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4 章 204(2 / 2)

[綜]戀與獵人 Miang 13223 字 6個月前

明明應當是午後的時光,但這裡的天卻陰沉沉的,泛著一片壓抑的鏽黃色,像是即將醞釀一場大雨。和泉守兼定抬頭看到天色,不由喃喃自語:“天氣不大對勁啊。”

他們不是第一次來到慶長五年的伏見了,但從未有哪一次見過天氣是如此晦暗冥薄的,簡直就像是在告訴他們“此地有變”似的。

陸奧守吉行一向來樂天,說:“天氣有變也算不了什麼!總之,咱們速戰速決,趕緊把那些敵人都解決掉的話,就不必擔心了!”

雖然平時偶爾會有不合,但和泉守此刻也是讚同他的意見的:“我們快點出發吧,我來偵查敵情。”

經驗豐富的付喪神,能夠感知到溯行軍的方位存在——雖然敵我不同,但奇異的是,靈識卻是相通的,能彼此感知到。

除卻某幾位偵查技能點沒開,老眼昏花沒法定位的付喪神之外(並不是黑,鄧布利多搖頭f),大家都能或多或少地感知到敵人的存在。

“溯行軍往城下的南方去了。看路徑,應當是想去石田三成的同盟宇喜多氏的陣營。”和泉守下了判斷。

“……宇喜多家的陣營?”吉行摸了摸小腦袋,“不會是想把宇喜多家的主將直接殺掉吧?陣前失將,定會陣腳大亂。而且伏見城原本就很難攻打……嘶嘶!好過分啊!”

優娜摸了摸頭,想起之前被科普過的戰國曆史,說:“如果宇喜多秀家死了,是不是鳥居元忠大人就會活下來了?從曆史的角度上來說,好像也沒什麼不好的吧。反正最後都是德川一族贏了……”

五個迷惑的眼神投了過來。

“前輩,你在想什麼啊……”陸奧守吉行連忙提醒她,“可千萬不能有這樣奇怪的想法啊!這是篡改曆史啊!”

“呃…似乎,是的。”她訕訕地笑起來,很不好意思地道歉,“我隻是隨口一說罷了。請不要放在心上。”

“德川家的刀思考曆史的角度還真是非同一般。”和泉守兼定一副感歎的樣子。然後,他就轉身望向遠方,帥氣地伸手指了指遠處,說,“走吧!我們可不能讓溯行軍得手!”

付喪神們移動了起來,朝著城下南方的駐紮營地去了。

天色愈發晦暗,沉沉如翻滾著無數烏雲,也不知幾時就會有一場雷暴驟雨。由太閣所修築的伏見城聳立於闊原之上,堅不可摧;遙遙露出一角的天守閣,仿佛一隻披麟的亙古之獸

,叫人望而生歎。

宇喜多氏的軍隊已經對伏見發動了數日的猛攻。以四萬人對二千人,但凡城門一破,守在城內的鳥居元忠便是必死無疑。可偏偏伏見城固若金湯,外牆工事堅不可摧,且鳥居元忠麾下的將士個個忠勇頑強,令宇喜多氏完全無法攻入城內。--

若無家臣背叛,也許鳥居元忠當真能勉強守下這座城池。

後人常有感歎惋惜的,認為元忠死在此地實在不值。倘若能有千百個巧合,他也就不必留下“祝君武運昌隆”的死前悲歌。

可身為付喪神,就必須放任曆史按照已有的軌跡行駛。

惋惜嗎?可憐嗎?那也不能伸手幫忙,隻能令忠臣死去,伏見城破,這就是付喪神的工作。

戰況膠著,金鐵聲四起,但付喪神們卻對此熟視無睹,而是直奔宇喜多主將的營帳。和泉守兼定的身影奔襲在前,右手已經將佩刀拔/出:“發現敵人了!合圍!”

天色愈發昏昏,隱隱有藍電霹靂自空中滾過。和泉守拔刀躍至半空時,陡然察覺到敵人的形貌似乎有些不對勁。

——這一次的敵人雖也帶著強烈的殺氣,但身上卻翻湧著猶如電光一般的晦暗花火。強大的靈力迎麵撞擊而來,令人不由脊背微凝。

“這些……”他的瞳孔縮了縮,頓時語氣緊張地警告起來,“不是溯行軍!是檢非違使!”

“什麼?!”

“竟然是檢非違使?!”

和泉守的一句話,令所有的隊員都麵色為之一變。

曆史自身會不斷地進行修複和收束,而“檢非違使”正是負責修正曆史的家夥。他們既不屬於付喪神的陣營,也不屬於溯行軍的陣營,沒有立場,隻是機械地修複曆史。

對於檢非違使而言,所有入侵曆史的東西——無論是溯行軍也好,還是剿滅溯行軍的付喪神也好,全部都是敵人,都必須在曆史的車輪之下被碾壓消化。

檢非違使,莫得感情。

看來,此地的溯行軍早已被檢非違使消滅了。而追趕溯行軍前來的付喪神,恰好與乾完活的檢非違使迎麵撞了個滿懷。

這下可糟了……

天色晦冥,電光如燙。和泉守咬牙,轉身吼道:“安定,日光,退後!”

“誒…我?”大和守安定握著刀,有些不解,“我和加州可以一起作戰……”

“安定,退後!”一直與大和守結伴而行的加州清光這回卻固執地將他推開了,“檢非違使的力量是按照小隊最強的付喪神來疊算的。也就是說,每一騎都與和泉守先生一樣強。或者說…更強一些。”

優娜:…………

打個錘啊!!跨等級碾壓啦!!

作為這支隊伍的新人,她很識趣地後退了。陸奧守吉行橫到了她的麵前,作出了備戰的姿態。他揮了一下刀,低聲說:“咱雖然也沒見過檢非違使,不過,可不能就這麼放棄了!就由我來保護前輩吧!”

“吉行……”

她有些感動,說,“你可真是個好人啊!”

吉行的腦袋懵了一下。

這話怎麼怪怪的?

就在這片刻,察覺到曆史入侵者出現的檢非違使已經攻了過來。狂風驟起,將草葉卷的漫天紛飛。數道電光自空中劈下,敵人的身影已近在眼前。

吉行緊張地吸了一口氣,剛想揮刀迎上,就發現自己的速度已然趕不上了。而敵人的目標卻並非是他,而是他身後那位明顯更弱小一些的前輩。

“前…前輩……!”

刀鋒銀光一閃,原本站在他身後的優娜已經重重地向後飛了出去。敵人的刀刃是斜著從下往上切開的,飛濺的血珠便也是歪歪斜斜的一道,猶如畫筆未乾時被甩出的朱色水墨。

優娜甚至還沒能理解發生了什麼,慘案就已經發生了。

被一刀削飛的她重重向後栽去,然後沉悶地摔落在地。刀傷已經夠痛了,落地時脊背肩胛敲到了石塊,更是震人心髓的痛。

“呃…”她艱難地想要爬起來,但卻做不到。

意識有些模糊,眼前一片昏黑,還夾帶著血色。空氣了有血鏽的鹹腥味,讓人的喉嚨很不適。餘光所見,是隊友們與檢非違使艱難交戰的身影。

“日光!”

“糟了,安定也……”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似乎傳來嘈雜的說話聲。

“國廣,你的傷沒事吧?”

“隻是輕傷,不礙事。但是,日光先生他的傷……”

“等等,日光先生的這裡,是不是有些奇怪?你們看啊,簡直像女孩子一樣誒!”

“……人家受了重傷的時候你不要這樣翻來翻去啊!吉行!”

“我們什麼都沒看到吧。對吧。”

“…………”

優娜閉著眼睛,已經沒什麼勁頭睜開了,更彆提站起來走路,與隊友彙合,回到傳送回本丸的地點。

身子顛了顛,似乎是有人把她背起來了。

優娜勉強睜開眼,發現麵前晃著一截刺手的小辮子。陸奧守吉行背著她,一邊走,一邊說:“前輩,忍著點啊…回到本丸就沒事了。你可是帶著禦守的付喪神,不會出事的。啊…對了,咱還要一起去吃紅薯來著!”

“喔……紅薯。”她歪頭,靠在吉行的肩上,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陸奧守吉行的腳步怔了一下,臉有些紅。

///

最終,優娜是被吉行背著回到本丸的。

因為提前傳了聯絡訊號回來,負責治療的藥研藤四郎早已等在庭院裡了。

這位身披白大褂、渾身上下透著禁欲清冷文學少年味的短刀付喪神,早就見慣了各種在手入室裡唉聲歎氣、呼痛耍寶的傷患,對重傷的刀見怪不怪,便沒露出什麼異常的神色,隻是一副普通的出勤狀態。

白光從天驟降,被檢非違使打的滿地找牙的小隊回來了。堀川國廣輕傷,大和守安定和日光長光直接被削成大破,看起來得被人抬去

手入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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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研藤四郎推了下眼鏡,見大破的那兩位站都站不穩,歎了口氣,便想安排人幫忙。忽而間,他聽得身旁傳來了一道沉穩的嗓音:“把那個孩子…日光長光,交給我吧。”

很淡薄的嗓音,但藥研瞬時便認出來了聲音的主人是誰。他愣了一會兒,抬起頭來,果見身旁立著那位身著灰色禪衣、麵貌慈悲憫人的主公。

主公雙手合十,赤色的數珠纏繞在骨節分明的手腕間,袈/裟的下擺垂落於風裡。雖然他闔著雙目,但隻要靠近了他,就能分明地感受到一種如海似的寬厚與包涵。

“大將……”藥研心底頗為吃驚,“您竟然親自來了……?”

僧人未答。

那頭的陸奧守吉行,已經趕忙將背後不省人事的日光長光交了過去。而僧人無言地將她納入懷中,用袈裟的一角遮蓋去了零落殘破的衣裳。

正在所有人都怔怔於主公的突然出現之時,主公懷中的日光長光先生,忽然伸手摟住了主公的頭。

“紅薯……好大的紅薯。”她摸著僧人剃了度的頭頂,發出了溫柔的笑聲,“吉行,這就你說的剛烤好的紅薯嗎?”

……

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那一刻,陸奧守吉行想自殺。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小隊的副本結束之後就是第一梯隊的大家了。

好吃的要留到最後.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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