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治療第一百步 走近科學節目組……(2 / 2)

導演眼角抽了抽,在該說真話的時候鬱久霏永遠說著善意的謊言,在要說謊言的時候,鬱久霏又一副“我可老實”的模樣,看著就來氣。

為了導演的身心健康,沈西聆及時上前和稀泥:“其實鬱小姐沒說錯啦,我們就是到附近走一下看看屍體,這雨水淹得到處都是,不看一下說不定明天就沒了。”

然而經過昨天的事,導演看透了沈西聆這人,冷哼一聲,舉起攝像頭:“你誰?趕緊讓開,要開始乾活了。”

不管導演如何不滿,節目還是要錄下去。

鬱久霏按照昨天跟沈西聆說好的,先趁天亮在無人村查看一遍,確定沒有任何發現後準備回村子。

在回村期間,鬱久霏忽然收到了係統的提醒,說任務已經更新,讓鬱久霏記得查看。

聽見任務提醒後鬱久霏下意識回頭看了導演一眼,接著轉向沈西聆,想說什麼,對著攝像頭卻不好開口。

導演注意到她的神色,關了攝像頭:“有話說話。”

沒有拍攝,鬱久霏直接對沈西聆說:“我剛才收到係統提醒,說任務指引更新了。”

“那先看看吧,可能村子裡發生什麼事觸發了任務。”沈西聆猜測道。

隨後鬱久霏掏出遊戲卡,打開遊戲頁麵後看到任務指引上給出的任務是“找到失蹤的人”,任務詳情的內容則是“北頭村的男人又失蹤了,這次是村支書,他還會不會活著回來”。

鬱久霏將內容都念出來:“……看來,觸發任務的條件就是下一個失蹤的人,這回失蹤的是村支書,有沒有一種可能,失蹤的這些人,都跟器官交易有關?”

話音落下,導演雙手抱胸:“我人還在這呢,你們商量能不能避著我點啊?”

“你不是沒有拍攝嗎?”鬱久霏震驚地看著他,“而且你都知道劇情了,我們完全沒必要避著你呀。”

“總之,你們之間怎麼商量都可以,彆在我麵前,不想聽,繼續拍了。”導演沒好氣地拒絕了鬱久霏,重新架起攝像頭。

無奈,鬱久霏隻能給沈西聆打眼色,準備回去再看看情況。

一路上鬱久霏總覺得導演是惱羞成怒處處給自己找茬,有種自己不痛快她也彆想痛快的架勢。

本來副本就難,還有人拚命給你使絆子,搞得鬱久霏憋了一肚子的話不知道要怎麼跟沈西聆和樓十一說,之前她都習慣跟樓十一嗶嗶的。

今天出發早,中午十一點剛好回到北頭村,此時鬱久霏才被節目組的場務通知,村長召集了所有人,包括節目組跟玩家,試圖找出村支書的線索。

鬱久霏跟沈西聆是最後回來的,剛走進村長家大門就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玩家們是想知道鬱久霏離開這麼久,有沒有拿到新的線索,而村民都用一種懷疑與憎恨的眼神瞪著鬱久霏——對,隻對著鬱久霏。

村長家不夠大,裝不下這麼多人,於是在院子裡架了臨時棚子,村內重要人物都在屋裡坐著,不重要的村民跟玩家在棚子下,節目組工作人員甚至不進棚子,穿著雨衣在外頭淋雨。

棚子下還有胡倩倩給鬱久霏跟沈西聆預留的位置,鬱久霏緩步走過去,餘光裡沒離開過那些村民,不理解他們為什麼都懷疑自己,明明沈西聆跟她一塊進出,偏偏隻懷疑她一個人。

人還沒坐下呢,一個中年男人站在瓦房門口大聲嗬斥:“那個女的,剛進來那個女的,叫你呢,過來,村長有話問你!”

鬱久霏正拖雨衣呢,對方這麼沒禮貌地喊著,十分茫然地指了指自己:“我?”

“對,就你!這裡還有誰遲到嗎?”中年男人啐了一口痰,不耐煩地嘖了兩聲,“女人就是蠢,話都聽不懂,趕緊過來!”

沈西聆看對方這態度,皺起眉頭,想說什麼,被鬱久霏攔住了,接著一件雨衣遞到自己手裡,低頭一看,鬱久霏衝他微微搖頭。

鬱久霏拍拍衣擺上的水,走到門前:“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從鬱久霏的角度,可以看到屋內坐了五六桌人,都是男人,此時鬱久霏才反應過來,女人都沒能上桌,有些村裡的女人甚至是蹲在自家男人身邊,根本沒有座位。

屋裡一個老頭開口:“昨晚隻有你一個人不在村裡,你去哪裡了?”

“我一個人?我朋友不是人嗎?”鬱久霏震驚地指向沈西聆,“不是,老先生你這太不講理了,哪有人上來就罵人的?我朋友沒得罪你吧?你怎麼空口就罵他不是人呢?”

一開始玩家們都沒反應過來,隻覺得那老頭針對鬱久霏,剛要替鬱久霏憤憤不平呢,就聽鬱久霏反過來汙蔑對方,還一本正經地反問,顯得老頭蠻不講理。

老頭被氣得猛咳嗽,差點背過氣去,他顫顫巍巍指著鬱久霏:“女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人肯定是她弄走的!你們還愣著乾什麼?把她捆了打一頓,就不信她不說出來人在哪!”

得了老頭的命令,村裡的青壯年紛紛站起來要跟鬱久霏動手,節目組的工作人員跟沈西聆都衝過來攔住那些帶著怒氣的村民。

導演見勢不對,趕忙上前交涉:“村長,我們是昨天才到的,你們村裡失蹤的人那麼多,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那快氣死的老頭旁邊還有一個頭發花白的男人,他就是導演口中的村長,緩緩開口:“之前那麼多失蹤的人,誰知道跟這回失蹤的人是不是一個人下手的呢?沒有人能證明她什麼都沒做,那她就有嫌疑,而且她出言不遜,在我們這,女人敢這麼說話,可是要被遊街的。”

“我昨天親自去拍攝的,她確實沒有回來動手的時間,村長,你們要是這麼蠻不講理,我們還怎麼幫忙調查真相?”導演並不希望因為一個玩家就讓節目拍不下去。

“哦,可你昨晚很早就回來,早上你一離開人就沒了,這期間誰也沒見過她,不是她,難道是你嗎?”村長陰惻惻地跟導演對視。

這劇情開展跟瘋了一樣,導演一時不知道怎麼反駁,考慮是否要時間倒流讓鬱久霏彆去山神廟,因為在劇情裡,本不該在昨晚就找到山神廟,可鬱久霏居然跟樓十一偷偷去了。

劇情偏得一塌糊塗,怎麼看都像進入了死局,除非放棄鬱久霏,讓她死在這。

導演視線轉到鬱久霏身邊的沈西聆身上,猶豫是否要在得罪兩個boss的情況下宣布鬱久霏通關失敗。

鬱久霏將一切收入眼底,趁導演沒下定決心,她拉了一旁空著的長凳,扶著沈西聆的手站上去,與屋裡的村長對視:“我有個問題,跟我同進同出的是他沈西聆,為什麼隻針對我一個?”

“沒有為什麼,這種事情隻有你們這種惡毒的女人能乾出來,這種事我們見多了,隻有女人會做出這麼惡心的事,謀殺藏屍,不是你們最擅長嗎?”村長說得理所當然。

“這樣啊,女人這麼狠,那湛傑的父母跟妹妹,是誰殺的?”鬱久霏好奇地問。

話音落下,在場所有的村民都變了臉色,村長猛地站起來,眼神陰鷙地盯著鬱久霏,幾乎要淬出毒來:“你認識湛傑?”

陌生的名字讓其他玩家麵麵相覷,這是鬱久霏在火車站也沒提過的人,猜測鬱久霏離開一晚上是不是已經查到了什麼線索。

鬱久霏笑起來:“不認識,但我知道他的存在,我隻好奇一件事,你們說得這麼道貌岸然,那可不可以告訴我,湛傑一家,是怎麼死的?又為什麼,熟悉道路的湛傑,居然沒能趕回來?”

聽了這話,村長頓了頓,接著怒吼:“殺了她!殺了她!還有這些人!都殺了!”

導演快被氣瘋了:“鬱久霏!你就不能安安分分過完劇情嗎?現在所有玩家準備——”

“等等!”鬱久霏怒吼了一聲,砸下一枚爆炸試管,炸得泥水四濺,靠近的村民被震得東倒西歪,就連導演都在爆炸聲中忘記了倒退時間。

在鬱久霏扔試管的時候,沈西聆就直接把附近的幾個玩家拖遠了一點,他就知道鬱久霏遲早要扔,這地方太壓抑了,隻有瘋子才能治瘋子。

導演在這一刻終於反應過來,鬱久霏說做爆炸試管,是真話,不是開玩笑,她是真的會炸!

鬱久霏擼起袖子,手裡還捏著三根試管:“我沒有炸你們的意思,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可以商量解決的,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得動手?我們都是講道理的人,我說了我跟村支書失蹤的事沒有任何關係,這回聽明白了嗎?”

村長看著鬱久霏手裡的奇怪炸|彈,慫了:“明白,明白,您說得對……”

結果話還沒說完,時間忽然靜止了,鬱久霏猛地回頭看導演:“導演,我就快問出真相來了,你怎麼這樣?”

副本完全控製在boss手中,有權限重置,隻是很多boss不會這麼乾,遊戲也限製boss這麼乾,如果boss一直重置副本,那玩家根本無法通關。

導演冷著臉:“你看看這能播嗎?”

“……”鬱久霏匆忙把試管藏到背後,乾笑,“嗬嗬嗬……我忘了這是拍節目呢,可是,我距離真相隻有一步之遙了,要不……您讓我問完再重置?”

“我請你也尊重一下副本規則,你已經獲得很多線索了,有兩個boss在,完全可以正常通關,乾嘛非得一次次都揪著所謂的真相不放?”導演越說越氣,火車站的規則就被破壞了一半,到了這新地圖不到兩天,又惹事!

鬱久霏拉拉衣擺,垂下腦袋:“好吧,下次我換個辦法給湛傑找回公道……”

聽著這話導演就腦仁疼,質問沈西聆:“你就看她這麼發瘋?”

樓十一飄起來,跟沈西聆異口同聲:“她一向這樣啊。”

作為兩個都被炸過地圖的boss,至少樓十一跟沈西聆看導演倒黴還是很開心的,總算不止是他們自己遭罪了。

導演一口氣沒上來,說不出話了,擺擺手,一話不說就回溯了時間,讓劇情回到他們剛結束中午聚會的時候,玩家的記憶是保留的,此時鬱久霏站在院子門口,麵前是快暈過去的導演。

其他玩家紛紛來到門口,想看這回鬱久霏要做什麼。

鬱久霏摸摸腦袋:“導演對不起啊,我也不知道原來劇情跑太偏是需要重置劇情的,係統沒跟我提過,哦,我係統不是原係統,是主係統,它可能太忙忘記提醒我了,真的對不起。”

胡倩倩不同意:“這種事情誰能知道啊?不是鬱小姐你的錯!要怪,就怪這個村子太不講理了,憑什麼人沒了就懷疑我們啊?”

有的玩家跟著附和。

導演抹了把臉,有氣無力地強調:“總之,這回算我求你們了,按照劇情走,你們想知道的一切真相,最終都會出現的,還有你鬱久霏!玩家不是每一次破壞劇情都能全身而退,你身邊那倆玩意兒慣著你,你以為是對你好嗎?”

“我覺得劇情沒有被破壞,係統不提示,就證明鬱小姐的行為是被允許的,你公報私仇。”沈西聆公平地指出問題。

“哦——”玩家們大概明白導演為什麼這麼生氣了。

說到底,鬱久霏過副本的方式確實異常非人類,但凡脾氣差一點的boss都想跟她魚死網破,導演還年輕,沒見過這場麵,一時間無法接受。

鬱久霏也是想到了這個可能性,才去扔了試管,隻是沒想到導演這麼生氣,居然一話不說就把劇情重置了,隻能說,鎖定的boss就是硬氣。

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鬱久霏想挽回一下導演:“導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後麵我會完全按照任務指引來走的,本身我昨晚跑那麼遠就是想找失蹤村民的線索,誰知道回來就被扣上帽子了?現在我知道人不在昨晚我找的方向,這次我肯定不離開村子了。”

導演不太相信鬱久霏的話:“你拿什麼保證?”

“唔……如果我今晚離開了村子,那我就死在這個副本裡。”鬱久霏思索了一下,說了個導演愛聽的誓言。

果然,導演滿意了,大手一揮,讓玩家們繼續調查,一切跟之前不會有任何不同,同時笑著用氣聲跟鬱久霏說:“我等你死在這個副本裡,我會給你安排好的NPC身份的。”

其他玩家沒聽見導演說的話,隻是看鬱久霏臉色微妙的模樣,便不過來向她詢問消息了,雖然都知道,隻要他們問,鬱久霏一定會回答。

玩家們現在都知道明早村支書會失蹤,於是繞開鬱久霏跟導演,準備去村支書家守著,他們這麼多人,總不至於連個NPC都守不住。

等人都離開,鬱久霏歎了口氣,轉身回了暫住的瓦房,裡麵一切如舊。

導演沒跟著進院子,就在籬笆那守著,估計他是要守死鬱久霏了,省得她再做些擾亂劇情的事。

沈西聆第一次來鬱久霏這房間,打量一番後在椅子上坐下:“看來這回,他是準備一口氣向你報仇了,後麵兩個地圖說不準還要針對你。”

鬱久霏坐在帳篷邊,笑著說:“或許對他來說,拍好一期節目就是最重要的事情,是我沒按他的規則,被盯著也是應該的。”

聖母病最要命的一點,就是發生事情的時候,總覺得是自己沒做好,沈西聆頭疼地看看外頭那個又看看屋裡這個,無奈:“你隻是按照自己的習慣過副本,主係統沒出聲就證明你的做法沒問題,可你又跟他賭咒發誓了,這東西在副本裡可是真的。”

副本boss可以讓玩家每一次發誓都應誓,除非boss不想管,很明顯,導演非常想管,想得不得了。

“沒關係,我有分寸,今晚確實沒有必要再跑一趟了,還記得我們找到的廣播表嗎?既然多了一天出來,不如就把計劃提前兩天,反正,不管是兩天後還是今天,都要去一趟的。”鬱久霏無所謂地說。

既然鬱久霏都這麼說了,樓十一跟沈西聆自然都沒意見。

下午兩點整,村子響起廣播,這一次叫的是湛家老一,讓湛家老一攜全家到村長家開會。

鬱久霏聽見廣播後起身,收拾好準備出門的時候忽然想起來,這個湛家老一,其實是湛傑的一伯,這不就……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

“等等,我想起來,這個湛家老一應該是湛傑的一伯,我看的資料有說,失蹤的第一個人是湛傑的大伯,後來這個老一找了很久,甚至想辦法聯係沒再回來過的湛傑,但沒聯係上,直到湛家老大的屍體出現在村裡。”鬱久霏敲著腦袋,一邊回憶檔案一邊說。

“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死的第一個人偏偏還是湛傑大伯,這事應該有問題,你打算怎麼做?外頭那個還守著呢。”沈西聆用下巴示意外麵的導演。

鬱久霏思索了一會兒,說:“我想看看湛家的宗祠跟族譜,而且我不能出村,還是由我去湛家,不過一號你偷偷去追湛家一伯,彆人讓人跟著你。”

意思是不能讓村民發現節目組的人在拍不該拍的東西,如果他們發現了,那肯定不會說真話。

沈西聆點點頭,直接就消失離開,而此時鬱久霏穿上雨衣跑到導演麵前,露出八顆牙齒:“導演,我們走吧!”

導演看了眼某個方向,低頭看鬱久霏:“你又打算乾什麼?這回你再被人架起來打,我可要跟係統舉報你了!”

“導演你說什麼呢?我隻是想去借用一下彆人的族譜、祭拜一下人家的牌位,方便了解村民的宗族傳承,這難道不是努力為劇情服務嗎?”鬱久霏小聲密謀。

“借、用,那叫偷。”導演沒好氣地送鬱久霏一白眼。

鬱久霏理不直氣也壯:“彆說這麼難聽,做人要文雅,低情商才會說偷,我們高情商的人都說暫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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