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無用,那裡甚至更精神了,唯一的一點好處是,係統聽到這聲音,睡得更沉了。
......但是他一點也不想要這種好處啊,摔!
寇老乾部任命地翻身下床,準備找點冷水壓下去。可直到他拉開通向堂屋的門,他才發現,旁邊的屋子裡放的都是什麼。
全是棺材。沒一個活人。
寇秋不動聲色又將門拉上了,想了想,又添上一句,“打擾了。”
自然沒人理他。
寇老乾部坐回床上,最後望了眼自己的手。
“好吧,”他喃喃說,“實踐出真知。”
況且他上幾個世界都看男人為自己做過那麼多次了,應該......沒問題的吧?
第二天係統醒來的時候,他的宿主還在睡。外頭已經下起了雨,村長像是在下雨之前便趕到了,正在敲他的房門。
“大師?白大師?”
門裡半天沒動靜,兩個人在門外對視一眼 ,都有點心慌。
這是又折了一個?
他們敲門的力氣更大了,“大師!白大師!!!”
敲了半天之後,終於有人來開門了。昨天見過的仙風道骨的白大師如今腳步虛浮、眼底發黑,活像是經曆了什麼天大的磨難似的。他抬起眼,動動嘴唇,問:“村長?”
兩人被他看得心驚,還是村長猶豫了下,問:“大師,您這是沒休息好?”
寇秋勉強笑了笑,道:“對。”
【對個鬼!】係統在他心裡嚎,【你都快把自己弄破皮了,少蒙我,你今天早上想什麼,我都聽見了!】
寇大師仍舊掛著仙氣的笑。
“您是來找我看看屍體?”他問。
係統氣哼哼:【轉移話題!】
村長點了點頭,把寇秋引了過來,示意他去看那幾抬棺材。係統本來還在嚷嚷,瞧見這棺材就在自己旁邊屋裡,瞬間便不敢再叫了,安靜如雞。
寇秋簡單看了眼,八人全都上了年紀,牌子上標明了他們的身份,約有七八十歲,個個都身體康健,臉上和身上也沒有任何暴力的痕跡。隻是臉色青白,身體浮腫,顯然是溺死。
他看了圈,問:“這裡有河?”
村長唉聲歎氣。
“彆說是河了,”他粗聲粗氣道,“我們把井都給鎖上了!平時都不允許人往井邊兒去,一天也隻能靠近一回——”
可即使這樣,死亡還是不曾停止。
寇秋想了會兒,隨即道:“我去村裡再看看。”
“不行!不行!”村長趕忙阻止了他,“現在下了雨,已經不能再出去了!”
寇秋有點奇怪,望了一眼村長。
“真的!”村長急的揮動著手,半天才吞吞吐吐說,“我們村裡頭,關了頭凶獸,已經杯關了幾百年了。可最近突然有點鬆動,所以才想請大師,再幫我們把這封回去——”
他小心翼翼從兜裡掏出來一張符紙,上麵用鮮紅的朱砂畫了寇秋看不懂的圖形。
像是水珠。
“反正,您不出去就對了!”村長說,“明天就是晴天,到時候再讓您在村裡看看......”
他這樣一口咬定,寇秋也隻好應下來,道:“好吧。”
他繞著屍體轉了幾圈,將每個人的信息都默默記在了心裡。村長一直在一旁看著他轉,忽然道:“大師,您看我這邊風水怎麼樣?”
“您可真會說笑,”寇老乾部說,“您這隻有風,哪有水?”
係統差點在心裡咆哮出聲。
他說好的那個風水!
根本不是風,和水!
這又不是拆字遊戲!!!
可奇怪的是,村長卻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半天後,才又重新抬起頭來,對著寇秋笑了笑。
“那您慢慢看,”他說,“有什麼問題就喊我,我就在旁邊屋裡。”
他去了隔壁屋,房間裡隻剩下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青年,沉默注視著寇秋的一舉一動。
寇秋問他在那兒上學,他也一言不發,隻用那雙眼睛直直地盯著寇秋看,看的人心頭發慌。
係統顫巍巍說:【他一點都不像祖國的花朵......】
寇秋正忙著和祖國的花朵搭話,沒有理它。
可不知是為何,這裡的人戒心也像是強極了,無論問什麼,都無法從對方的口中得到答案。最後,係統連害怕都忘了,氣呼呼地表示:【他當他自己是河蚌嗎!】
這麼難撬開嘴!!!
不對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寇老乾部也絕望地對崽說:【他好像連思想政治課也沒上過。】
他原本以為,年輕人怎麼也比老人更好接受這些先進的思維,如今看起來,卻遠遠不是了。
寇秋沒有從他們那裡得到任何信息,隻好在屋子裡轉了好幾圈。像是原主留下的本能在發揮作用,他下意識道:“這間房子的風水格局布置的不錯。”
門、房梁、窗戶對著的方向,全都像是仔細講究過的,避開了一切風水裡忌諱的東西。
這回,年輕人的眼皮終於動了動。
係統驚訝地道:【阿爹,你還懂這個?】
明明剛剛連風水是什麼都不知道!
【我是不懂,】寇秋說,【剛剛那句話,好像是原主在說......】
這個說法有點讓係統不寒而栗,它打了個寒顫,不出聲了。
“就是裡屋有點陰森,”青年忽然開口道,“大師,您看,該怎麼辦呢?”
寇秋想也不想道:“掛一幅主_席像?”
驅散一切牛鬼蛇神!
“......”
青年的目光頓時充滿了一言難儘。
但有了原主剩下的意識,寇秋好歹不用違背良心坑蒙拐騙了。他鬆了一口氣,想要喝口水,卻發現杯中的水早已沒有了。
青年注意到了他的動作,把一個杯子遞了過來,“喝這個。”
那是個特質的杯子。杯口被封住了,上頭貼了張明黃的符咒,隻有邊緣露出一個小孔,插了根吸管。
寇秋拿著這個杯子,覺得心情異常複雜。
他真的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外頭的雨越下越大,全村的人都縮在自己家中,像是害怕出來後便會發生什麼。寇秋和村長青年一起簡單地吃了飯,又聽村長介紹了下村裡的情況,便回到了自己休息的房間裡。
天色慢慢暗下來了。
雨聲是很容易催人睡著的,滴答滴答的聲音重複著,像是首催眠曲。不知不覺中,寇秋也閉上了眼睛,陷入了夢境。連夢裡頭,都是單調重複的水聲。
係統也迷迷糊糊砸了下嘴,睡著了。
滴答、滴答。
寇秋悚然驚醒!
這聲音一點不像是在屋外,反而像是屋裡!
與此同時,他的崽也被驚醒了,問:【這聲音怎麼靠的這麼近?】
寇秋舉起床邊的手電筒,左右看了一圈。房間裡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
可那種水聲仍舊在繼續。
係統心驚肉跳,弱弱道:【不會吧……】
【沒事,】寇老乾部說,【我們要相信科學。】
他猛地將手電筒調轉了個頭,伸到了漆黑一片的床下。像是伸進了一張漆黑的大嘴。
係統一下子驚叫出了聲:【啊啊啊啊啊啊!】
與他的驚叫聲一同響起的還有另一個奶聲奶氣拖長了音的聲音,“你照我乾嘛啊?”
寇秋:“......”
係統:“......”
他們齊刷刷向裡麵望去,看了半天,這才看見那個啪嗒啪噠邁著小腳走出來的,究竟是什麼。
那是個水孩子。
它的身體是晶瑩剔透的,五官卻活靈活現,這會兒本來已經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瞧見寇秋之後,表情卻忽然轉變了,像是想哭,又像是想笑。
“爸爸,”它撲過來,吊上寇秋的手臂,喊道,“爸爸!!!”
寇秋的頭皮炸了。
係統徹底驚悚,以一種控訴負心漢的語氣高喊:【阿爹,你什麼時候在我之外又有了一個娃!】
寇秋:【......】
什麼娃,水娃嗎?
其它六個葫蘆兄弟在哪裡,還有蛇精呢?
以及最後一個問題,他為什麼不是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