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還是少年(五)(1 / 2)

謝安怎麼能喜歡那個女魔頭呢……她當著他的麵和人乾過架!他還喜歡她!不怕她一個不高興把他腦袋擰下來嗎!

做課間操時候, 借著跳躍動作,王檬跳著跳著就從屬於一米五的前排,跳到屬於一米八的後排來了, 歡快的音樂聲中, 小姑娘一臉嚴肅。

“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謝安瞥了她一眼, 淡道:“我不喜歡她。”

王檬瞪大了眼:“我還沒問呢!”

謝安:“第一節語文課你瞪了我半節課, 剩下半節課在嘀咕徐秋秋。”

王檬:“是啊,我就嘀咕她了怎麼樣!我嘀咕錯了嘛!你怎麼能喜歡徐秋秋呢!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彆跟我說是她喜歡上彆人……噗!行, 嚴肅,我不笑!彆跟我說是她喜歡上彆人以後你才突然幡然醒悟、悵然若失、悔不當初――”

謝安繼續做他的早操。

一個拉伸動作,被王檬拽住了衣袖。

王檬:“我聽說當初,她手上感染得皮膚病的病例被你發學校以後,她被搞得挺慘的, 你要真喜歡她,怎麼狠下的心?”

謝安拽回了自己的袖子, 隔著牆, 能聽見隔壁七中操場上傳來的廣播體操音樂,兩學校一起開始的,現在他們也是整理動作。

他想了想,說:“那是兩回事。”

王檬一愣:“什麼兩回事?”

謝安:“她以前不分青紅皂白欺負你, 不知是非,犯過錯,所以她活該被記過,被懲罰, 活該體驗和你一樣被所有人孤立和嘲笑的感覺。”

王檬懵了:“然後呢?”

謝安:“和我對她什麼感覺沒有關係。”

王檬震驚:“怎麼沒有?怎麼能沒有?我天天跟你說她壞話你還能喜歡上這人你有毛病嗎?”

謝安:“殺人犯也有娶妻生子的,而且我不喜歡她。”

王檬被他繞進去了:“殺人犯、啊這, 又不至於――不是,謝安,你這話算詭辯不?我覺得算!你還說你不喜歡她?!”

整理運動結束,廣播體操做完了。

站在陽光下,被嘰嘰喳喳的小姑娘圍著嚴刑拷打的男生伸了個懶腰拉伸了下,抬手拍拍她的肩,走了。

*

謝安其實也沒做什麼,就是在廣播體操結束的那一瞬間,他其實回頭看了一眼隔壁七中的方向……

沒有太多的想法,就是平靜地想:哦,徐秋秋不喜歡我了。

不知道是歡喜還是惆悵,就像是一隻總是喜歡在他腳邊蹭來蹭去的流浪貓,他不喜歡貓,但是這隻貓對所有人都哈氣,隻對他喵喵叫……有時候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應該不是王檬大驚小怪的那樣吧,就是那隻在腳邊的貓不在了,僅此而已。

謝安用了一節課加一個早讀的時間反常,但是接下來的一天他就恢複了正常,吃午飯睡午覺學習,偶爾和王檬聊天,說到她搬得新家,走廊裡的燈到了晚上很亮。

下午放學。

謝安和王檬走到學校門口,一抬頭,又看見了他的貓……不對,是徐秋秋。

在他以為她離開的時候,這個腦回路有點問題的小姑娘又繞回來了,她抱著手臂冷眼望著謝安和王檬,王檬有點兒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味道,炸毛:“你又怎麼了?你怎麼又來了?當初讓你不許考江市一高是不想看見你,結果你天天來接我放學時怎麼回事?”

這話說的挺搞笑的。

謝安看了王檬一眼,是真的有點想笑――平日裡她說話都很小聲,很少聽她這樣炸毛的長句子。

徐秋秋也很冷靜:“我不是來找你的。”

王檬冷笑:“你當然不是來找我的。”

徐秋秋走到了謝安的麵前,她一米六幾,在女生裡算高的,然而站在他麵前還是不太顯高,她說:“謝安,周六在市中心禮堂慈善音樂會我有一場鋼琴演出,我手上有一張贈送的親友票,你要來嗎?”

謝安沒立刻回答,沉默。

王檬也一下子不說話了……主要是說不出好歹來,她瞪大了眼,仿佛在問徐秋秋:你他媽哪來的自信謝安會去聽你彈琴?

很顯然,徐秋秋也是這麼想的。

在謝安來得及發出聲音之前,她抱著手臂笑了笑,說:“我知道你不會來。”

謝安垂眼望著她――破天荒的――當著她的麵,望著她。

“所以我就隨便問問,”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像自言#看.書.就.去.-醋..溜.文..學..網#自語,“總覺得該問問,不然好像少了點兒什麼……”

這世界上有一種病叫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徐秋秋說完,想要走了,然而這時候,卻突然聽見身後那個人問了句:“哦,票呢?”

她伸出去的腳僵在了半空,臉上對於自己的困惑都沒來得及收回去,她眨眨眼,回過頭望著身後麵無表情低頭看自己的人,他臉上沒有一絲的變化,就好像剛才是她幻聽了。

不過應該不是。

因為王檬也嘴巴張的能吞雞蛋似的望著謝安。

徐秋秋腦子都是空白的,一掃人前那副冷漠、拒人千裡之外的模樣,她“啊”了聲,摸摸口袋,然後有點呆逼兮兮地說:“沒帶。”

謝安:“……”

這能怪徐秋秋笨嗎,她壓根就沒覺得謝安能答應她啊。

然後徐秋秋就踩著雲朵上的步伐,真的走了,走之前也沒說是不是明天再翻個牆,把票送過來。

她走出去很遠,謝安和王檬都站在原地沒動彈,王檬重新轉過了腦袋望著謝安,這次不帶任何私人感情,隻是充滿了單純的困惑,問:“她到底來乾嘛的?”

可惜她問謝安,謝安也不知道問誰。

*

在徐秋秋試圖一枝紅杏出牆來的時候,韋星濤剛一腳踏進榮連街謝氏地產公司。

國慶還沒過,江市還是熱的,天氣涼快不下來,外頭火烤大地,謝氏有錢,空調開的像港澳台、新馬泰的商場。

謝安一腳踏進大門的時候,謝雲正坐在辦公室裡視頻電話,電話那邊,曾經支配榮連街大街小巷,讓每一條巷子裡的阿貓阿狗都聞風喪膽的人正在撒嬌:“宿舍沒空調,但是北方沒那麼熱,隻是累,而且昨天晚上半夜三點他們吹集合哨子了,我爬起來褲子都是穿反的……阿雲,你到底什麼時候來看我?”

韋星濤迎麵撞上陸小爺在OOC。

就尼瑪難受。

他拎了下手裡的書包想要扭頭跑路,就在這時,正準備回答陸鸞她現在就買機票的謝小姐撩了撩眼皮子,掃了他一眼:“跑什麼?作業寫了嗎?”

韋星濤歎了口氣,轉過身來。

乖乖回到桌子邊,把書包一扔。

陸鸞問:“誰?”

謝雲大方地把手機轉了轉方向,讓他看清楚了韋星濤的臉。

餘光瞥見視頻那邊的人好像不太愉快地微微眯起眼,韋星濤哆嗦了下,就說:“我去接女朋友放學,她下課就跑的沒影了,電話也不接……我回來就寫作業!”

這是兩頭都得罪不得。

電話那邊陸鸞淡淡地“嗯”了聲,王八之氣撲麵而來,榮連街皇帝還是那個皇帝,你爸爸還是因為你爸爸,並不會因為上一秒掐著鼻子撒嬌就威嚴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