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治療第九十五步 走近科學節目組……(1 / 2)

說完這句話售票員就要去掐鬱久霏的脖子, 可見她現在有多恨鬱久霏,如果她不是因為文憶死的,估計現在連文憶都覺得眉清目秀, 最恨的人可以直接替換成鬱久霏。

鬱久霏往後縮縮脖子:“彆生氣,你仔細想想, 我這人雖然神神經經的,但我智商沒問題, 文憶說要救你,那肯定給你說了逃命計劃,你是不是哪裡沒做到位,導致自己失敗死亡?”

麵對鬱久霏真誠又無辜的眼神,售票員居然覺得她說得那麼一丟丟道理, 懷疑地回想自己是不是哪裡做錯了。

在回想的過程中, 售票員從重新遇見文憶的時候說出她們當時製定的計劃。

文憶似乎早就料到售票員會去找自己, 等售票員坐下後才發現文憶甚至提前給她點好了飲料跟小蛋糕。

可按照文憶的排班表,售票員記得文憶是來談合作的,怎麼合作對象剛走,她就又點了一份食物給她呢?

售票員滿心驚恐,思考文憶是不是一直都知道火車站的動作?

文憶沒給售票員詢問的機會,直接說自己其實從陳楓灃死後就在想辦法逃跑, 並且時刻關注火車站的情況, 對於售票員那些上司的計劃, ,她說不定比售票員這種底層員工知道得更多。

怕死的售票員就這麼被文憶給震住了,她還年輕,可以為利益選擇跟火車站同流合汙,自然也可以為了活命投靠看起來很厲害的文憶。

畢竟, 文憶可是在陳楓灃死後依舊能逃出生天的人,怎麼看都比說殺祭品就殺祭品的火車站強。

說到這裡售票員頓了頓,浮腫的臉上浮現複雜的神色,下巴往天花板抬了抬:“上麵那位,本來說再過一兩年就可以做到管理層,她賺的錢最多,資曆吧,也足夠,但是,說死就死了,沒有一點轉圜的餘地,我當時聽文憶那麼一說,就覺得……下一個祭品,就是我了。”

決策層都有可能被殺害,彆說她這種底層混口飯吃的。

售票員抱著勉強聽一聽的想法,問文憶怎麼知道那麼多消息的。

文憶回答說她有安排內鬼在火車站,而且火車站的安保係統早就被她入侵了,不然她也不能順利離開。

這套說辭在售票員聽來感覺怪怪的,便發出自己的質疑:“如果你真的知道一切,那陳楓灃的第三個電話號碼又怎麼會被知道呢?”

而文憶完全沒有驚慌的模樣,還對售票員笑,說:“當然是我希望你們知道啊,不然你怎麼會來找我呢?”

當下售票員就從震驚變成了被嚇到呆滯,她從沒想過,就算那個陳楓灃的備用電話號碼,都是文憶提前安排好讓火車站知道的。

換句話說,豈不是文憶不想讓火車站知道,那火車站就會一直覺得這事過去了?

售票員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你、你希望我來找你做什麼?而且,快遞直達,你怎麼保證可以攔住那個包裹?”

文憶解釋說她提前上陳楓灃的賬號換了地址,其實那個快遞一開始直接寄往陳楓灃家,而不是火車站,能被火車站攔截,完全是因為她提前找賣家改了地址。

至於來找文憶的人選,按照文憶的說法,她並不在乎誰來找她,無論是誰,都會變成下一個祭品。

“為什麼?難道跟乘務員一樣,照樣是替代她嗎?”鬱久霏不解地問。

售票員搖搖頭:“文憶給我的回答是,去找她等於是被火車站放棄的人,誰越不被信任,就越有可能是下一個祭品,至於為什麼被發配去找她就等於不被信任,她說是離開了火車站的人,很容易被當成替死鬼,能被選中當替死鬼的,當然不會被信任。”

鬱久霏思索一會兒,恍然:“我明白了,文憶的意思是,她已經換了個火車站工作,而且手裡捏著證據,如果有人去找她,說不定她會發瘋把一切都暴露出來,一旦她有這個傾向,火車站就直接把一切都推到去找文憶的那個人身上,如果不是本人心虛,又去找文憶做什麼呢?”

就跟推人出去背鍋一樣,要有個人一直在明麵上與文憶接觸,同時引起文憶的反感,被選中的替死鬼在麵對文憶控告的同時,還要麵對火車站的威脅,為了不被火車站弄死全家,當然隻能把鍋背下來。

“當時文憶也是這麼跟我解釋的,所以我就相信了她,接著我問她應該怎麼辦,她說很簡單,隻要製造一個更不被信任的員工就可以了。”售票員繃著臉繼續往下說。

“另外一個不被信任的員工?”鬱久霏聽著總覺得哪裡不對,“邏輯上分析,確實沒什麼問題,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麼建議,可真正實踐起來,並不容易,主要是智商問題。”

售票員覺得自己又被她diss了,直接當鬱久霏的話在放屁,接著說了文憶教給她的計劃。

不知道文憶準備了多久,她甚至不是口述計劃給售票員聽的,而是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售票員後讓她拿回去研究一下,之後可以繼續按照排班表找她。

這份計劃增加了文憶的可信度,售票員後來仔細查看了文件裡的內容,確信文憶說的話都是真的,如果沒有提前準備以及對火車站情況的實時了解,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門內做出這個逃命計劃。

售票員說起來還覺得有些驚悚:“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比起恨,我好像更害怕文憶一點,那份計劃囊括了備選員工、領導反應、計劃啟動後的變化……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光是人選,從底層人員到頂層領導,都分彆超過三個。

“應對方式也不同,仿佛是給我退路,但是,文件最後又說,如果我決定啟用計劃,就一定隻能選其中一個人,不能多選,但凡把計劃裡的事情多做一個,計劃就會直接失敗。”

“聽你的描述,我大膽猜測一下,是不是預測時間門線都幾乎差不多?”鬱久霏作為一個計算機學生,思考問題的方向往往跟底層代碼邏輯一致,提取事件中的邏輯結構與集合,一排序基本可以找到最關鍵的問題在哪裡。

售票員驚訝地睜大了自己浮腫的眼睛,像是第一次知道鬱久霏居然真的有腦子:“你、你說自己有智商居然是真的?確實是這樣,我不敢不聽文憶的提醒,還加粗加大標紅,所以在我認真考慮的時候,發現計劃中的時間門線都是去年三月份開始,到去年十月份止。”

而售票員就是在去年的十二月、大雪後第四天死亡。

就像文憶專門做了個計劃給售票員,她實施計劃改變領導人選的時間門隻有三月到十月份,在這八個月內如果沒有打消領導的想法,那後麵將再無回天之力,必定會死。

至於文憶當年用過的辦法,火車站已經吃過一次教訓,這次無論如何都不會安排其他火車站的人在十二月份出現,避免新祭品再找借口逃跑。

為了保險起見,火車站甚至開發了新假期——從大雪前一天開始放假,大雪後第五天才會陸陸續續回來上班。

這期間門死在火車站內的人,其他人都擁有了不在場證明,更能說明死者是意外死亡或者自殺。

鬱久霏若有所思地點頭:“你剛才說,計劃文件裡提醒隻能選一個人當替死鬼,那就證明,火車站在這個時間門線內發生的事情,都是互相影響的,你選擇的那個人是文憶考慮你能力內的、可以控製的最大變數,人數多了,你沒有那個能力控製住所有的變化,很容易把自己搭進去。”

聽完,售票員愣住了,好半晌後艱難開口:“你就是覺得我腦子不好不能執行計劃,彆以為我聽不出來!”

旁邊的賈爾跟陳楓灃默默點頭,自從售票員提到文憶開始,鬱久霏一直在diss她,就沒停過。

“……你聽我狡辯,”鬱久霏抬手安撫售票員,“首先,從客觀上來講,火車站平時就是物流跟乘客,可操作空間門其實是很小的,那你要對任何一個相關人員下手,是不是都隻能從他們經手的物流以及對應工作上做文章?”

售票員好歹是被火車站培訓過的,點了點頭:“是這麼說沒錯,計劃裡也都讓我去給每個人經手的工作做點並不會對他們產生太大影響的麻煩。”

說到這個程度,鬱久霏不用知道細節,也可以倒推出計劃的邏輯鏈來:“你能理解就太好了,而你不能同時選定多人的問題就在於,同樣的一條物流線,底層人員做的是打包、檢查、記錄等基礎工作,領導做的是核對、審批、創建、合作等工作,隻要你改動在一個以上,你覺得會發生什麼?”

“會、會出現不同的問題?”售票員腦子轉得沒鬱久霏快,順著話往下反問。

“是會讓整條物流鏈同時出現不一樣的錯誤,一旦錯誤過多,完全可以終止項目,要是領導不想管,就放過你,大不了重開一條物流鏈,但要是上麵想管,很容易就能查出來是誰在頻繁動手腳。”鬱久霏解釋完有點擔心售票員聽不懂。

售票員跟賈爾對視一眼,兩個鬼都搖搖頭,沒明白。

鬱久霏歎了口氣:“意思是,你找一個人可以偶然去一次物流鏈跟人接觸,找兩個人就得去兩次,找的人越多,你越容易被暴露,不然你天天往那蹭做什麼?第二,文憶給你的計劃肯定是不同的人做不同的事,但你同時去做的話,很可能讓兩邊達成相反的結果,人家不查你查誰?”

簡單的解釋無法讓售票員理解,鬱久霏隻好現場舉了個例子,假設有一個快遞要寄出去,那麼文憶的計劃就是不能讓這個快遞順利到收件人手裡。

那麼,售票員一開始要去的做就是把收件人信息給改掉,但不能改得太離譜,因為找不到人快遞有可能被退回來。

按照計劃,售票員應該隻改動其中一個無傷大雅的信息,比如說把聯係電話換成另外一個,但不能是空號。

如果臨時把收件人、電話號碼、地址、快遞公司都改了,那肯定會被人發現有哪裡不對。

售票員浮腫的臉都皺到一起:“可是很多賣家就是到了發貨後還選擇修改地址跟收件人啊。”

“但修改信息肯定要讓快遞公司以及賣家知道對不對?而你的計劃是不能被人知道的,所以你要動一些不會被人注意的手腳,你仔細想想,當時你按照文憶計劃做手腳的時候,是不是多做了什麼?”鬱久霏引導著對方去回想。

按照目前對文憶的了解,鬱久霏覺得她應該是個很謹慎的人,除非文憶真的想弄死售票員,不然她安排的計劃,應該是乘務員作為鬼都看不出問題來的。

在這樣縝密的計劃售票員最終還是死了,鬱久霏隻能猜測,到底是售票員出現了失誤還是文憶的計劃故意讓售票員去送死。

售票員隨著鬱久霏的話,緩緩回憶自己那段時間門到底做了什麼。

拿到計劃書後,售票員確實沒完全相信文憶的計劃,尤其是文憶加粗標紅的地方。

畢竟是在這樣一個不把人當人的地方,任何一點不對勁都可能被上麵懷疑並且處理掉,售票員實在不敢掉以輕心,可隨著時間門推進,眼看著火車站就要決定新一年的祭品,售票員心中焦急。

售票員猶豫之下,決定按照文憶的計劃試試,不過她不知道選誰當自己的替死鬼好,所以想再計劃開始之前,再去找一次文憶,最好能通過這一次的詢問,判斷文憶到底是不是真心想幫她。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在售票員找到機會再去找文憶之前,火車站那邊聽說對於這一年的祭品,已經有了人選,不過今年並沒有提前公布。

往年的祭品提前公布出來是因為那些人注定要死,比如賈爾、比如文憶,公布名字方便火車站的所有員工監視他們的行蹤,但這並不是必要的。

如果火車站確定人不會出意外,就沒有公布的必要。

售票員左等右等,一直沒消息後就害怕是火車站真的確定了她當祭品,懷疑不是沒公布,而是沒告訴她。

驚慌之下,售票員找了個額外的借口去找文憶,按照排班表,那時候文憶甚至不在省內,售票員轉了兩趟機才在外頭堵到文憶。

文憶看到她過來說不上驚訝與否,她在火車站內有自己的眼線,火車站員工所有員工的動向都會第一時間門發到她郵箱裡,可以說售票員離開火車站的時候她就知道了。

不過文憶沒想到,售票員這麼沉不住氣,居然任何準備都沒有就去找她。

所以文憶看到售票員跑到自己麵前後說:“你膽子也太大了,沒頭沒腦跑來找我,是怕自己暴露得不夠快嗎?”

售票員沒心思跟她開玩笑扯犢子,很是慌張地說火車站到現在都沒確定人選,會不會就是選了她,之前的祭品除了文憶,都是提前通知的,讓祭品做好準備,方便最後“自殺”成功。

當時文憶笑了笑,反問:“你有沒有想過,這麼多年過去了,火車站未必再能跟從前一樣,那麼輕易就找到一個新祭品呢?”

“可你不是說下一個是我嗎?他們不告訴我,當然可能是我啊!”售票員驚恐之下難得長了點腦子,居然可以抓住文憶話中的漏洞。

文憶卻一點都不慌,回道:“我隻是說,你在祭品選項裡,我給你的計劃書,裡麵有好幾個都是備選祭品,火車站沒通知,是因為他們自己也沒選定。”

售票員又開始迷糊了,太複雜的事情她真聽不明白:“什麼意思?人選太多……不好選嗎?”

“不是人選太多不好選,是人選太少,從前火車站可以去買新的命,但要八字合適、命格合適、家庭合適、自願當祭品的人,實在太少了,在火車站外找不到才會把火車站內的頂上去用,就像以前代替我的、那個叫什麼的乘務員一樣,她可能自己都想不到,其實比起我,她的八字才是最合適那一年的。”文憶似笑非笑地回答售票員。

看著那雙好像在看死人的眼睛,售票員被嚇得後退了一步:“你……你怎麼知道的……不對,那一年明明是你逃跑了才會讓乘務員代替,算是彌補她的過錯!”

文憶無聲笑笑:“你怎麼想都可以,你之前來要我命,我不過是看在陳楓灃的麵子上,給你一個可以逃命的辦法,你要是不想做,那最後也可以看看自己運氣夠不夠好,反正人選加起來也有十來個,你不過占十幾分之一,活下來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售票員驚疑不定,卻還是被文憶說服了,拿出寫著計劃的文件,問自己要怎麼選,以及最後的提醒是什麼意思。

那一天的售票員太害怕了,後麵的話沒怎麼記住,聽了一下的解析,腦子都是麻的,可文憶又不許她記錄下來,說必須用腦子記,不然後麵被火車站的人發現了會很麻煩。

“可是你明明給了我紙質的文件,怎麼現在又不許我記了?”售票員記得自己這麼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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