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忽然輕吸了一口氣,覺得手背上有些疼。
翻過掌心一看,原來是剛才發飆的貓貓用尖銳的爪子在她的手背上劃了一道傷痕。細細的傷口紅腫著,滲出了顆顆血珠,落在她皎白的肌膚上顯得尤為刺目。
日光長光,輕傷!
大俱利伽羅愣住了。
他盯著那道被貓抓出來的傷口,久久沒有說話,像是在經曆什麼可怕的心理鬥爭。
優娜相當善解人意,她連忙將手背收了起來,笑說:“沒事的。小傷而已…誰讓我不被貓所喜歡呢?自己處理一下就可以了。”
大俱利伽羅不喜歡她靠近,她還是快點離開,不要給大俱利添麻煩為好。
她這樣說罷了,大俱利卻忽然撇過了頭,聲音淡淡地說:“你跟我過來。”
“……誒?”她愣了一下,說,“可是,小伽羅不是…不喜歡我靠的太近嗎?”
“我叫你過來。”大俱利的態度並算不得好,他走遠了幾步,冷冷地盯著優娜,“我帶你去手入室。雖說我不喜歡和彆人待在一起,但你手上的傷是因為我才出現的。…所以,跟我過來。”
優娜輕怔。
青年站在走廊的轉角處,古銅色的肌膚在陽光下呈現出相當漂亮的色澤;腰間的盔甲與手臂的龍紋,本該令他顯得威風凜凜;但胸口上粘的那幾縷白色的貓毛,又令他無法威風起來了。
見優娜在原地發呆,大俱利催促道:“快點。”
“啊…好。”她連忙小步跟了上去,埋頭走在大俱利伽羅的身後,兩人一道向著藥研藤四郎負責的手入室走去。
她一直低著頭,沒多看這位氣場冷淡、不好相處的“小伽羅”。對方走路的速度很快,似乎也沒有搭理她的意思。隻是在快要到手入室時,忽然開口說話了:“你叫做‘日光長光’,是吧?”
“……是。”她小聲地回答,“我是日光長光,是德川秀忠下賜給堀尾一族的刀,象征著‘忠誠’。您可以喊我‘日光’。大家都是這樣喊的。”
大俱利金色的眸一動,眼光冷冷地瞥了過來:“你很不受動物的喜愛啊。”
“啊…這個……”她靦腆地笑起來,“也沒辦法呢。”
頓了頓,她又輕聲地說:“其實,這點傷口,真的沒必要勞動你特地帶我去手入室,我自己處理就可以了。”
她的語氣相當謹小慎微,像是怕惹惱了這位不好相處的付喪神。
“……”大俱利目光不動,沉默了片刻,說,“你好吵。”
優娜:……
什麼呀!!
兩人到了手入室,大俱利
伽羅扣了扣門,披著白色大褂、帶著眼鏡的藥研藤四郎來開門了。今天的手入室恰好有一張空位,藥研站在白色的布簾前,問:“日光先生是什麼情況?”
藥研藤四郎對她的敬稱和原來一樣,還是“先生”;這在本丸是個不分性彆的用語,所以聽起來也沒什麼好彆扭的。
“被貓抓了。”她很誠實地亮出了自己的手。
“……這種非出陣時所受的傷,修複的玉剛是要從自己的賬上扣錢的。”藥研藤四郎推了推眼鏡,告訴了她一個殘酷的現實。說完,他拉開了身後的布簾,看著躺在床上的兩個病號,一一數落道,“就像這兩位一樣,因為想追蜻蜓而從樹上摔下來,也得扣自己的錢。”
病床上,一前一後坐著博多藤四郎和亂藤四郎,兩人都是一臉心虛的表情。
大俱利伽羅側過頭,遠遠地靠著牆壁而站,說:“記在我的賬上吧。”
“嗯?”藥研藤四郎有些詫異,“真是少見啊……”
“……”大俱利伽羅將麵孔轉開了,避過了藥研的視線,悶聲說,“是因為我的緣故才受了這種輕傷的。沒辦法。我可不想讓燭台切找到理由天天來煩我。”
“是嗎?”藥研藤四郎拉開了抽屜,取出消毒用的酒精棉,對優娜說,“日光先生,請坐吧。我來處理傷口。”
“謝謝。”
藥研藤四郎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她的手背就被包紮了起來。處理完畢後,優娜向藥研道了謝,又想起守在門外的大俱利伽羅,便朝著那人的背影走去。
“小伽羅……”
“不要這樣稱呼我。”
她才剛開了口,大俱利就打斷了她,眼光冷淡地說:“我們的關係也不親近。不要喊我‘小伽羅’。太奇怪了。”
“誒?可是兄長是那樣喊的……”她愣了愣。
“我和燭台切光忠也不熟悉。”大俱利說。
“啊…好吧。”她有些無奈,靦腆地笑著,然後換了稱呼,“大俱利先生,可以嗎?”
她揚起了一雙笑眼,瞳眸中有淡淡的期待之色。那是一雙猶若晴空似的眸子,像雨後的純澈天空,沒有分毫的惡意,隻有柔軟與溫和。
大俱利伽羅看著她,目光輕閃,低下了頭,悶聲說:“可以吧。隨便你。我無所謂。”
“謝謝…大俱利先生。”她看了看手上的細繃帶,說,“那我就先走了……”
“燭台切要你轉交給我的東西,拿出來吧。”就在此時,大俱利伽羅忽然這麼對她說。
“誒?”她猶豫了一下。想起先前大俱利伽羅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道,“不必勉強啦…大俱利先生不喜歡的話,我可以幫忙告訴兄長的。”
“拿過來。”大俱利伽羅朝她伸出了手,低聲說,“長船家的話…也沒有那麼的討厭。”
“……”她眨了眨眼,沒想到大俱利伽羅竟然改了態度。
不過這是好事,能完成燭台切光忠交代的任務,這再好不過了。於是,她從袖間取出
了那疊寫滿了“牡丹餅”的紙張,遞了過去,說,“就是這個。請大俱利先生選一選你愛吃的東西吧?等選出來了,我會再過來拿的。”
“……哦。”大俱利收下了那疊紙,低聲回答了。
“那就先這樣。”她笑了笑,朝他揮了揮手,“我先走了,大俱利先生。”
她要轉身的時候,又聽到了大俱利的聲音:“日光長光——你什麼時候再過來?”
“嗯?”
“我的意思是,”大俱利揚了揚那疊紙,說,“什麼時候來取這些?…你知道,我不太喜歡和其他人待在一塊兒,還是喜歡清靜。”說著,大俱利撇開了頭。
“明天…吧?”優娜說。
“明天的話,我要出陣。”大俱利伽羅的語氣很疏淡,“你見不到我。”
“那,後天?”她問。
“後天我也有事。”他說,“再換個時間吧。”
想到兄長期待的神色,優娜並不想將這件事情拖得太晚。於是她說:“那今晚,可以嗎?來得及嗎?”
大俱利伽羅回答:“就今晚吧。”
“啊…好。”她沒想到大俱利會回答地這麼快,釋然的回答,“那就今晚吧!勞煩大俱利先生等我啦。”
她笑著,嘴角輕揚,笑顏看起來很是甘甜的模樣。大俱利伽羅將視線從她的麵孔上收回,聲音冷漠地回答:“好。那我今天晚上會等著。……但你彆待太久,我不喜歡吵鬨。”
“我明白了。”優娜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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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燭台切光忠出陣回來了。他從主公處複命回來,還帶來了一點任務的特產——一朵絹布製的頭花,雖然樸素,但看起來也相當可愛。
“喔!小伽羅說今晚就會準備好嗎?難得的熱情啊!”燭台切光忠聽優娜說起今天的事情,感慨道,“從前給小伽羅準備食物的時候,他總是不冷不熱的,直接掉頭走開,偶爾也會讓人很頭疼呢…不過到底是伊達一族的夥伴,也不能疏遠了關係啊。”
說罷了,燭台切又開始翻看優娜手上的傷。優娜跪坐著,很不好意思地說:“我被貓討厭了,大俱利先生的貓完全不喜歡我,結果就變成這樣了……”
“這也沒辦法啊。”燭台切似乎有些心疼,又勸道,“不算太疼吧?你可是很厲害的付喪神,不要因為這點輕傷哭鼻子哦。”
“怎麼可能會疼!根本沒感覺啦。”優娜回答。
“不過,既然小伽羅的貓不喜歡你,那我覺得你還是彆往他那裡去了。”燭台切摸索著下巴,認真地說,“反正這本來就是我的事情,不如由我去收回那疊菜單吧。小伽羅有告訴你,他什麼時候會選完嗎?”
“啊…說是今晚就會選好,等著我去拿。”優娜說。
“這麼快?”燭台切有些吃驚,但很快露出了高興的神色,“看來小伽羅的心情不錯!那就由我親自去拿菜譜吧!”
“好。”優娜笑著說,“看到兄長親自過去了,大俱利先生也會高興的吧?我感覺…他是想和兄長打好關係,才會收下那些菜譜的呢。”
“我也覺得!”燭台切握拳。
十分鐘後,燭台切就出現在了大俱利伽羅的門口,笑眯眯地說:“小伽羅,我來收東西了——聽說你迫不及待地今晚就想見到我?”
正抱著貓的大俱利伽羅:……
來的…怎麼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uu女士特定屬性發動:被貓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