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幾乎要大笑出聲,他為了自己之前的謀劃而悲戚。
怎麼沒有發現呢,隻要是人,都會擁有弱點,而五條悟的弱點,就是五條悟的感情啊。
親口說出,愛就是最惡毒的詛咒的五條悟,早就在他眼睜睜的看著夏油傑死去的那天,受到了來自夏油傑的詛咒吧。
從此以後,回憶就好像是呼吸一樣,侵蝕入骨,在每一個夢醒時分勾著五條悟回憶過去,一次次的看著夏油傑死去,一次次的回顧過去。
他再也沒有辦法忘記一個死去的人,就好像是他就算刻意忘記呼吸清晨的空氣,仍然會在某個偶然的日子,不受控製的在黎明清醒。
“夏油傑”言語更加煽動起來:“後來?後來他心懷大義,又被這個大義折磨,從那時候起,就已經做好了被你殺死的準備,無論是在後來他出手做的那些事情,還是那一場百鬼夜行。”
“但是他沒有想到。”
“夏油傑”大笑出聲:“你竟然不舍得殺死他,你竟然看透了這麼多事情,也不願意出手殺死夏油傑,五條悟啊,就是在那一刻,我奪了他的身體,因為他的堅定不移的內心,在那一刻,出現了裂縫。”
“爭奪意誌是一件極其苦痛的事情,尤其是放棄自己的意誌,我看他在識海中掙紮,明明痛的麵無血色,卻還是硬撐著對你說,想要一顆糖,可惜,在後麵,他就被我吞噬掉了。”
五條悟的臉上最後一絲神色也被剝奪,他伸手掐住了“夏油傑”的臉。
他的手指是出了名的漂亮,根根修長,指骨分明,冷白色的肌膚上沒有留下一絲的傷疤,當年夏油傑誇讚五條悟說,以後如果乾不下去咒術師了,說不好可以去當手模,指定餓不死五條悟。
可是現在這雙漂亮的出奇的雙手,卻掐著“夏油傑”的下顎,鬆鬆垮垮的搭著,按著的地方卻已經開始滲血。
“夏油傑”的臉像是一層破碎的瓷器一般一點點碎裂開始,痛的他眉頭緊皺,他仍死不悔改,開口諷刺:“多謝你啊,五條君。”
“是啊。”五條悟微微彎下腰,原本清澈如同蒼穹的眼眸微彎,映出無限的深淵,他看著“夏油傑”漆黑的雙眼,忍不住的笑了下。
“不用客氣。”五條悟親昵的開口,他湊近“夏油傑”的麵龐,眼眸微斂,纖長的睫毛落到了“夏油傑”的臉上,酥酥麻麻的,兩個人親近的好像是在耳語,他吐出的氣打在“夏油傑”的耳畔。
五條悟緩慢的開口,語氣又輕又柔,不知道是在寬慰“夏油傑”還是在寬慰自己:“不急,不需要這麼客氣,我會讓你也嘗嘗的。”
“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
五條悟的眼眸徹底的閉上了,與此同時,屬於五條悟的領域。
徹底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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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江奕突然捂住了心口,就在剛剛,心臟不明所以的傳來一陣沉悶的痛楚,那種痛楚不是來自於虎杖悠仁的身體的,而是來自他自己的精神世界的,讓他不受控製的皺起眉拽緊了被子,心頭萌生出一種不確認的後怕來。
這是他第二次感受到這種瀕臨世界破碎一樣的壓迫感,第一次,是在他在地下室睜開眼的時候。
是五條悟又出了什麼問題嗎?家入硝子不是說他隻是去出任務了嗎?
之前和五條悟碰麵的時候,也沒有發現五條悟身上有什麼不對勁啊。
水江奕暗罵係統沒用,每次到了這種危機的時候,係統都會消失不見,也不知道跟主係統有什麼好彙報的,次次他最需要係統的時候,係統都轉身不見。
恰逢此時,醫務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水江奕抬起頭,以為是家入硝子回來了,開口就想問:“家入……順平?”
吉野順平推開門,一半的身體隱沒在陰影中,笑意盈盈的挽起眼眸:“悠仁,這麼意外看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