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六零錦鯉文炮灰24(1 / 2)

隨著李福寶悶頭衝進去,現場突然靜了一靜。

“書記,他們進去了,咱、咱們現在咋辦?”山上有糧田和魚潭的隊員頓時泄了撐起的那股氣,哭喪著臉哆嗦地問。

大隊書記這個時候才有機會給他們透露點情況,說大隊長早就在後山布置好了,不管待會兒又發生了什麼事,大家夥可一定要穩住,或者說乾脆置身事外不要管太多,全看紅袖章怎麼折騰,以及大隊長安排下的那人怎麼發揮了。

思及最後一個關鍵點,大隊書記不免看向人群裡的韓老二。

韓老二朝他隱晦地點點頭,表示一切都還在預料之中,讓他不要擔心。

大隊書記稍稍鬆了口氣,再次安撫過眾人的情緒,然後帶著大家夥繼續跟上去,一路來到後山深處,遠遠看到前方一片小山頂處的那棵參天大樹上站著個人,不禁嚇了一跳,頓時停下腳步。

後袖章那夥人早就停下了,就在他們前頭不遠處,李福寶也跟他們一起,齊齊站在那兒望著山頂大樹上的黑衣男人目瞪口呆。

小河大隊的眾人猛不地也被唬了一跳,紛紛看向那個突然冒出來的人。

瞧著就不得了哦,不光穿的獨特,還能爬那麼高!

大隊書記心裡琢磨難道這就是大隊長安排的那個人?餘光瞟向不知何時走到身側的韓青蕪他們,隻見韓老二又默默向他點頭確認。

沒錯,就是這個人。

眾人驚訝沉思的空檔,樹上的司刑見到來人,按照之前與韓青蕪的約定,跳下樹徑直走了過來。

紅袖章反應過來,首先對上司刑漠然冷淡的目光,質問的話一下堵住,怎麼也吐不出來,結果就被旁邊的李福寶截了胡。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李福寶看著司刑身上的風衣樣式雙眼放光道。

她一眼就認出那肯定不是這個年代流行的衣服款式,反而和現代的剪裁風格很是相似,莫非眼前這個高冷的大帥哥也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同鄉?

李福寶隻要一想到這個就瞬間心跳如雷。

特彆是當她看到對方的長相和身高身材等先天條件時,心頭的小鹿它控製不住地又亂蹦亂跳了。

極品男神哎!現代都難得一見這樣的,她竟然在書中的六零年代遇到了,這不就是緣分嗎?

李福寶刹那間心花怒放,於是迫不及待地上前搭話。

奈何人男神根本不理她,反而對臉色不知道為啥黑下來的紅袖章們點了點頭,問:“你們是來找我的?”

紅袖章見司刑並沒有搭理亂插話的李福寶,還對他們先開了口,自覺被給了麵子,當下緩和態度解釋了一番,說縣裡接到有人舉報小河大隊有人搞資本主義,他們正是被派過來查訪的調查小隊,在縣城剛出隊就碰上了一隊父女,自願帶路過來,還指了具體的‘犯罪’地點,就在這後山,所以他們才過來了。

要是旁人,紅袖章才懶得說這麼多,但麵對眼前這個黑衣男人時,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裡的話不知不覺就跟倒豆子似的全說了出來。

不過說出來也沒事,不是不能講的大秘密,他們也正是為這個才來的。

紅袖章們沒覺得有哪裡不對,解釋完後還和顏悅色地問司刑的身份,以及有沒有在山上發現什麼異常之處。

期間李福寶屢次想插嘴和自己新上任的男神說上話,都被紅袖章隊伍裡的其他人警告地瞪了下去。

膽敢隨便擾亂公務,即使她過後確認立下大功,也必須為自己的愚蠢負責!

李福寶一顆色心蠢蠢欲動,但形勢比人強,目前也隻能暫時按捺下去。

之後沒了她時不時想彰顯存在感,周圍的空氣感覺都變清新了。

司刑目光掃過後麵人群前列的韓青蕪,回答紅袖章們的問題,說:“我是司刑,山裡來的,現在住這片林子,沒發現有什麼異常。”

“山裡來的?”紅袖章和李福寶成功抓錯重點,不禁露出懷疑之色。

穿的這麼排場,人也長得挺白,怎麼會是山裡來的野民?他們讀書少,可彆瞎說!

這一點也算是韓青蕪他們的失誤了,千算萬算忘記了給司刑換上一身符合身份的粗布衣裳,另外還有塗塗鍋灰掩飾一下膚色,再編編身世之類的額外工作。

韓青蕪不禁扼腕,太大意了,竟然忽略了細節。

不過也不用太過擔心,因為接下來某人應對的十分順暢且自然,自然的所有人聽了都忍不住想哭。

隻見司刑點了點頭,一臉平靜地道出自己那曲折離奇(瞎編亂造)的身世。

什麼他家祖上當年為了躲避戰亂,隱居在深山中的世外桃源。

什麼最近幾年聽說外麵和平下來進入新社會,家族中許多人都陸續離開了,到最後隻剩下他和年邁的父母留戀著不肯離去。

什麼去年雙親相繼去世,他想出來看看外麵的新社會到底如何,於是來到這片山林暫居下來,靜靜觀望新社會人們的生活是不是如同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一出出一件件經不起仔細推敲的事,經由司刑的口簡簡單單地幾句話講述出來後,竟然一下子就引起了在場幾乎所有人的情感共鳴。

韓青蕪甚至能看見有不少人聽著聽著默默紅了眼眶。

“…………”就,很複雜。

話說正在瞎扯的那家夥是不是有種魔力,能夠輕易打動人心,讓人信服他崇拜他仰望他?

韓青蕪不知道,但她清楚眼下這關是穩了,沒看就連強勢凶悍的紅袖章都成功被那人忽悠感化了麼。

紅袖章聽完司刑交待出的‘身世’抹了把淚,滿臉欣慰道:“這位同誌,你的選擇是對的,現在咱們已經在組織的領導下進入和平的歲月,沒有戰亂,沒有壓迫,人民自己起來當家做主了,新社會歡迎一切回歸家鄉的遊子!”

這也是個肚子裡有墨水的文化人,聽聽他說的那些話,小河大隊的隊員們都忍不住心潮澎湃了。

“同誌,歡迎回來!”紅袖章的手下緊隨其後地鄭重對司刑一同喊道。

司刑一臉平淡地點點頭,接受良好,好像本該如此一樣。

至於其他的疑點,比如身上穿的衣服為什麼那麼獨特那麼體麵,當然是以前的家底,破船還有三斤釘呢,不過現在什麼都沒了,隻剩這件衣服。

還有人為啥那麼白?沒辦法天生的,底子好怎麼樣都曬不黑。

反正不管問什麼,他都能給出答案,且說出的話讓人根本無從質疑,也升不起質疑的心。

沒見李福寶都花癡地看著他編,且還連連點頭地相信了麼。

韓青蕪:“…………”

在場為數不多的清醒人士——大隊書記和韓老二看到眼下這個發展,你瞧瞧我我瞅瞅你,默默無言,心裡頭卻都忍不住伸出大拇指。

牛!牛人,太牛了!

但是隊裡最大隱患還沒爆出來解決掉呢,兩人心頭仍舊緊張地懸著一把刀。

殊不知司刑淡定的態度在紅袖章眼裡活像他們上頭的領導似的,或者說比領導還具有氣勢,讓他們本能地尊重之又莫名感到親切。

因此在互相交代完各自身份後,紅袖章的帶隊人立馬就關心道:“司同誌辛苦了,你這一年是怎麼過來的?在這深山野林之中,肯定吃了大苦頭吧!”

司刑搖了搖頭,嘴上一點不說苦,隻是轉身示意他們跟他走。

紅袖章小隊毫不猶豫地就跟了上去,李福寶也一臉泛紅地追著新任男神跑,接著是小河大隊的隊員們,都下意識跟著過去了。

大隊書記落在後頭,扯住韓老二咬耳朵:“老弟,你告訴我這真是大隊長找的人?”

太有排麵了吧,感覺比他上次去公社開會見到的最大領導都有範兒。

韓老二再次點點頭,確定人雖然不是大隊長特意找來的,但也是安排好預備給他們解決難題的,不是個人物能行嗎。

大隊書記很是讚同,然後又問接下來這是去乾啥?

“當然是……重頭戲來了。”韓青蕪路過兩人低聲說了句。

大隊書記聽懂了,瞬間精神振奮起來,完後回過神又禁不住默了默,問韓老二:“原來你閨女也知道哇?”

“嗯呐,人就是她找來的……”韓老二莫名驕傲道,然後還補充說是朋友幫忙。

也就是人是他閨女的朋友來幫忙,可以放心,這不馬上重頭戲就來了,他們大隊的致命難題馬上就要解決啦。

大隊書記一拍手,說道行,咱立刻追上去瞧瞧。

三人立即加快速度追上前麵大部隊,而後走了不到片刻功夫,司刑就將他們帶到了一片開著糧田和魚潭的平坦之地。

“這裡是……?”紅袖章突然反應過來,頓時炯炯有神地看向司刑,以為他是幫他們找到小河大隊的‘犯罪’基地來了,不愧是山裡來的好同誌,人就是麵冷心熱的好心人呐,幫了他們大忙了現在。

沒等這夥人搓著手興奮這趟任務之行目的達成,司刑那邊突然就出聲道:“這一年來,我就是以此為生。”

這是回答紅袖章剛剛那個問題,意思就是他這一年來靠種田養魚生活,這片地方都是他開墾(承包)出來的,算是他的地盤。

紅袖章們笑容一僵,才發現是他們想岔了。

既然這裡是司同誌一力開出來的,那小河大隊搞資本主義的秘密基地在哪兒?

“附近我都清楚,沒有什麼秘密基地,隻有這片糧田和魚潭。”司刑的話徹底打消了他們再想找一找的念頭。

既然司同誌都這麼說了,那他們也不用再白費功夫,早點撤回城完事。

不過在走之前,還有司同誌的問題需要解決。

按照規定,司刑可以回歸群眾中生活。

但是他在後山開的這片糧田和魚潭不能再屬於他了,必須充公上交。

相應的,組織會補償他重新獲得一個在外麵光明正大的身份,以及一處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在那裡安家落戶後,司刑隻要能夠在廣大群眾的監督下待夠一定年限,或者安安分分地成家立業過日子,證明自己不是居心否則之人,那他以後就是新社會承認的一員,能夠為建設美好家園出力。

這些東西和韓青蕪他們之前講的沒多大差彆,司刑聽過後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紅袖章滿意地點頭,問他接下來想落戶在哪裡?

按說他自帶糧田和魚潭,山下周邊幾個距離近的大隊都可以直接落戶。

但是按照規定,山林中不能隨意耕種養殖,隻因為現在這裡已經開出來了,糧田中的作物和魚潭裡的魚即將長成,不好隨意毀去糟蹋東西,所以目前就隻能先隨著司刑交與他落戶的大隊充公。

等收獲了這一季的產物,所有開出的地方都必須恢複原狀。

考慮到這個前提,可能也不是所有大隊都能看在多出一份糧食的份上接收一個麻煩。

畢竟司刑他現在雖然講明了身世,但保險起見他仍舊還是帶有嫌疑的外人,如果落戶在哪個大隊了,那麼那個大隊接下來幾年中就有責任監督他、看好他,萬一將來發生了什麼事,一旦料理不好,或許還要擔上責任。

總而言之,司刑現如今差不多就相當於一個燙手山芋,即便他看上去人可靠又穩重,且還貌似自帶口糧入戶,但也不是周圍一眾生產大隊歡迎的人物。

因為這些顧慮,紅袖章本來還擔心司刑挑到哪個大隊,對方不肯接收的話怎麼辦。

但是下一刻聽司刑報出想落戶的大隊名字後,他就放心了。

“去他們大隊吧。”司刑看了眼韓青蕪他們那邊,直接說道。

這是兩方一開始就約定好的,司刑也不清楚周圍其他大隊的情況具體如何,但目前為止也就小河大隊距離後山最近,是最適合他暫時居住的地方。

其實對於他來說,待在後山山頂的樹屋與待在小河大隊沒什麼區彆。

隻不過後者還有一個讓他感覺到一絲熟悉的韓青蕪。

韓青蕪察覺到他望過來的視線,對他輕輕笑了笑。

“小河大隊?”紅袖章琢磨了一下,覺得這樣也行,正好雙方都在場,能直接把這件事拍板定好了,免得再跑來跑去的麻煩。

紅袖章轉而去問大隊會計:“司同誌想要落戶小河大隊,你們小河大隊有什麼想法?”

他都這麼當麵開口問了,小河大隊能有啥想法,再說他們現成的把柄——糧田和魚潭還在人家司同誌手上捏著,他們不同意才怪。

現場的隊員們都沒吭聲,眼睛齊齊瞟向大隊會計。

大隊會計立馬站出來說:“當然十分願意,歡迎司同誌落戶小河大隊,大家夥鼓掌歡迎!”

話落,他當先使勁鼓起掌來。

其他人反應過來,趕忙啪啪啪鼓掌,拍的手心都紅了,臉上還露出熱情友善的笑。

這反應,作為熱心勤勞的人民群眾,他們表現的再合適不過啦。

紅袖章也跟著鼓了鼓掌,定下司刑以後就落戶在小河大隊了,當場拿出本子給批了個條子,證明這件事在他們這邊是過了明路的,到時小河大隊的大隊長隻需要拿著這個去辦手續就可以了。

大隊會計立即接過來小心收好,保證之後會好好安頓司刑同誌,讓他儘快融入廣大集體,成為腳踏實地的群眾一員,不給組織領導們添麻煩。

這話說的漂亮,紅袖章們聽的十分順耳。

如此也算順道解決了一件百姓的麻煩事,不算白跑一趟。

看他們都準備撤了,李福寶移開幾乎要黏在司刑身上的目光,過熱的大腦終於轉動起來,意識到她辛苦弄出這件事的目的還沒達成,趕緊出聲阻攔。

“你們彆走啊,司同誌的事解決了,小河大隊搞資本主義的問題還沒查清楚呢!”

紅袖章們不耐煩地回頭,說:“查什麼查,沒聽司同誌都說了附近除了這裡沒啥秘密基地,小河大隊沒有搞不正當的犯罪行為,虧你還是小河大隊的一員,怎麼看著像是巴不得你們大隊吃官司一樣?”

這麼反常的舉動,搞得他們都要懷疑她的用意了。

麵對紅袖章們質疑的眼神,李福寶裹緊頭上的圍巾後退一步,堅持道:“我、我也是實話實說,發現問題不能瞞著組織不是?我這、這是一心為公!”

“關鍵是沒查出你說的問題,你說你到底想乾啥?”紅袖章捋著袖子直接問。

李福寶吱吱唔唔,最後說雖然司同誌應該不會說謊,但來都來了,以防萬一,難道不應該仔細查探一下嗎,最起碼這座山需要到處轉轉看看,找一找到底有沒有搞資本主義的秘密基地吧。

這可是關乎到原則的問題,真就這麼簡單,領導知道肯定不行的吧?

李福寶說完最後一句算得上是威脅的話,立即得到小河大隊隊員們和紅袖章的怒目而視。

連司刑都看過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