回來一條命,如今和花落、蒼瀾一樣雖然醒來還是不能下床。容景的貼身侍衛就替換成了青泉。
青泉比去年穩重了很多,但是天生性情的原因,怎麼也學不來弦歌冷木著臉的樣子。見二人來到,立即笑嘻嘻地挑開簾子。
容景看了他一眼,笑著搖搖頭。
雲淺月看著他賣乖的模樣,也有些好笑。
簾幕落下,馬車離開了榮王府,向皇宮走去。
京城大街這些日子都分外熱鬨繁華,今日那四人進京,熱鬨更甚。大街上人流如潮。容景的馬車就是他的標誌,所以他馬車出現後,人群都自發恭敬地讓開路。
有些膽大的人對著馬車喊,“景世子,您的傷是否好了?”
有一人起頭,百姓們紛紛響應,關心地詢問。
容景伸手挑開簾幕,向外探出半個身子,對人群中溫潤含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百姓們顯然沒料到容景竟然出來答話,頓時轟地一聲炸開了鍋,一張張笑臉分外歡喜。
容景落下簾幕,嘴角掛了一絲笑意。
雲淺月嫉妒地看著容景,“我也受傷了,怎麼就沒有人問問我好了沒有?”
她話音剛落,又有一人忽然大聲道:“那景世子妃的傷是否也好了?”
雲淺月一怔。
容景輕笑,“這是哪個人如此解語,聽到了你的心聲?”
雲淺月一怔過後也失笑,嗔了容景一眼,挑開簾幕,揚起笑臉,對著人群清聲道:“我自然……也好了!”話落,她落下了簾幕。
人群頓時爆發出歡呼聲,有賣花的姑娘歡喜中不由自主地扔了花砸在了馬車上。
很多人都被容景和雲淺月兩張含笑的容顏惹得目眩,一時間呆呆地看著馬車走遠。
雲淺月收回身子,見容景含笑望著她,也覺得好笑,心情因為這小小的插曲,莫名地好了起來,伸手一把拽過容景的胳膊,腦袋躺進他懷裡,語氣輕快地道:“古有潘安擲果盈車,今有容景一花獨放。”
容景失笑,“才收了一株花,到底是差了許多。”
雲淺月對他瞪眼,“那是因為我在你車上,若我不在,那些姑娘們的荷包香囊早就對著你扔過來了。”
“以前我獨來獨往的時候,也未曾受到這等禮遇,你說的該是南梁王,小睿哥哥才是。”容景笑道。
雲淺月撇嘴,“他那是假風流,不算。你以前沒受到禮遇是人人不敢惹高不可攀的景世子,如今嘛,景世子竟然當眾打開車簾賣笑,那以後自然大不同了。”
容景在她頭上輕拍了一下,不讚同地道:“我那是賣笑?”
雲淺月哼唧了一聲,嘟囔道:“你沒看那些花樓裡的姑娘們嗎?日日倚欄,紅袖飄擺,笑容豔豔,你剛剛那個模樣,差不多的……唔……”
她話未說完,容景低頭,懲罰地吻了下來。
雲淺月被吻得氣喘籲籲,不能呼吸,伸手推他,卻被他鉗固得不能動彈。
好半響,直到她身子軟得無力,容景才放開她,聲音暗啞低沉,“好你個雲淺月,竟然拿我比作那倚欄賣笑之人。我這幾日沒有累你,對你太好了是不是?”
雲淺月胸脯微鼓,媚眼如絲地看著他,喘息著理直氣壯地道:“我吃醋了,不準啊?”
容景眸光閃了閃,低下頭,唇角貼著她被吻得有些紅腫的唇瓣道:“今夜饒不了你。”
雲淺月臉色本來就紅,此時更紅了,卻不想敗陣,仰著雪白的脖頸道:“誰怕誰?晚上誰饒不了誰還不一定呢。”
“嘴硬,等晚上要你求饒。”容景低低地道。
雲淺月想起上次的教訓,心尖兒顫了顫,閉上嘴不再說話,心中卻暗暗打著注意,想著晚上怎麼樣才能扳回一局,讓他求饒。
容景眸光幽深地看著雲淺月眼珠子滴溜溜轉,心中自然明白她想什麼,也不點破。
不多時,馬車來到皇宮,緩緩停下。
雲淺月起身坐了起來,拿過鏡子照了一下,因為想了一路少兒不宜的事情,此時臉若桃花,就跟被春水滋潤了一般,她看著都覺得刺眼得豔色,回頭看向容景,見他麵如春風,比她好一些,但也差不了多少,她惱道:“被人看到你我的樣子,指不定會亂想什麼?”
容景看了她一眼,環抱著她笑得溫柔,“我們是夫妻,彆人亂想又能如何?”
雲淺月用力地揉揉臉,“我臉皮薄。”
容景輕笑,“將我的厚臉皮勻給你些。”
雲淺月伸手捶他,“不知羞,你還好意思說,下車了!”
容景放開他,伸手挑開簾子,緩緩探身下了車,回身對雲淺月伸出手。雲淺月將手搭在他手上,輕輕跳下了車。
一陣春風吹來,微微涼爽,吹散了她臉上的幾分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