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生死之陣作為三軍的煉金石,也隻有他能做得出來。讀蕶蕶尐說網
夜輕暖折騰兩趟,原來也不過是人家的煉金石而已,臉色一瞬間變得分外難看。
“既然是煉金石,如今便不出兵了?”蒼亭走過來,掃了一眼夜輕暖,對雲淺月詢問。
雲淺月看向夜輕暖,問道:“還想出兵嗎?”
夜輕暖臉色不好,“既然是煉金石,出兵何用?他們破不了生死之陣是不錯,但是我們的人也過不去生死之陣。”
“那你就不必出去了,留守軍營,我出去。”雲淺月起身站了起來。
夜輕暖一驚,“你出去?”
雲淺月點頭,不再多說,緩步出了中軍大帳。
容楓和蒼亭跟了出去。
夜輕暖驚了一下,也立即追了出去,抓住雲淺月的袖子,緊張地道:“雲姐姐,你的身體……”她臉上實實在在寫滿擔心。
雲淺月偏頭對她一笑,似乎將她的心思看了個透徹,淡淡道:“我身上有生生不離,又離不開,夜公主,你如此緊張地看著我,不覺得太過小心和多此一舉了?”
夜輕暖麵色一僵,有著被捅破心事的窘迫。
雲淺月不再看她,甩開袖子,對外麵聚集的將領道:“鳳楊點兵十萬,隨我出戰,其餘人全部留守軍中不發。”
鳳楊頓時大喜,沒想到如此多的將領,雲淺月獨獨點了他,連楓世子和蒼大人也要留守軍營,他掩飾不住喜色,大聲道:“是!”
其餘人羨慕鳳楊好命,臉色齊齊黯然,但還是小聲地應了是。
雲淺月當先出了軍營,翻身上馬,在軍營門口看著果然祁城方向星旗招展,盔甲鐵騎如長龍,向這邊而來,一麵大旗上,赫然寫著大大的“景”字,憑她的眼目,自然看得分外清晰。
鳳楊點兵十萬出來,立在雲淺月身後。他的身後,有一名小將,眉眼雋秀,看著西南方向的星旗,一雙眼睛儘是興奮的光芒,正是風露。
十萬大軍裡麵,有幾個參差不齊的人眼中也露出興奮的光芒,但是中和在十萬士兵中,易容掩蓋了容貌和氣息,便也如一般士兵一樣,看起來甚是尋常了。這幾個人自然是花落、華笙、蒼瀾、鳳顏。
“是景字大旗,領兵的人是景世子。”一個人大喊了一聲。
夜輕暖隨後跟了出來,自然也看清了是“景”字的大旗,對騎在馬上的雲淺月道:“雲姐姐,我也隨你出戰,我答應哥哥,一定要保護你的,我不是多心你如何,我怕你若是受傷,我難以對哥哥交代。”
“那就去吧!”雲淺月看著西南方向,無所謂地道。
夜輕暖一喜,立即牽來馬匹,翻身上馬,立在雲淺月身邊。
雲淺月催馬前往十裡地外的險坡,夜輕暖打馬跟上她,身後鳳楊十萬兵馬緊隨其後。
不多時,來到那道險坡,一如幾日前雲淺月來時一般光禿,入眼可看出方圓百裡。臨近了,西南方向的星旗看得更是清楚,星旗後,一抹月牙白錦袍的身影秀雅如畫,溫潤如月之華,分外醒目。他背後,鐵騎長龍構成一幅背景,未曾急行軍,隻慢悠悠地踱來,令入眼處的人分明感受到了一種登雲望月淋墨山河的尊貴。
鳳楊看著那抹月牙白的身影心下讚歎,悄悄看了雲淺月一眼,想著景世子如此尊貴雅致的人物,人如玉,世無雙,淺月小姐和他曾經是夫妻,如今兩軍對壘,到令人心下唏噓。
夜輕暖抿了抿唇,眼角餘光去看雲淺月,見她顏色淡淡,她心下稍安。
不多時,西南的大軍來到險坡前,十萬鐵騎一字排列,星旗迎風招展,那個“景”字更加高遠,似有迎風欲飛之勢。
容景勒住馬韁,青泉般的眸光隔著一道山澗鎖住雲淺月。被他的目光看來,所有人似乎都成了那一抹雍容豔華的身影下的背景,牡丹花隨風盛開,衣袂飄揚,尊貴中透著清逸。
一個顏色如春之月,一個顏色如秋之花。四目相對,兩兩尊華。
清潤細雨做了如煙簾幕,一道溝壑,隔住了曾經執手相握的兩個人。
雲淺月忽然想起她數日前做的那個夢,夢中有一道溝壑,橫在他與她的對麵。今日情形,似乎應了夢境。猶記得,她失足跌落深淵,到一半處,她被容楓喊醒,後來如何,她到真的想知道。
“景世子可是來破陣的?”夜輕暖見二人互望,許久不語,她壓下心底的情緒,揚聲開口。心下想著,若沒有容楓重傷不治的話,雲姐姐此時已經是哥哥的皇後了。
“來破陣到不是,隻為了見一個人。”容景眼睛不離雲淺月,眸中情緒任誰也看不清。
夜輕暖心裡咯噔一下。
“那個人惱了我,再不願回到我身邊了。可是我終究是想她回到我身邊,今日特來問問,她是否願意回到我身邊。”容景聲音不高不低,任所有人都聽得見。
夜輕暖麵色一變,偏頭急急看向雲淺月,見她不為所動,她心下一鬆,看著容景大聲道:“景世子,你莫不是忘了,你與雲姐姐已經和離,再無可能,這裡是兩軍對戰,雲姐姐入住榮華宮,哥哥要立她為後,詔書已經下了。”
“下了詔書她也是雲淺月。”容景聲音聽不出情緒,“更何況詔書下未下,景還是知道的,夜公主真不必如此自欺欺人。”
夜輕暖臉色一白,辯駁道:“那又如何?雲姐姐和你是真正和離了的。莫要天下人覺得景世子磊磊男兒出爾反爾言而無信,連和離書也可以當做戲言,令推崇你的人空成笑話。”
容景眼睛眯了一下,但也未給夜輕暖一個眼神,盯著雲淺月,眸光是誰也讀不懂的深邃,“和離書我自始至終未說一個真字。當然也有真的,但我也未曾承認過。天下人可以笑我,但他們終究不是我,彆人未失去什麼,而我失了一個妻子。”
夜輕暖身子一僵,張了張口,似乎再說不出話來。
容景對身後一擺手,沉聲道:“來人,請出安王。”
“是!”有人應了一聲,大踏步轉身去了,正是張沛。
不多時,容景身後的十萬鐵騎中間讓開了一條路,一人錦袍玉帶,緩步走出,眉目俊逸,容色清然,正是夜天逸。
一如做安王的時候,他為有半絲受困於人或成俘虜的糟粕之感。
雲淺月身後的士兵齊齊發出驚呼,不敢置信地看著夜天逸。安王如今泰然若素地出現在景世子的大軍之中,未有捆繩,未見糟粕姿態,未死而不回天聖,說明了什麼?
安王已經降了景世子!
是否可以如此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