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重力使。(1 / 2)

窗外夜色深深,水江奕靠在窗邊呼吸著窗外的新鮮空氣,一邊吹風,一邊醒酒。

他今天呆在中原中也離港口黑手黨很近的公寓裡,離路道很近,夜已經如此深了,還可以聽到樓下街道上傳來的喧囂聲。

混雜著汽車呼嘯而過的聲音。

零零碎碎的,彙聚成夜晚的聲響,將他隔絕在這斑駁的夜色之外,水江奕定定的看著屋外麵的景色,無端端的出神了下,正在發呆。

係統在他的身邊幸災樂禍道:“不會喝酒你乾嘛硬是要折磨自己呢?”

水江奕腦子被那幾口酒鬨得迷迷糊糊的,這會兒已經跟漿糊差不了多少了,他抱著抱枕呆呆的看著麵前的電腦,一字一頓的說:“因為我要走劇情啊!”

水江奕的記憶一直以來都很好很好很好。

那些旁人過去了許久就會忘記掉的事情,他都會一點一滴的記在心裡。

譬如說織田作並不是喜歡喝酒,他隻是很喜歡呆在酒吧裡的感覺,織田作曾經跟他說過,如果有一天要和一個久彆重逢的人遇見的話,可以選擇的話。

他希望那個久彆重逢的地點是在酒吧裡。

因為他其實是一個不太善言辭的家夥,哪怕是多少的寒暄藏在口中都是很難說出口的,但是有酒吧作為托詞的話,一切都會好進展許多。

多少的多少,隻在一杯酒中,就說清楚了。

為此,為了給織田作一個他心裡喜歡的再見,水江奕特意的讓係統排查過了,裡麵隻有織田作一個人,太宰根本不在以後,才進去的。

事情進展的很順利,水江奕碎碎念道:“織田作的聯係方式我已經要到手了,後麵要跟太宰治對手戲的時候,如果我實在是撐不住了,那也可以叫織田作衝在前麵幫我擋一擋,反正太宰治總歸是不會對織田作太生氣的。”

係統感覺不對,它辯駁道:“明明他也有跟織田作生過氣吧?我的硬盤裡還有存他們吵架的錄像呢!”

水江奕揮揮手:“你拉倒,你所謂的吵架的錄像不過是太宰治強行嚷嚷著拉著織田作不讓他去涉險而已,不過……”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忍不住的笑道::“太宰治本來就是這樣一個霸道的人啊,與其說是太宰治不會跟織田作生氣,倒不如說是織田作一向都知道太宰治是一個對待感情很孩子氣的人,一直讓著他罷了,你看看織田作如果跟太宰治真的生氣的話,太宰治他怎麼可能吵得過織田作呢?”

係統說:“一一,雖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但是我怎麼感覺你親眼看到過一樣?你是不是背著我得到了什麼我不知道的情報?”

水江奕遲鈍的反應了一下,扭頭去看係統:“我沒有跟你說嗎?”

他想了下前因後果,很認真的解釋道:“剛剛我並沒有說謊,也不是特意的去哄織田作的開心,而是在if線的中原中也,確實很喜歡織田作的,喜歡到會去收藏的地步。”

“並且我剛剛想起來,在if線的太宰治死了以後,中原中也他……”

水江奕說到這裡,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一樣,詭異的頓了一下以後,他說:“他曾經去和織田作聊過一次,不過那次的聊天,並沒有那麼愉快。”

“誒?”係統被這個神展開繞暈了,它感覺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文豪野犬這個世界線的發展完全的超出了它的預期,而且這是if線的中原中也自帶的記憶。

就好像是將兩個世界的共同點糅雜在了一起一樣,就連係統也不知道水江奕什麼時候會知道一些連它都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這並不是係統可以處理的意外,準確來說,這些記憶在這個世界線下,他是合理的。

它還想要再問水江奕一點什麼東西的時候,就看見麵前的電腦滴滴的發出了聲音。

水江奕被滴得清醒了一點,他抱著懷中的抱枕點開了來人的消息。

組合:成交。

這行字水江奕看得有點吃力,不過兩個字的信息在他的腦子裡根本走不順暢,剛剛接收就立馬短路,又吹了下風清醒了下腦子以後,才動手劈裡啪啦的給他發了一串字。

係統飄過來貼在他的身上問:“一一,你……”

它忍不住的笑出了聲:“這樣坑人是不是不太好啊?”

水江奕看著銀行賬戶到賬的提醒,笑眯眯的挑起唇:“哪裡不好,我會負責給敦君送上一個小禮物壓壓驚的。”

晚風將水江奕橘色的半長發吹起來,瞧著很是漂亮,他靠在窗戶上,這會兒他的酒已經差不多的醒了,那種剛剛和係統對話的迷糊狀態統統消失。

冰涼的玻璃貼在他的臉頰,很是清涼,水江奕眯著眼睛看著屏幕上又跳動出來的文字,低聲呢喃道。

“又是那樣東西啊,大家好像都為了它而紛紛的打破了頭呢。”

為了鼓動劇情的發展,水江奕在這幾天內摸索到了組合首領的聯係方式,以一種匿名的狀態和他談了一場合作。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水江奕還會比較忐忑,因為他從來都沒有跟人這樣的談判過。

但是很顯然,是他想多了。

這具身體好像是無師自通如何跟人談判,他的消息發過去並沒有多久就勾起了組合首領的好奇心,時至今日,當他拋出最後一個餌中島敦的時候。

中原中也低頭瞥了眼手指,果不其然的收到了守在國際界限的手下發來的消息。

有棲川:有船隻穿行而過。

魚上鉤了。

水江奕想,要開始收尾了。

·

中島敦覺得自己最近簡直是幸福的無與倫比。

畢竟他終於擺脫了亂步先生的魔爪,到了太宰先生的手下,他從被太宰先生救下來那天起,就深深的感慨太宰治的成熟溫柔,當然……

隻有少數太宰先生選擇自殺的時刻不在其中。

中島敦打開門以後,看見靠在門口的水桶中的太宰先生,忍不住的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以後,走到了太宰治的身邊,關切的問:“太宰先生,需要我幫你出來嗎?”

太宰治的皮相是極其好的,閉上眼的時候,冷白色的肌膚自帶了一種脆弱的感覺,纖長的眼睫安靜的垂掛著,好像是書中正在沉睡的人物一般帶著一種虛幻的感覺。

於是,哪怕是中島敦已經見過太宰治在他的麵前無數次的選擇入水自殺,他也還是不可避免的,在太宰治長長久久的不回應以後,伸手想要去觸碰一下太宰治的鼻息,試探他是不是還活著。

當然,在還沒有碰到的時候,就對上的太宰治懊惱的眼睛:“這次竟然也沒有死掉嗎?”

中島敦歎了口氣,他一邊扶著太宰治出來,一邊問道:“太宰先生,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天上的太陽亮得很明媚,太宰治的衣服幾乎都在水中浸濕了,濕漉漉的貼在他的身上,皺巴巴的泛著水光。

他揉著鼻子小聲的打了個噴嚏,抬起頭看向中島敦:“問我為什麼要自殺?”

他說的語氣很輕很淡,好像是在說彆人的故事一樣,中島敦看著他,突然間搖了搖頭:“不是的,我隻是在想,太宰先生今天早上有沒有吃早飯?”

我隻是在想,太宰先生應該其實並不是真正的尋求死亡吧。

當一個人真正的尋求死亡的時候,他是不會在親近的人麵前暴露自己的最後一麵的,這是每一個人最終都難以避免的難題。

因為感情讓人目眩神暈,而在親近的人麵前死亡,不異於是一種淩遲一般的殘忍。

當他在你的麵前一次又一次的選擇死去的時候,其實隻是一次次的向你伸出手,希望你把他拉出絕望的深淵。

中島敦依稀記得,在自己的回憶中,有一個人在某個如是的清晨裡,對著中島敦這樣說著。

隻是他已經忘記了那個曾經跟他說過這句話的那個人的樣子了,也不記得那是在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了。

隻記得,應該是一個言語很溫柔的人吧?

太宰治看著中島敦神采奕奕的雙眸,他原本無機質的眼神頓了一下,緩了很久以後,唇角勾起了一個微笑,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麵,看上去特彆的耀眼,他說:“是啊,敦君要請我去吃早飯嗎?”

中島敦局促的笑了一下,他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說道:“如果太宰先生不嫌棄我目前還沒有很多的錢的話,那就一起去吧?”

“好啊。”太宰治笑著站了起來,“不過在之前,我可能要先去換個衣服。”

中島敦忍不住的也笑了起來。

太宰治的屋子就在他的旁邊不遠處,中島敦靠在不遠處的樹下,等著太宰治換好衣服。

太陽透過繁厚的樹冠輕柔的在地麵上灑下一片斑駁的陰影。

中島敦無意識的踢踏著地上的泥土,將腳下的泥土踩得七七八八的都是腳印,他在想一件事情。

自從那個橘發青年出現了以後,他就一直會做夢,夢裡什麼東西都有,有無邊無際的海浪,有荒誕古老的沙漠,也有浸滿血色的長夜,在那些夢中,他就好像是拎著長刀的殺戮死神一樣,所過之處,沒有活人。

就好像是……那天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的芥川龍之介一樣。

中島敦可以確保自己在遇見太宰治之前,與這些異能啊又或者是什麼樣的世界很遠很遠,他隻是孤兒院裡一個很不起眼,又是累贅的小孩而已。

可是無端端的,那些出現的記憶,又讓他覺得很熟悉。

他沒有拎過刀,但是此時他覺得,如果有人給他一把刀的話,他會很清楚應該如何握刀……與如何殺人。

而往往這個時候,他的身邊都會呆著一個很矮的小姑娘。

可惜夢裡除了他和那個橘發的青年以外,一切人的樣子都很迷糊,中島敦隻能依稀的記得那個小姑娘的裝扮,她喜歡穿和服,喜歡綁雙馬尾,跟在他的身邊的時候,出匕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但是應該是一個很小的小孩兒吧,中島敦如此想到,因為他記得那個小姑娘總會在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像是一隻小貓一樣,讓夢中的他摸摸頭。

麵前突然刮過一陣陰冷的風,中島敦從幻想中醒過神,迎麵而上就是一個小姑娘淩厲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