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1 / 2)

閉了閉眼,聞湉深吸一口氣平複暴戾的情緒,道:“跟我來吧。”

樂河鎮前世他來過幾次,所以對地形還算熟悉,扛著人繞到柳巷後頭,聞湉讓大漢去喊個老鴇出來,又打發另一個漢子去邊的上藥鋪買了一瓶金風散。

花街柳巷旁的藥鋪多半是賣些助|興的藥物,聞湉點名要的金風散就是其中藥效最強的一味。

買藥的漢子回來的快。聞湉將瓶塞拔了,捏著焦長獻的下巴,將一整瓶的金風散全部倒進了他嘴裡,然後又不放心的給他灌了一口酒,確保他將藥全部吃進了肚子裡。

剛喂完,老鴇就扭著腰搖著扇子過來了。

她眼睛在幾人身上溜了一圈,笑眯眯的問道:“幾位客官是來找姑娘的?”

聞湉點頭,拿出一錠銀子放進她手裡,“要一間房,再找幾個姑娘過來。”

“幾位跟我來。”老鴇眼睛賊溜溜打量著人事不省的焦長獻,但是大漢將人扶著,她看不清臉,再看看手裡的銀子,她諂媚的笑了笑,扭過身子就領著幾人進去。

廂房在二樓,老鴇帶著幾個姿色尚可的年輕姑娘站成一排,讓聞湉挑選。

聞湉隨手點了四個留下,就讓其他的人離開。

焦長獻早就被扔到了床上,估計是藥起了作用,紅色的帷幔內時不時傳來點動靜。聞湉又拿出兩錠銀子放在桌上,“你們四個,好好伺候裡麵那位。”

姑娘們上前將賞錢收好,應了一聲是,然後才施施然走進裡間。

“焦公子!”裡間傳來三兩聲驚呼,焦長獻顯然是常客,聞湉隨手點的姑娘也能認出他來。

幾聲慌亂的驚呼過後,隨後就是推搡跟碰撞的聲音,片刻後,又傳來身體倒在床鋪上的沉悶聲響。

聞湉一動不動的坐在外間守著,沒過一會兒裡麵就傳來淫靡的動靜。

三個大漢聽的頻頻咽口水,聞湉又坐了一會兒,確保不會出差錯了,才帶著人悄悄離開。

一整瓶的金風散,足夠焦長獻折騰上一天一夜了。

等明天焦家發現人不見了,再從青|樓裡將人找出來,也足夠攪黃這場婚事了。

回到碼頭,老漁夫果然還在那裡等著,一行人上了船,又趁著月色悄悄的返回了四方鎮。

按照約定,聞湉將剩下的銀子結給三個漢子,想了想又多加了十兩,“今天晚上的事,不該說的少說。做得好,以後的活兒也還是找你們。”

一晚上就掙了三十兩,就是三個人分,一人也有十兩了,足夠他們快活一陣子。

為首的漢子將銀子接過去,態度比之前恭敬許多,“爺放心,不該說的,我們兄弟一個字兒也不會往外蹦。”

聞湉點點頭,依舊像來時那樣,微微縮著肩膀,揣著手慢吞吞的消失在夜色中。

夜色已深,聞府的偏門已經關了,聞湉看了看一人多高的牆壁,將鬥笠取下來扔了,找了個墊腳的地方,就靈活的爬了上去。

圍牆不高,就是磚瓦凹凸不平,硌的聞湉手心生疼,他打小就嬌生慣養,皮膚比尋常人嬌嫩許多,前世顛沛流離的苦日子過了好些年,也沒能改掉這嬌貴的毛病,不過是堪堪讓他變得能忍耐一些。

現在這副身體,還從來沒有吃過苦頭,白嫩的手心不小心按在尖利的瓦片邊緣,頓時就劃出一條深深的口子。

殷紅的血液順著傷口流出來,手心一陣鑽心的痛,聞湉咬緊牙,忍著痛從圍牆上跳下去,然後把脖子上的布巾扯下來包著手,急匆匆的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代福正在門口打盹,聞湉放輕了腳步,趁著他瞌睡的時候從旁邊繞過去進了屋裡。

顧不上處理手上的傷口,匆匆換回自己的衣服,又將脖頸的長命鎖取下來放到一邊,聞湉胡亂將披散的頭發重新束起,到鏡子前照了照,除了眼眶通紅像是哭過,其他的都跟出門前一樣。

他稍稍鬆了一口氣,這才皺著眉頭將手上的布巾拆下來,布巾被鮮血浸濕跟傷口粘在了一起,扯下來的時候聞湉疼得眼淚都掉了下來,他用力咬著唇,忍住眼淚將手心的血漬擦乾,才顫抖著聲音喊代福進來。

外麵打瞌睡的代福被嚇了一跳,緊緊忙忙的跑進來,“公子你總算回來了!”

他臉上的笑容還沒完全揚起來就又看見了聞湉手心的傷,聲音都嚇得變了調,“公子你手怎麼了!?”

聞湉被他叫嚷的腦子都疼了起來,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帶著哭腔道:“你給我打盆熱水過來,彆驚動其他人。”

代福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心翼翼的點頭,然後兔子一樣的往小廚房跑過去——灶上正好還熱著水。

熱水端過來,聞湉忍著痛清理乾淨傷口,又讓代福給他包紮好了,才吸了吸鼻子,整理好情緒,“娘跟……”他頓了一下才繼續道:“……跟爹睡了嗎?”

代福心疼的在他手心吹吹,恍然想起正事來,驚恐道:“老爺跟夫人還在等著呢,說等公子回來就讓你去正院。”

聞湉早就猜到了,他用用冷水擦了擦眼睛,等眼眶不那麼紅了,將取下來的長命鎖拿起來準備擦乾淨戴上,然而方才分明染了血跡的長命鎖上卻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

聞湉驚疑的瞪大了眼睛,將長命鎖拿在手心裡反複的看。

算上前世,這枚長命鎖跟了他整整三十年。說起來也奇怪,傅家什麼珍惜物件兒都有,偏偏這枚看著不值錢又不起眼的長命鎖世世代代的傳了下來,且隻傳給嫡長子,到了聞湉母親這一輩沒有男丁,就到了聞湉手裡。

聞湉疑惑的看了一會兒,還以為是自己先前看花了眼,將長命鎖重新戴好,便跟代福一起往正院走去。

正院裡燈火通明,聞湉看了一眼正廳,依稀能看見窗戶紙上透出來的兩道人影。

他垂下眼收拾好情緒,緩步走了進去。

傅有琴擔心了一晚上,本來以為晚飯時間人就該回來了,結果等到大門落鎖的時候也沒看見小兒子的人影,急匆匆的喊了下人出去找,結果誰也沒看見聞湉去了哪裡。

此時一看見聞湉,就著急的將人拉過來,在他背上不輕不重拍了一下,佯怒道:“你跑哪去了?怎麼現在才回來。”說著又看見他手心的白布,顧不上責備拉著他的手心疼道:“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