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拾陸(2 / 2)

更彆提牧蛇之術才學了皮毛,可不必將人得罪狠了。

歐陽鋒相陪半晌,才道:“天氣這般熱,彆累著你了。這蛇在穀中捕捉獵食,還得許多時候,咱們先回去罷。我將單方寫給你,你有不明之處,咱們分茶切磋,豈不快活?”

曾九雖玩累了,聽說要回去卻有些不舍,仰臉問道:“那明日我們還來不來?”

歐陽鋒笑道:“你喜歡來,我再陪你來就是了。”

曾九這才滿足,二人複又騎上白駱駝往山莊去。

往後月餘時光,曾九總盤桓在白駝山的藥房和蛇園之中,要麼便在自個房裡琢磨歐陽鋒驅蛇的十幾張藥方;歐陽鋒人才非凡,每日亦需要許多時辰專用來修煉武功、精研招數。如此相安無事,各得其樂,閒暇時光中,二人要麼在山莊裡歇涼飲樂,要麼結伴外出牧蛇,抑或往雪山玩耍,進集鎮閒逛,歐陽鋒對曾九可稱百般遷就、千般依從,將她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儼然白駝山莊的女主人一般,明顯不懷好意。

曾九與他相處日久,愈發知道這人城府深沉,心腸狠毒,平白無故這般殷勤討好,無非是瞧她桀驁不馴,而他自恃才貌身家超眾,意圖用甜蜜手段使她傾心折服罷了。要說起來,和她自己打的竟是一般主意,隻不過曾姥姥空手套白狼,不像他一樣吐出了不少好東西。

曾九很喜歡這樣繼續空手套白狼。

這一日雨後初晴,天光爛漫。歐陽鋒不知從哪兒得來一匹大宛寶馬,想來不是搶得就是旁人孝敬的,那馬通體漆黑,長足俊身,馬鬃與四蹄卻生作雪白,光下一看黑白豔明,極是漂亮。歐陽鋒給取個名叫覆雪,又叫奴婢去請曾九。

曾九瞧見心裡喜歡,正逢牧蛇時候,二人便棄駱駝不用,共騎這匹駿馬往河穀去。覆雪奔馳極快,眨眼間便閃身進了穀口,人在馬上,沿途風光皆成彩線飛絲,看不分明。到了穀中腹地,歐陽鋒將韁繩一緊,馬匹才不縱情奔跑,轉而在溪畔野花碧草上閒適踱步,不時飲水嚼草。

曾九久處荒漠戈壁,也有許久沒騎過馬了,儘興之下仰頭向高處一望,隻見雲霧繚繞之中,斷崖上掛紫藤、勾青鬆,更往上麵又迭出一峰,雪覆白頭,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她忽而想到一事,微笑向上頭一指,道:“唉喲,我想起來了,那朵天星蛇斑花呢?”

歐陽鋒在她身後虛掌韁繩,道:“早就花開結種了。我將那整株也移進了藥房,儘心栽培了十幾天,料想當能成活。”

曾九聞言側頸回望,毫不客氣的軟語笑央道:“大哥哥,種子分我幾顆好麼?”

歐陽鋒垂頭向她一瞧,忽而撞見她雪膚櫻唇,眸滴春水,實在說不出的嬌豔照人,不由得心中怦然一動,攬住韁繩的手順勢向懷中一收,似抱非抱的攏住她細腰,見她仿佛無反抗之意,不由微覺心猿意馬,道:“種子現下沒有剩的,等下次開花罷。”又微微一笑問,“你家住何處?到時我差遣奴婢給你送去就是了。”

曾九見他答允,便嫣然道:“我沒甚麼家,目下在左近一處山穀裡落腳。興許往後就都住在那裡了。”甫一回過頭來,倏而覺得腰上一緊,卻是歐陽鋒右手棄韁,將她腰肢朝懷裡貼密一按。

曾九不由自主地向他胸前一偎,忽而發現周遭鶯語呢喃、溪水纏綿,竟是靜悄悄無人一片。她心中驀然一動,便感覺歐陽鋒鼻息已貼近頸畔,仿佛要親落下來,當即彎腰撇首一躲,佯作天真道:“不要吹我癢癢。”

歐陽鋒知她裝傻卻不點破,見她要躲,另一手也將她環抱住,微笑垂頭道:“我不吹你癢癢,你不要動。”

曾九見他不要臉,終究忍不住笑起來。這般一來嫵媚上臉,眉梢眼角都是紅暈,乾脆一邊笑一邊伸手抵他胸膛,嬌聲道:“不許你靠過來。”

歐陽鋒軟玉溫香在懷,不由漸漸情熱,但他也不急,隻抱住她任推不動,俯身貼近她臉容低聲說話:“阿九,不如你彆回去啦,就在白駝山住不好麼?”

曾九道:“不好。”

二人本就是在調笑,歐陽鋒聞言麵色不變,緩聲道:“那好罷。那你讓我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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