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六零錦鯉文炮灰23(2 / 2)

可惜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當下就有看出她臉上印子形狀的大嬸子忍不住說句公道話:“你毀了臉咱們都同情,但你也不能胡亂攀咬人家青青啊。”

“再說你臉上那印子明顯不是貓爪印,說啥是青青家的貓乾的,這話講出口你不虧心嗎?人家好好一隻抓老鼠的貓咋就要被人誣賴了,是看準它不會說話咋地。”其他人紛紛譴責。

最後看出真相的大嬸子又道:“說來也奇怪,你這臉上的印子分明是老鼠爪吧?咋印上去的,竟然還都沒抓破,可真稀奇啊,早八百年沒見過這種事,真是長見識了。”

大家夥聽了再一確認,不提不覺得,一提還真能看出是老鼠爪子印!

“大嬸子眼尖,說的不錯,真是老鼠印!”

那就跟貓沒關係了,韓青蕪和她家貓的嫌疑一下子擺脫的乾乾淨淨的。

這個時候,老大夫被人拉著匆匆趕來,幫李福寶望聞問切一遍,也確定了大家的說法,確實是老鼠印子,不知怎麼全顯現在臉上了,密密麻麻地看起來還挺瘮人,跟毀容了似的。

李大根粗聲粗氣地問老大夫:“到底咋回事?啥原因造成的,能不能治?”

老大夫擺擺手說沒啥大事,可能就是被老鼠爪子踩了過敏罷了,都不用上藥吃藥的,過段時間估計它自己就會消下去,不過如果病患特彆希望吃些藥早點好的話,他也能開點活血化瘀的藥湯子。

李大根正要放話讓他趕緊開藥,李福寶那邊就不願意了,哭著喊:“我不要我不要,他治的不好,他不行!爹呀,快帶我去縣醫院,我不要毀容!”

話裡話外就是不相信大隊老大夫的醫術。

老大夫也不是泥捏的性子,被這麼當麵質疑,還當著大家夥的麵,他的臉色唰地就黑了下來,冷哼道:“既然不信老頭子的手藝,那正好彆看了,愛去哪兒看去哪兒看。”

話落,人扭頭就走,甩手不管了。

眾人看的也很不舒坦,都沒攔上一攔,就瞧著李福寶將老大夫氣走,轉而又磨著李大根將她匆匆帶走,看樣子真要去縣醫院看診。

“縣醫院能是隨便進的?”大夥搖頭不看好,同時感歎李大根對他這個閨女可真寵,要啥給啥,想乾嘛就去乾嘛,他幾個兄弟還都不反對,甚至樣樣支持,跟中了邪一樣。

李大根帶上李福寶走後,大家夥留在那兒議論了一陣,最後那句中了邪就是其中一個人無意間感歎出來的。

誰知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李二嫂李三嫂躲在屋裡聽著外麵的動靜,想著自從大侄女變聰明後家裡發生的所有事,心中冒出的某個念頭越來越強烈。

暫且不管老李家妯娌倆怎樣的想法,當事人離開後,湊熱鬨的隊員們見沒熱鬨可看也就陸陸續續散了,各回各家,各做各的事去。

路上,韓青河氣憤地罵道:“李傻妞真是死性不敢!”竟然還敢攀扯上他們家青青。

“肯定是上次咱媽打的太輕了,當時我也該上去揍她一頓的。”韓青河忍不住嘀嘀咕咕了一路。

韓青蕪默默聽著他說,暗道得虧你沒上,不然過後明白過來可不得後悔死。

本來是女人家的撕扯,一個小夥子上去摻和算什麼,臉皮名聲還要不要?將來娶老婆誰願意嫁?

正因為考慮到這一點,劉翠英當時才沒叫兒子幫忙,就連閨女也沒讓她下場,全由她一個人出力將心思險惡的李福寶收拾了,彆人看見也隻道是做母親的心疼孩子,情急之下才動的手。

不然李大根過後怎麼會沒追究李福寶被打的事?還不是沒理,想找茬回去都找不到正當理由。

韓青蕪沉思這些的時候,韓青河已經獨自將老李家的人噴了個遍,回頭又湊過來問:“你說李福寶那臉咋弄的?”

“我咋知道,老大夫不是說了,過敏。”韓青蕪隨口應付道。

“那可能就是這個原因。”韓青河點了點頭,完後抓抓頭發不確定地嘀咕了一句,“但總感覺怪怪的。”

有這種感覺的不止他一個,大隊長也覺得怪怪的,深以為小河大隊今天特彆流年不利,跟遭黴運了似的,好事沒幾件,壞事一樁樁地挨個來,且每次都多多少少跟老李家牽扯上關係,真是奇了怪了。

前麵那幾回就不說了,就說這次,李福寶臉上一夜之間竟然弄成那樣,根據老大夫所說,居然極有可能是被老鼠踩了過敏成那樣子的。

這要是真的可嚇死個人了,大隊長想象那個畫麵都感覺渾身起雞皮疙瘩,受不住。

先不講李福寶到底對老鼠爪子過不過敏的問題,就問他們小河大隊的老鼠難道就那麼多嗎?都能成群結隊地出現,將李福寶的臉爬毀容了?

大隊長不信,比起這個猜測,他心裡其實更傾向於大家夥說的那個遭報應論。

不過現在不是不讓搞封建迷信麼,大隊長想了想最後決定他還是去多備上幾包老鼠藥吧,萬一隊裡真有那麼多老鼠存在,到時集體藥一藥就好了。

為了保證老鼠藥的藥性靠譜,他都沒去鎮上,而是直接去的縣城。

其實大隊衛生室的老大夫也能配幾副,保管藥到鼠除,但是為了心裡踏實,大隊長覺得他去縣城一趟比較好,去看看縣裡那邊對上次的舉報到底是個什麼反應,回來時順帶捎幾包公社提供的老鼠藥。

大隊長這麼打算著,騎上自行車就出發了,吭哧吭哧一氣兒騎到縣城公社大門口,先去和裡頭的朋友探探消息。

消息不怎麼好,據說縣大隊部那邊已經組成了調查小組,準備下鄉調查那件事,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行動,又是何時會到小河大隊去,也好讓他們心裡有個數。

可惜大隊長朋友隻了解到這種程度,再深入打聽的話就容易引人懷疑了。

大隊長也不氣餒,好歹提前知道了一點內情,隊裡因此也做了些準備,比事到臨頭還什麼都不清楚強得多。

朋友這個忙幫的很好了,大隊長十分感激,熱情地請對方去國營飯店吃了頓白麵餃子,又給買了盒好煙還人情,不能寒了人家的心不是。

等散場後,大隊長又忙不迭地轉去縣公社,申請了幾包專治鼠患的老鼠藥,掛在自行車前頭車把上晃晃悠悠地帶回大隊。

因為之前來得比較急,辦事辦的也挺利索,現在回去時間還早,大隊長索性慢下速度一停一頓往家趕。

走到半道,後麵突然駛來一輛小皮卡叮鈴咣當超過去。

大隊長往旁邊讓了讓,等到人家開到前頭頓時羨慕地看了眼那四個輪子,就是比自家的兩個輪子跑得快。

嗯,完全沒法比,再瞅瞅那車鬥上帶著的人……大隊長眼睛一瞪,差點沒把住車頭當場摔倒在地。

“李大根——”大隊長咣的停下車大喊一聲。

由於逆著風,喊出來的聲音被風吹得支離破碎,車鬥上的人根本沒聽見,隨著小皮卡嘟啦嘟啦迅速跑遠了,眨眼間化成土路上的一個小黑點,消失在漫天揚起的黃土沙塵中。

大隊長回過神,騎上車子迅速追趕,一邊追一邊喊,甚至揮舞手臂,都沒能引起對方注意,最後徹底追趕不上了。

大隊長不得不停下,氣喘籲籲地擦把汗,再狠狠錘了下車把。

瞧他剛才看到了什麼?李大根父女倆竟然和一群紅袖章坐在小皮卡車鬥裡!

彆以為捂著臉和脖子做了偽裝,他就認不出他們是誰了。

看那架勢,他們是想去乾啥?

不會是把那群瘋狗帶到小河大隊去吧?

李大根他是瘋了不成?!

大隊長不敢相信李大根會這麼損,但也不敢保證他跟著紅袖章不會真的把人都領到小河大隊去,甚至領到後山掀出那裡的秘密。

幸虧之前聽了韓老二的主意,已經跟山上那人達成共識!

大隊長此時萬分慶幸,顧不得疲憊,騎上車拚命蹬著車蹬子飛快往回趕。

但是就像他才感歎過的,兩隻輪子哪裡比得上四隻輪子,大隊長的自行車終究沒有趕在小皮卡之前回到大隊。

小河大隊猝不及防地迎來了縣裡來人。

小皮卡載著紅袖章進村時,圍在村口嘮嗑的男人們首先看到,發現對方的身份後立馬都緊張了起來。

大隊長不在,有人趕緊將書記和會計找來,但這兩人急匆匆過來時,小皮卡上的人已經轉頭往後山走了,在前頭帶路的是一個穿著臃腫捂著頭臉的人,能瞧出來是個姑娘。

李大根因為身板樣貌特征太明顯,早從小皮卡上溜下來混進人群中藏著了。

在場的大多數人看見紅袖章被領著往後山走的時候就警惕了起來,哪裡還有功夫注意彆的。

“你們、你們去咱們隊後山乾啥?”路上有膽子大的人冒險出頭攔截。

紅袖章們一臉凶悍地把人推開,說:“滾遠點,彆妨礙公務!”

這下,陸陸續續趕過來的隊員們都不敢冒險上前了。

前頭帶路的那人回頭看一眼,牢牢包裹在圍巾下的神情似乎閃過一絲暢快,然後轉頭就對紅袖章說:“就在後山,我知道大致的位置,多找找肯定能扒出來。”

紅袖章們閒話不多說,當即讓她帶路上去,等找到了小河大隊搞資本主義的秘密基地,到時他們肯定少不了她的功勞,起碼一個先進稱號是跑不了的。

蒙著圍巾的那個本就主要是想將看不順眼的人拉下馬,也不在乎這點好處,但多了錦上添花也挺好。

兩方人於是默契地加快腳步,在小河大隊一群人擔驚受怕的目光中快速上了山。

“壞了壞了,快找書記會計他們啊,完了完了!”參與了山上那件事的人終於忍不住悲呼一聲,腿軟地委頓下去。

其餘不清楚後山秘密的人均是一頭霧水,對眼前這情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更多的是深深地擔憂,還有對紅袖章的恐懼和害怕。

書記和會計他們很快趕來了,忙不迭地問:“人呢?”

“已經上山啦!”隊員們指著紅袖章離開的方向如喪考妣。

書記抹了把汗,先安撫了一遍恐慌的大隊隊員,完後又暗地裡眼神示意那些在山上偷偷種糧養魚的人家不要慌,待會兒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他們自己這邊千萬千萬一定要穩住!

既然縣裡來人當真找上了山,估計很快也會把那片地方翻出來,到時候可彆大隊長提前備下的安排起了作用,隊員們自己穩不住露出馬腳讓人抓住了端倪。

眾人經過書記一番安撫,好不容易穩住情緒,趕緊又跟上隊裡剩下的兩把手一塊往山上走。

他們也不敢先去糧田魚潭那邊,不然不是明擺著告訴紅袖章那是他們大隊的人偷偷搞出來的嗎?簡直不打自招。

儘管再恐慌,一群人還是按捺住緊張,老老實實地綴在後袖章後頭,表麵看上去像是想瞧瞧對方到底是來乾什麼的樣子。

韓青蕪一家聞訊急急從家裡找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大群人綴在一夥紅袖章後麵挪挪蹭蹭地緊跟著,像是山上緊挨著移動的兩窩螞蟻。

而最前頭帶路的那個人,雖然蒙著臉又故意穿的臃腫肥大,但也能看出是個姑娘家,且年紀應該不大。

大隊長都能看出對方是誰,隊員們中間當然也不乏眼睛尖又利的,哪裡看不出那人疑似或者就是老李家的傻妞啊。

但是為了大局考慮,也為了撇清大隊的嫌疑,他們隻能忍下怒火,沒當場揭穿李福寶的馬甲。

隻不過對於老李家其他人,他們的態度就很不友好了,將老李家夾在人群中的三兄弟以及他們的小崽子通通排斥到最後麵,誰都不想搭理。

得虧李大根已經偷溜回家躲了起來,不然現在怕不是早被人悄悄拖到犄角旮旯裡胖揍了。

因為有之前的安排,韓青蕪倒不是太擔心,就是想看看李福寶會做到什麼程度。

兩方人馬前後組成一個大部隊,全都跟在李福寶身後來到半山腰,然後開始繞啊繞的好久都找到正確的入口,看得大隊書記都替他們著急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具體位置?”紅袖章們不耐煩道。

李福寶攏了下圍巾裹好自己塗了藥膏後慘不忍睹的臉,肯定地點點頭說:“我之前發現的時候跟蹤人來過一次,就在這一片了,相信我,馬上就能找到入口了。”故意粗著嗓子講話,擱誰認不出來她一樣。

但那話雖然說的信心十足,其實李福寶自個兒心裡很虛,全因為上次她雖然是跟著人來了,但最後卻把人跟丟了,根本沒找到地方,隻知道位置就在附近。

紅袖章暫且信了她,但不忘警告她:“那你快點,再給你十分鐘時間,如果還找不到,那我們就要……”

說話的人眼神看向後頭跟著的一大群小河大隊的隊員。

如果李福寶還是找不到正確入口,那他們也就不再浪費時間,乾脆直接拉出幾個小河大隊的‘當事人’逼問一下,隻要那個秘密基地真的存在,就不怕問不出詳細情況。

大隊書記接收到紅袖章的目光,哪裡看不懂對方的打算呢,當即上前一步站在自己大隊隊員們的身前,硬氣道:“你們在找啥,咱們也瞧不明白,你要是想讓咱幫忙,好歹透露一點內容。”

“不明白?不是你們小河大隊在山上偷偷養魚弄出去賣,明目張膽搞資本主義破壞社會秩序嗎!”紅袖章高聲大喝。

“誰說的?我們小河大隊一向安分種田,老實服從領導安排,怎麼會偷偷搞啥資本主義,那不是空口白牙瞎說嗎?!”大隊書記一臉正氣地辯駁。

下頭的隊員們立馬連聲附和,喊冤聲比那個質問的紅袖章還大,反正緊跟書記的腳步,死不承認就是了。

他們乾了啥?他們啥也沒乾啊!□□的怎麼能冤枉他們呢。

沒有機會參與山上‘活動’的人都抱著這個心理喊冤喊的特彆真切,臉上那種無辜冤屈的表情太生動了,讓人一看就是真的,做不了假。

而其他真乾了那件事的雖然心裡有鬼,還很害怕,腿也有點軟趴趴,但他們硬是強撐著表現出實實在在的悲憤之情,跟真被冤枉了似的。

這份悲憤來源於沒搞小動作之前吃不飽的肚子,來源於好不容易有了點額外的食物來源又被人舉報了的糟心……想想這苦逼日子就難受,最後所有情緒通通彙聚成一種悲憤的心情,就問能不真實嗎!

他們表現的太真實了,讓紅袖章們看了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帶路那人搞錯了,真冤枉了小河大隊的這些人?

隨著時間過去,事情仍舊沒有建站,紅袖章們漸漸開始動搖起來。

直到李福寶一聲開心的大喊:“快看,找到了!”

因為太過激動,她都忘記掩飾嗓音,不小心用了她本來的音色,立馬遭到所有小河大隊隊員們的怒目而視。

得,這是你自己暴露的,那他們還裝沒認出個屁啊。

“李福寶,你等著!”恨極的眾人忍不住咬牙切齒,看向李福寶的目光都能吃人。

紅袖章們頓時側目,冷哼道:“好啊,原來還是認識的,既然是同一個大隊的人,那她透露的東西八成也是真的了?剛才還以為……哼,走,兄弟們進去搜!”說著就領著人從入口衝進了林子深處。

李福寶不妨被當場識破,麵對隊員們恨不得生啖其肉的視線,她咬咬牙索性破罐子破摔,轉頭就緊跟著紅袖章一起衝進去。

既然已經做了,也被人發現,那就隻能勇往直前。

成了,她正好用功勞給他們老李家換個更好的去處,大不了離開貧窮落後的小河大隊去城裡討生活,憑借她對未來的了解,到時候一家人照樣能過的滋潤。

不成……李福寶沒想過這個可能。

她想不到這件事會失敗,也不敢想象過後老李家在小河大隊還怎麼立足。

所以,開弓沒有回頭箭,不成功便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