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憂把林詩音送到萬花樓,又找到了李尋歡,覺得已經大功告成,就施展輕功回去了。
情愛之事,總是讓人歡喜讓人心痛。
千歲憂自認為在林詩音和李尋歡的事情上,其實使不上什麼力氣,不管後麵的事情怎樣,其實跟她都沒有太大關係,她也不需要有什麼心裡負擔。
少女一身男裝回到宅子裡,林朝英還沒睡下。她正在院子中站著,身影孤單。
千歲憂施展輕功才落地,就看見了師父,不由得一愣。
“師父,怎麼還沒歇下?”
林朝英轉頭,看向少女一副俊俏的公子哥模樣,不由得一笑。
她的這個小徒兒,倒是個宜男宜女的長相,女裝清豔,男裝俊俏,怎麼都好看。
林朝英:“我沒有睡意,便想著等你回來。”
千歲憂哦了一聲,十分輕快地走到師父麵前,“師父擔心我,所以不睡覺特地為我等門,師父真好。”
林朝英:“……”
少女下山半年,跟從前一樣愛撒嬌愛臭美,但也長了不少本事。林朝英對千歲憂沒有什麼不放心的,隻是晚上少女帶著林詩音到宅子裡,跟她說要去萬花樓的時候,林朝英確實是愣了一下。
千歲憂將李尋歡要解除婚約的事情給林朝英,林朝英一看上麵寫的內容,便氣不打一出來。
林詩音一說起此事,眼淚就往下掉。
到底是個未經過事兒的年輕姑娘,這些年在李園也是被李尋歡當成瓷娃娃一般嗬護著,不曾受過半點委屈。
如今李尋歡不僅要與她解除婚約,還說什麼她與龍嘯雲成親之日,他便將李園送給她當嫁妝?
林朝英自從隱居古墓後,修心養性,已經許久不曾這樣動氣。
看到林詩音的眼淚,心中憤怒的小火苗更是越燒越大。
她本想著是不是親自去找李尋歡的,誰知林詩音一句前輩與我素不相識,怎好再勞動前輩如此為我操心,令林朝英想起林詩音並不知道她這位堂姐的存在。
林家的女兒都怎麼了?
為何總是被辜負?
林朝英多年不動氣,一動氣就是因為這種感情之事。她自己曾被辜負被錯待,擔心自己見到李尋歡之時,難免有失偏頗,說不定反而害了林詩音。因此稍稍冷靜之後,林朝英便同意了由千歲憂帶林詩音去萬花樓找李尋歡之事。
林詩音還是不願意,林朝英就按捺布下心中火氣,冷聲問道:“你不去與李尋歡當麵問清楚此事,是打算怎麼辦?他讓你解除婚約你就解除婚約?他讓你嫁給龍嘯雲,你就嫁給龍嘯雲?你自己呢?你是怎麼想的?難道你的父母將你生下來,為的便是讓你這般讓人擺布的麼?”
話說的有點重,林詩音反而不哭了。
半晌之後,林詩音抽著鼻子,啞著聲音跟林朝英說那就勞煩前輩與歲憂妹妹了。
林朝英真是想起林詩音,就是一陣頭疼。
物傷其類。
她看到了林詩音,就仿佛看到了自己,與其說怒其不爭,倒不如說她也惱怒自己,為何如此不爭氣,拿得起,卻放不下。
林朝英忍不住幽幽歎了一口氣,腦殼疼。
千歲憂靜立在旁,望著林朝英的雙眸宛若一汪清泉。
千歲憂:“師父心中又不高興了麼?”
林朝英勉強笑了笑,“不是因為你而不高興,彆擔心。”
千歲憂:“……”
就算師父不是因為她而不高興,也不好啊。
於是,千歲憂抱著師父的手臂,“今晚好冷啊,師父,今晚歲憂替你暖被窩好不好?”
林朝英聞言,好氣又好笑:“你從小就睡在寒玉床上,體溫比常人都要低一些。到底是誰替誰暖被窩?”
千歲憂嘻嘻一笑,“那就師父替歲憂暖被窩,好不好啊?”
千歲憂拉著師父回了房間,換下了一身男裝。她身穿著白色的中衣,一頭長發披在身後,就跳上了林朝英的床,要往師父的被窩裡鑽。
林朝英被她折騰得沒脾氣,往外讓了讓,讓少女躺了上來。
人已經躺下,可依然沒有睡意。
千歲憂轉頭,“師父。”
林朝英閉著眼睛,無情地掐滅千歲憂想要聊天的念頭,“閉嘴,睡覺。”
千歲憂偏不,她翻了個身,趴在床上,望著林朝英,“明明師父也不想睡。”
林朝英無奈,隻好張開眼睛,很是無奈地說道,“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