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獄門疆。(1 / 2)

出任務這件事情,對於現在的水江奕來說,可是說是非常得心應手的。

他熟悉的跟著伏黑惠他們走出校園,熟悉的坐上伊地知的車,與平常不同的大概就是這一次前往任務地點的途中,並沒有一個人出聲,每一個人都很沉默,空氣裡安靜的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水江奕被這樣的沉默折磨的幾度想要開口,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更心知肚明的知曉,現在並不是說這些的好機會,五條悟失蹤的消息迫在眉睫,咒靈又虎視眈眈。

可惜他就算是如此的清醒,還是冷靜不下來,他隻好強迫自己瞥過頭去,注視著窗外的景色,那些或是迭麗或是平淡的風光就好像是吉光片羽一般從自己的麵前飛快的掠過,隻留下一點虛幻的剪影。

讓他有點兒覺得自己遊離在世界之外,與平常不同的,此時還沒有係統在他的耳朵邊嘰嘰歪歪,一切都顯得很安靜,安靜的有點寂寞。

自從變成虎杖悠仁以後,鮮少感受到這樣的寂寞的水江奕心想。

等到完成了任務,並且找到了五條悟以後,他再跟大家去解釋吧。

那應該是一個好時機。

·

伊地知的車在郊外停下了,水江奕從車上走下來,他的忍耐度已經在一次次的任務的打磨中變得很高了,這樣的痛楚習慣了一會兒,這會兒也就已經可以如常的走路了,並且麵上半點痛苦也沒有

他隻是有點兒疑惑,問伊地知道:“你確定任務地點在這裡?”

他說怎麼在車裡看到外麵的景色這麼熟悉,下來定睛一看才發現這裡赫然就是水江奕剛剛醒過來的時候,那個叫做英子的和服女人帶著他來的,那個所謂是咒術界高層的宅邸。

隻是比起那時候的大氣磅礴,單是站在門口就可以感受到的貴氣,這會兒這個宅邸破的太厲害了,幾乎塌了一半還要多,遍地的狼藉,碎石和木屑遍地,透著一股陳舊的塵埃味,這才讓水江奕在第一時間沒有把它認出來。

對於水江奕的疑惑,伊地知有點心虛,忍不住的訕笑了兩聲:“就是這裡。”

“悠仁,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後下車的伏黑惠問。

水江奕點點頭,解釋道:“是啊,我之前不是被五條老師外麵帶回來過一次嗎?那次就是在這裡,我遇到了夏油傑。”

剩下的話水江奕沒有說完,但是伏黑惠也猜了個大半,當即他的眼神就冷了下來,他並不是一個愚蠢的人,換句話來說,伏黑惠比一般的人都要聰明的太多。

“看來這件事情,並不是簡簡單單的隻是擔心老師失蹤了吧?”

那些高層更多的是忌憚,五條悟才是破壞這裡的人吧?

五條悟在咒術界的高層提出要接見虎杖悠仁的要求的時候,拒絕了不知道多少次,後來背著五條悟武斷的接觸虎杖悠仁的時候,還不小心出了錯漏還真的出了問題。

隻是咒靈而已,找不到五條悟大可以安排其他的人去,畢竟也真的沒有那麼多咒靈需要五條悟親自出馬才能拔除,要不然咒術界早就亡了,何必要找到他們的身上呢?

怕是,想要拿他們當做筏子去把五條悟逼出來吧?

雖然並不是真的想象把他們想的那麼壞,但是伊地知露出來的神情,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他,事情就是這樣子的,他並沒有想錯。

伏黑惠有點兒生氣,又覺得五條悟有點委屈。

伊地知小聲的辯解道:“沒有,並沒有這樣想,窗有檢測到裡麵有咒靈。”

“所以隻是懷疑老師懷恨在心,不願意出手?”

伏黑惠手指緊緊的握了起來,釘崎野薔薇蹭了蹭水江奕的背後,她比伏黑惠他們都成熟許多,在此之前,就已經有些微了猜測了。

水江奕聞弦音而知雅意,立馬伸手握住了伏黑惠的手,手指順著他攥緊的手指緩緩的探進去,舒展開他緊繃的力道,默默的給予他力量。

雖然五條悟這個老師並不能算得上是多麼的靠譜,有的時候甚至非常的幼稚,什麼事情都不做,把事情都拋給學生,但是……

他也確確實實的為他的學生遮住了所有可能摧垮他們的狂風暴雨,像是嗬護幼苗一樣嗬護他們。

“這……”伊地知試圖辯解,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

確實,就連他也不明白,但是這就是明白的現實。

咒術界的高層並不願意去相信五條悟這個人,哪怕五條悟他曾經無數次挽救他們於狂瀾之中,哪怕五條悟沒有一次失手過,但是他們還是深深的防備著五條悟。

被虎杖悠仁握住的手仿佛帶來了無限的勇氣,伏黑惠深吸了一口氣,也不需要伊地知的解釋,他冷漠道:“讓開。”

覺得煩躁是一回事,處理咒靈又是一回事。

知道這是他們妥協了,願意插手處理這件事情的伊地知躊躇的讓開了道,伏黑惠帶著其他的三個人,走了進去。

這裡水江奕熟悉,哪怕路況很複雜,但是他還是一路輕車熟路的走到了庭院中,上一次來的時候,還在庭院中開的搖曳生花的黃薔薇現在已經完全的枯死掉了,彎曲著腰肢,泛著可怕的黑色。

地方躺滿了屍體,入目處儘是數不清的創傷,大火焚燒過的痕跡曆曆在目。

不遠處躺著的那張人臉,甚至是水江奕很熟悉的一張臉。

是英子的臉,那時候她笑盈盈的推開門,笑起來好像是一朵百合花一樣的笑臉恍惚還在眼前,現在就已經胸口破了一個大洞的躺在了地上,臉上滿是血汙,眼睛睜的大大的,好像是流了不想死的血淚一般,水江奕想了想,走上前去合上了她的雙眼,有些不忍。

卻在此時,迎麵吹來了一陣陰邪的風。

水江奕抬起頭,對上了一雙泛著紅血絲的雙眼,蛇麵獸身的咒靈伸出猩紅的舌頭,朝著他席卷而來,水江奕猝不及防的伸出手準備去擋,但是在他伸出手之前,伏黑惠早就已經召喚出了玉犬,咬住了咒靈的手臂,發出憤怒的嘶吼。

伏黑惠很自然的把他攬到了身後,低聲耳語道:“執行第四戰術。”

在他的身邊,吉野順平已經召喚出了水母,釘崎野薔薇也已經拿出了錘子,朝著他嘚瑟的挑了下眉:“在學校裡歇了這麼久,你不會不行了吧?”

“一直都記得。”

一瞬間的安全感席卷而來,哪怕現在的情況十萬火急,哪怕剛剛一個罩麵,水江奕就已經從那個咒靈的身上感到了一陣很強的威壓,可是他卻忍不住的高興起來,因為終於可以在這麼久這麼久以後,再一次與他們並肩作戰了。

玉犬撕咬住咒靈的手臂,水母勾住咒靈的身體,水江奕縱身一躍,朝著咒靈的眼睛就是一腿。

蓬勃的咒力,在他的腳下爆發。

……

咒術高專的生活是平穩而簡單的。

沒有普通學校的課程和作業,除了出任務的時候的危險,呆在高專裡的生活都是很悠閒的,甚至連路過高專的風,都是慢悠悠的,好像時間在這一刻被無下限的放慢了一般,連帶著神經也懶洋洋的。

尤其是夏日,炎熱的陽光和高專那一排齊刷刷的種著的樹的契合度簡直不要太高。

陽光透過樹冠在地上灑下搖曳斑駁的樹影,樹上的蟬聲不斷,樹下的水江奕拎著一瓶橘子汽水,一飲而儘,沁涼酸甜的碳酸飲料讓他整個人暢快的吐出了一口濁氣,躺在樹蔭下柔軟的草地上慢吞吞的打了個哈欠。

這樣的舊日時光,非常的適合拿來睡一覺。

可惜事與願違,水江奕還沒來得及閉上眼睛,就被趕來的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抓住了。

釘崎野薔薇拎著一本新的本子,有點愁的咬著筆杆,低聲罵道:“這什麼玩意兒,說實話,我在以前那個學校就沒有寫過這個玩意兒。”

伏黑惠倒是一副習以為常,在水江奕的左邊躺下,懶洋洋的睜著眼睛看著天上的流雲轉動:“他的要求總是這樣奇奇怪怪的,以後估計你就會習慣了。”

“哈?”釘崎野薔薇瞬間覺得生命無光了,摔了筆抱著頭痛苦道,“現在後悔了可以退學嗎?”

水江奕被吵醒了,笑著撐著草地坐起來,陳懇的點頭:“我覺得你可以,雖然可能一定會被五條老師叫去切磋一番吧?”

“嘛。”伏黑惠懶得勸慰,這樣的事情伏黑惠已經看過很多遍了,伏黑惠關注於和虎杖悠仁說正經事,“他說在下一次出任務之前,需要我們好好的研究一套合作方案,並且經過他看過,讚通過,才算合格,而且是作業,必須完成。”

“誒?”水江奕有點奇怪,這算是什麼奇怪的作業啊,“五條老師以前跟著他的同期也搞過這些事情嗎?”

伏黑惠回憶了一秒:“我隻記得他每次出完任務回來的時候,躺在家入前輩的醫務室裡裝死。”

“不過。”伏黑惠的眼神黯淡了一瞬間,他說,“應該是有作用的。”

“什麼作用啊?”伏黑惠是他們之間最了解五條悟的,五條悟又是咒術界頂頂有名的最強,那時候很有點中二病,也妄圖成為厲害的人的水江奕八卦道,“一加一大於二的那種作用嗎?瞬間就唰唰唰的腳踢咒靈的那種?”

伏黑惠搖了搖頭:“不是,是用來……”

他似乎有點難以啟齒那個原因,頓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用來聯絡感情用的。”

釘崎野薔薇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所以說有這個時間不如出去吃一頓好吃的吧!”

伏黑惠沒有接話,直接撿起了那本掉在地上的本子,認真道:“設計一下?”

“不要!”

“悠仁算是近戰吧?如果要是設計的話,是不是要凸顯悠仁的優點?”

“?”釘崎野薔薇不滿,“怎麼?我不配當一個近戰選手嗎?給我也加進去啊喂!”

水江奕連忙護食:“第二個方案再給你啊喂!”

……

風漸漸的將過去吹得好遠,讓過去的故事都顯得離現在已經好遠好遠,隨著咒靈的一聲痛呼,水江奕的腳一懸,重重的踩了下去,釘崎野薔薇的束縛術已經釘在了它的身上,眼睜睜的看著咒靈在他的麵前倒下,水江奕呼吸不穩的落在了地上,做出一副因為劇烈運動而顯得呼吸急促的樣子。

其實腳上的疼痛已經讓他的神經都開始抽搐了。

突然肩膀一軟,水江奕扭頭一看,吉野順平的水母羞答答的伸出觸手來在水江奕的肩膀上撒嬌,就好像是一隻小貓一樣纏在他的肩膀上不願意下來。

水江奕被蹭的有點癢,忍不住的伸手去摸小水母的腦袋。

吉野順平撇過眼,沒說話,但是也沒有強製的命令小水母下來,反而耳朵尖悄悄的紅了下。

釘崎野薔薇從腰間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上的血漬,感慨道:“我的風範真的不減當年啊。”

水江奕也忍不住的笑了下,隻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係統的警報聲就在他的腦海中直接響了起來,痛得他一瞬間腦子疼。

“一一!!!”從主係統空間狂奔回來的係統尖叫道,“不好了!五條悟他要出事了,你趕緊跟我走啊!”

水江奕被係統打了個猝不及防,落在小水母上的手忍不住的有點用力,弄得小水母忍不住的抱住他的手指嚶嚶哭,他緩過來以後一邊安慰小水母,一邊蹙起眉跟係統交涉:“什麼意思?五條悟出什麼事情了?你知道五條悟在哪裡?”

他這一連串的問題是困擾許久的,試問現在哪裡有一個人可以把五條悟囚禁起來?限製他的人身自由,但是如果五條悟不是被困的話,他又為什麼不出現呢?

係統聞言大大的歎了一口氣:“一一,五條悟他沒有出什麼事情,他是……”

把自己玩進去了。

“在那天把你救下來以後,五條悟他私自的把夏油傑扣了下來了。”

“然後呢?”水江奕心裡的微妙感已經開始起雞皮疙瘩了,他似乎覺得自己已經有答案了。

“他和夏油傑身體裡的那個咒靈做了一個賭注,賭……五條悟能不能成功的叫醒夏油傑。”

水江奕猛地握緊了手指,他有點不敢置信,係統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能不能成功的叫醒夏油傑?夏油傑不是已經死掉了嗎?

五條悟這是拿自己的命去賭一個,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要輸的結局嗎?

伏黑惠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問他:“怎麼了嗎?是腿不舒服嗎?”

係統說:“具體的情況現在還不清楚,但是五條悟跟那個咒靈做了一場豪賭,失去意識的時間越長,蘇醒的機會就越短。”

而現在,離五條悟陷入沉睡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了。

“我們趕緊去救他吧。”係統慌張的說,五條悟是這個世界的位麵之子,要是五條悟死去了,不要說他們的任務了,這個世界都要岌岌可危。

水江奕輕吐出一口氣,他把係統死死的摁在了自己的精神識海裡,抬頭對著伏黑惠露出一個笑來,輕聲說:“惠惠。”

他的語氣親昵而自然,伏黑惠下意識的回應他說:“我在。”

“五條老師被誤會了。”水江奕說,“家入前輩沒有發來消息,也就是說那邊也沒有找到五條老師,我們需要儘快的找到老師,要不然咒術界高層那邊不好交差。”

而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找到五條悟之前,先給那些高層一個解釋,其中最好的人選……

伏黑惠懂了水江奕的言下之意,他看了眼水江奕:“我去解釋。”

於是還沒喘下一口氣,他們兩個就又分散了開來。

伏黑惠在臨走之前交代了好幾個五條悟可能會出現的地方。

水江奕把伊地知和車留給了伏黑惠,跟著吉野順平還有釘崎野薔薇分散朝著不同的地方走過去。

水江奕心中知道五條悟的地址,隨意的選了一個地址,準備轉身就走,抓緊時間,卻沒想到在走之前被被釘崎野薔薇握住了手。

釘崎野薔薇的手有點冷。

水江奕回眸看向拉住他的手的釘崎野薔薇,少女沉靜的雙眸氤氳著晴空的顏色,在回來以後,其實水江奕和釘崎野薔薇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一直是兵荒馬亂的被時間追著往前趕,隻能零星和偶爾和人交談一下,可惜在此次分彆之前,他很忙的同時,釘崎野薔薇也是。

“你的腿……”釘崎野薔薇一句話剛剛起頭就被自己摁了下去,她使勁的搖了搖頭,換了句話開口,改口道,“注意安全。”

今天第二次被人叮囑這句話了,水江奕忍不住的心頭一跳,酸軟的一塌糊塗,醞釀了一路的話這會兒終於從口中吐出,他笑著對釘崎野薔薇說:“我會好好回來的,回來的時候,我想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哦?”看慣了虎杖悠仁和伏黑惠一唱一和,搞小團體不帶她的釘崎野薔薇忍不住的笑了下,“好,等你回來,我聽你跟我講這個秘密。”

“要先跟我說,不許先跟伏黑說。”釘崎野薔薇驕傲的說。

“好。”水江奕忍住心頭的酸澀,拚命的點了點頭。

眼睜睜的看著釘崎野薔薇離開以後,水江奕才轉身朝著高專狂奔而去。

一直在他的腦中看著他們道彆的係統有一點的不解:“你乾嘛騙他們呢?”

水江奕神色鎮定,條理清晰道:“我沒有騙他們啊。”

“?”係統不服,你這還不叫騙呢,“你明明知道五條悟就在高專的地牢裡,乾嘛把他們分散掉?”

“但是你不知道伊地知因為剛剛的那個任務已經開始懷疑五條悟了,要是想要萬無一失的話,這是最好的處理方式啊,要不然回來了以後,不還是麻煩嗎?”水江奕一本正經道,套路起來的話一句一句的,讓係統將信將疑的摸頭。

見糊弄過去係統了,水江奕歎了一口氣。

這個確實是原因,但是除了這個以外,他還有一點私心,那就是給自己多留一點退路。

如何用自身的身體器官換取他們生存的機會這一點,已經讓他百口莫辯了,要是再擔上明明知道五條悟在哪裡還偏要隱瞞他們這一樁罪。

水江奕自認,他不能麵對第二次那樣的眼神。

……

雖然他沒有在清醒的時候去過高專內的地牢,但是他在精神識海中的水鏡裡,早就摸透了那條路。

此時朝著地牢直奔而去,周圍沒有人,一片空蕩蕩的,冬日的風冷冷的拍在他的臉上,水江奕一邊跑一邊發散著思維想事情緩解自己腿上的疼痛。

之前他和家入硝子曾經去見過隔壁學校的老師,知道不久以後就要辦聯誼會了。

現在學長們應該都是在為了那場聯誼會而訓練了,到時候應該就可以再見了,說起來也好巧,明明在獄門疆之前,惠惠他們都很少見麵了,被五條悟訓練著要各奔東西的處理任務了,和狗卷前輩他們倒是熟悉,但是從獄門疆這件事情回來以後,他們卻都神隱了,好久都沒有看見熊貓前輩了,狗卷前輩也是……

水江奕推開地牢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