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獄門疆。(1 / 2)

夏油傑有點兒無奈。

他合上手中的書,伸出左手晃了晃,修長且指骨分明的食指上套著一個銀環,牢牢的圈住了夏油傑的手指,顯得他的手有些病態的白。

夏油傑問:“你覺得這樣,我能走得出去?”

五條悟眼睜睜的看著那隻手隻是因為咒力流動了一下,銀環就滋生出無數銀色的藤蔓,緊緊的箍住了夏油傑的手掌,看起來就好像是被荊棘叢林束縛住的鳥一般,觸目驚心,且充滿了禁忌的色彩。

想起這個銀環的來源,五條悟原本的好心情,就忍不住的down了下去。

夏油傑不說在叛逃以後,是組織咒靈叛亂的詛咒師,哪怕就是還在咒術界當咒術師的時候,他也是四大特級咒術師之一。

根本就沒有人會在實力上小覷他,所以哪怕是有五條悟出麵,換了一個身份讓夏油傑免去了死刑,但是還是難逃私下的責罰,這個銀環,就是夏油傑的懲罰之一,起碼在一年之內,夏油傑都不可以私下擅自動用咒力,一旦動用咒力,這個銀環就會伸出鎖鏈,將他整個人都束縛住。

就好像是在困住什麼野獸一般。

五條悟不爽道:“怎麼走不出去?你抬起腿走出去難道有誰敢攔著你嗎?來一個我揍一個。”

夏油傑失笑道:“悟,我怎麼感覺你比虎杖那小孩兒還要幼稚?不,是確鑿幼稚一百倍。”

話落,他也不去看五條悟瞬間垮下來的臉色,懶懶的起身道:“知道了知道了,跟你走,五條悟大少爺可以不可以給我留一下換衣服的時間?”

出去玩,自然是不可以穿平時穿的衣著了。

不僅是夏油傑換了身衣服,五條悟在他的宿舍外徘徊了一會兒後,也繞路回了寢室換了件衣服。

夏油傑頸間圍著一條純白色的圍巾,身上披的卻是一件黑色的大衣,用羊絨織成的,直直的垂到腳踝處,若隱若現的露出他腳上踩著的黑色長靴,頭發懶散的綁了一個低馬尾,用的是家入硝子前段時間惡趣味買來的頭繩,淺淺的棕色上墜著漂亮的小貓咪的吊墜,看上去好不柔軟。

相比起夏油傑,五條悟就要顯得要不羈很多,換了身皮衣,上麵還鑲著碎鑽,整個人看起來bulingbuling的發光。

他一看到夏油傑的頭繩就忍不住的上去撥弄了下,笑著打趣道:“傑,你最近好少女心哦。”

夏油傑白他一眼:“再怎麼樣也不會比你更像一個jk了。”

五條悟抖了下自己脖頸間的鑰匙項鏈,並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我這樣不好看嗎?你信不信我走出去拽十個人,有十一個人都會誇我這樣好看?”

夏油傑被五條悟這條言論逗笑了,他扶額道:“我突然,有點兒想回宿舍了,是怎麼回事?”

說著,夏油傑就要轉身走人,跟五條悟這個幼稚鬼呆在一起簡直太掉份兒了。

在夏油傑轉身要走之前,五條悟及時拽住了他的手。

雖然夏油傑不可以動用咒力了,但是除了咒力以外,他還是一個很強大的體術者,這會兒五條悟發瘋似的拽著他的手往外跑的時候,他也可以好不費勁的跟上五條悟的腳步,夜晚的風倉促的掠過他的麵頰,吹起他的圍巾,在寂靜的深夜中留下一段璀璨的白色。

他和五條悟一路跑出了高專,越過那一道爬滿了爬山虎的牆,就好像在那一瞬間後,落進了人間。

是喧囂的人群,是川流不息的車輛,是閃爍的霓虹燈,也是路燈微弱的暖黃,五光十色的風景順著淩冽的風,一同刮過他的眼闊,不言輕重的要他沉醉其中。

夏油傑自從變成盤星教的教主以後,就好像他的人生在那一刻劃分出了邊界線。

在邊界線前,他是身邊簇擁著朋友夥伴的夏油傑,在邊界線後,他是身為盤星教主注定孤獨的夏油傑。

十年間,他獨自呆在那個冰冷的王座上無數的時光,每一個十二月的熱鬨與喧囂都是屬於彆人的。

隔著玻璃窗遠遠的圍觀這起伏的燈火人家。

而這一個十二月,五條悟拉著他的手墜入了人群中。

他有聞到棉花糖的香氣,也有紅薯的香氣,食物的香氣撲鼻的勾人。

他被五條悟拉著穿過了大街小巷,回到了那個他生日的時候,五條悟為他唱生日歌的那個夜晚。

風聲那麼喧囂,他站在熟悉的店門前,酒吧上大大的霓虹燈光落在他的臉上,夏油傑有點兒躊躇:“你說的,是在這兒?”

五條悟挑眉一笑,眉眼間落滿了霓虹燈閃爍的恣意妄為。

“是啊,害怕嗎?”

五條悟這話兒說的有點奇怪,但是夏油傑實話實說:“是有那麼點兒。”

五條悟就說:“我猜到啦,所以,我在十年前就買下了這個酒吧。”

夏油傑難得驚訝:“你……買下了?”

五條悟笑著的點點頭:“要跟我一起去看看這裡麵的變化嗎?我帶著硝子他們都來過哦!”

夏油傑不知道五條悟有沒有聽出他的未儘之言,反正五條悟言語的歡快讓他問不出口。

夏油傑就隻好笑了下,沒有多說話。

他其實想問的是,你從十年前就買下了這裡,你就沒有想過,也許十年後你並不能帶著我走到這裡嗎?

夏油傑隨著五條悟走進了這個酒吧。

·

夏油傑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是被五條悟帶來的。

他就好像是被五條悟帶壞的小孩一樣,突然路過了一個與自己絕對不同的世界。

那時候根本就不記得所有的裝飾了,隻記得那時候五條悟垂首為他清唱了一首讓人哄堂大笑的生日快樂歌。

這時候再來看,夏油傑卻發現,自己其實是記得的。

記得那年那景,記得吧台用的是紅木的桌子,記得酒保穿著黑色的燕尾服,胸口領帶處係著一個純白色的蝴蝶結,帶著絲質的手套,調酒的手法很是炫,手法快得讓人看不清路線。

五條悟拉著他在吧台坐下,他們坐的都是高腳凳,可以一覽整個酒吧的風景,坐下後五條悟隨意的在桌子上敲了兩下,

調酒師就開始調酒,調完以後遞過來一杯酒。

氤氳著淺淺的紫色,看起來很漂亮,夏油傑端起來端詳了一會兒,發現那紫色裡還沉澱著點點星火似的金色,他問:“你為什麼不給我點從前那杯酒了?”

五條悟答所非問說:“因為我長大了。”

夏油傑就又忍不住的笑:“二十九歲還把長大掛在口中,活到現在,我也隻見到過你一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