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台切光忠止不住地在原地頭腦風暴,心底已經下了死誓一般的決心。隻可惜,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他旁邊的優娜已經側身睡著了,呼吸淺淺的,沒一會兒還說起了夢話。
“一包…奶油七星…謝謝……抽煙區是在這裡嗎?”
燭台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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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醒來,優娜身旁的床褥已經空了,但她的床頭卻擺著一盆洗漱用的溫水。她納悶地看了一眼旁邊空空如也的被團,起身穿衣服梳頭洗臉。等差不多收拾完畢了,她房間的門被吱呀推開,男媽媽來了。
“日光,身體感覺怎麼樣,還好嗎?”
優娜連忙將頭發胡亂地紮好,笑著轉身說:“已經沒事了。”
燭台切光忠和小龍景光站在門口,一起等她出來。小龍懶洋洋打了個嗬欠,一手繞著自己金色的發絲,語氣有些揶揄地說:“聽說日光剛來本丸的第一個晚上就身體不適。是被燭台切給嚇壞了嗎?”
“才沒有那種事情。”燭台切義正辭嚴地說。
小龍景光見燭台切反駁的這麼快,忍不住笑出了聲:“不要狡辯了哦,一定是被你嚇壞了。”
燭台切咳了咳,說:“好了,彆鬨了。我和數珠丸殿說了日光身體不好的事情,近期主公應該不會讓日光出陣戰鬥。今天就先安排我們一起去巡邏了。”
“巡邏啊……”小龍景光望天,露出很掃興的表情來,“是無趣的
事情呢。”
兩人正在說著,優娜已經合上門出來,對著兩個比她高許多的付喪神露出了笑臉:“我準備好了,走吧。”
她笑的很乖巧,小龍景光看到她的笑顏,就愣了愣。接著,小龍很不客氣地伸手戳了下優娜的臉頰,挑眉說:“喂,我說,日光,你該不會是個女孩子吧?”
“誒?”
“你很像女孩子哦。”小龍勾起了唇角,更不客氣地用手指戳著她的麵頰,順帶吹了聲口哨,“從昨天起我就這樣覺得了,這麼可愛乖巧的樣子,要是是個女孩子的話就好了。”
“你在乾嘛啊小龍!”燭台切當場炸了,即刻把小龍的手從優娜的臉上摘走,狠狠甩到了另一側,嚴肅道,“不要對弟弟做這麼奇怪的事情。而且,日光是男人!”
“哈?”小龍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真的是男人嗎?”
“我已經確認過了!”燭台切一拍胸脯,表情嚴肅,“昨天我和日光一起洗澡了的。我們兩個,無論生理也好,還是心理也罷,都是男人!這是確鑿無誤的。你不要說奇怪的話!”
優娜:……?
燭,你不對勁。(指指點點)
雖說不明白燭台切為什麼寧願說謊也要幫自己作證,但他願意這麼說,算是替自己解圍了。於是,優娜立刻開始附和:“沒錯!我們可是在澡堂裡建立了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友誼呢!”
小龍景光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友誼?”小龍景光謹慎地後退了三步,“你們兩個…是HOMO…嗎……”
優娜&燭:……
“等等!小龍哥!”
“不是你想的那樣啊小龍!”
“不要退後的那麼快!我們是什麼洪水猛獸嗎?我們是你的兄弟!”
“彆跑啊!!我們不是HOMO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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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巡邏,便是兩三人為一組,沿著本丸附近的原野巡查上幾圈。雖說本丸處於獨立的空間之中,但也難保哪天會有敵人入侵。因此,巡邏還是很有必要的。
小龍景光顯然很不喜歡無趣的巡邏工作,出發沒多久,就已經開始打嗬欠了。他抬眼瞥到原野邊有一棟避雨用的小木屋,便指了指小木屋的方向,說:“燭台切,休息一下吧。”
“工作還沒有完成呢。”燭台切很敬業,皺眉說,“要是累了的話,你們去休息吧。我再去附近看看。”
小龍懶洋洋地朝木屋走去,向著優娜招了招手:“日光,過來坐吧?”
優娜看了看燭台切,又看看小龍,斟酌片刻,說:“我還是陪燭台切大哥一起巡邏吧。反正我也不累。”
“誒?”小龍眨了眨眼,有點詫異,“你的身體不太好吧?可彆又倒下了噢。”
“不會的。”她笑了笑,小步跟上了燭台切的身影。小龍景光看著他們二人離開的背影,小聲地嘟囔道:“噢喲,HOMO真是可可怕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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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廣袤,遠處是連綿起伏的山嶺。一輪和煦的太陽懸在山際,將柔和的日光灑落在橫淌過原野的川流之中。一陣緩慢的風迎麵拂來,吹得人衣袖獵獵而響,風裡有青草與土地的味道。
優娜眯著眼睛,望著遠處的山巒,向著身旁的燭台切問道:“兄長,本丸的世界有多大呢?”
“不知道。”燭台切慢慢穿過草間,“我們沒法在非出陣的情況下離開主公太遠,否則靈識會消散的。所以也不可能去太過遙遠的地方。”
“主公……”優娜想起那位僧者,好奇地問道,“叫什麼呢?他是什麼樣的人?”
燭台切愣了下,立刻嚴肅地說:“不可以問這種事情哦。主公的名諱,豈是我們可以直呼的?”頓一頓,他斂起眸子,摩挲著下巴說,“我隻知道主公篤信佛道,是個很仁慈的人。就連我們的敵人之中,也有向他拜服的人。”
“這麼厲害嗎?”優娜很吃驚。
“是啊。”燭台切笑起來,解釋說,“所謂的‘時間溯行軍’——以後你出陣的時候,就會見到他們了——他們之中存在相當一部分的家夥,不具備理智與神識,隻是揮之不散的怨念殘留罷了。對於他們來說,主公是可以讓他們擺脫曆史夾縫、前往淨土往生的存在。所以,有時候我們也會碰上溯行軍主動求饒的情況哦。”
優娜聽了,心裡有點小感慨。
硬核超度,不過如是了。
她抬起頭來,看到燭台切的襯衫領口有些亂,便踮起腳尖來伸手替他折了一下:“啊,兄長的領子很亂啊。是故意這樣的嗎?”
她墊著腳,認認真真地說話。手指滑過燭台切的喉結,叫他頓時渾身緊繃,緊張起來。
——日光這副眼睫低垂的模樣,看起來實在是太…溫柔,太惹人憐愛了。如果他是女孩子的話,那一定會是大家都小心翼翼守護的存在吧。
燭台切的喉珠一滾,心臟不由咚咚跳快了些。
“喂,日光,我說……”燭台切深呼了一口氣,認真地凝視著優娜的麵容,“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問你。”
“什麼?”她收回了手。
“日光,你……是女孩子嗎?”燭台切皺著眉,表情極為正經,“告訴兄長吧。假使你真的是女孩子的話,我也不會介意的,並且會替你保守秘密。”
優娜微微一怔。
旋即,她不慌不忙地笑起來:“什麼呀,兄長竟然在懷疑這種奇奇怪怪的事情。性彆的話,摸一摸不就知道了嗎?”她很坦然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這裡啦,那裡啦,男人和女人是有明顯的區彆的。摸一下不就很清楚了?兄長,請吧。”
她的語氣,實在太過坦然,太過光明正大,毫不心虛。而她的手指,正理所當然地指向胸口的方向,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燭台切看著她一副不怕檢查的模樣,心底已經打起了退堂鼓。
——如果日光心裡有鬼的話,怎麼可能這麼主動地提出讓自己檢查?一定是因為他確確實實是個男人,才會毫不介
意地讓自己用“摸一摸”這種方式來證明他的性彆。
可惡……
日光長光竟然真的是個男人嗎!!
可惡!!--
“兄長,不信的話就檢查一下吧。”優娜一副無所謂的語氣,“反正都是男人,摸一下也不會掉塊肉,是吧?雖然我還是更喜歡大歐派的姐姐啊。”
燭台切的臉僵硬了起來。
他的右手原本已經抬了起來,但現在卻乾乾地卡在了半空中,進退不得,既想顫抖著伸向前方去驗證天堂與地獄的邊界,又不敢真的伸手去檢驗,以免自己的美夢落空。
日光長光竟然真的是個男人嗎……
可惡,原本還想去萬屋看看有沒有什麼漂亮裙子和可愛頭花能買的……
媽媽傷心.jpg
“兄長?”優娜歪頭,一副不解的樣子,“不檢查嗎?”說著,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算了。”燭台切歎了口氣,放下了手,“沒有那種必要。我當然是相信你的,日光。你是我的弟弟,我會一樣地守護著你。”
優娜輕笑了起來:“是嗎~那,我們就繼續巡邏吧,兄長。”
燭台切又重重歎了口氣,往前走去。大概是他太過出神了,竟然沒注意到腳邊有一顆碩大的石塊,冷不防一腳踢了上去,然後人重重地一滑。
“兄長……!”
“嘶!”
咚的一聲響,高高大大的燭台切朝前一撲,連帶著走在前麵的優娜一起,結結實實摔在了草叢之間。兩個人都是一頭的草葉,滿褲腿的泥巴,看起來很是狼狽。
“兄長,你沒事吧……”優娜輕嘶了一口,慢吞吞地爬起來。
就在這時,她察覺到燭台切的表情有些不太對勁。
“日光,你……”
燭台切一臉震撼。
他的手僵硬地擺在弟弟的襯衫前胸口袋處,保持著原本支撐對方免於摔倒的動作。但因指尖不大對勁的觸感,他的手現在已有些失去控製,不聽本人的號令了。
“你是……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此時咪醬不知道他在小龍眼裡已經是homo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