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治療第一百零一步 走近科學節目組……(1 / 2)

導演皮笑肉不笑地指了指鬱久霏, 覺得跟傻逼說話的自己實在是腦子進水了。

沒得到導演回應的鬱久霏歎了口氣,離開院子往前走, 還抬起手跟樓十一嘀嘀咕咕:“導演怎麼不接我的話呀?你跟一號總是能跟我聊得有來有回的, 我覺得不回答彆人好沒禮貌哦。”

樓十一語氣平靜:“嗯,所以他不能被玩家帶出去放假,毛病太多。”

這個回答顯然讓鬱久霏跟後麵跟拍的導演都驚呆了, 鬱久霏立馬捂住手腕上的藍色手鏈,猛地回頭看眼神不善的導演, 賠笑。

“哈哈, 他的意思是……你還有進步的空間。”鬱久霏努力找補了。

“一丘之貉。”導演痛心疾首, 原本他以為都是副本boss, 就算沈西聆跟樓十一對自己的玩家不錯, 也會跟他同仇敵愾, 結果現在才明白, 某些人能玩到一起不是沒有原因的。

鬱久霏笑嘻嘻地捂著樓十一跑開, 導演認命地跟上。

北頭村所有村民的家庭情況必須玩家自己去了解, 這算是拍攝的一部分,不過鬱久霏從已知資料裡推斷湛家目前應該是分家的狀態, 應該是自從湛傑的爺爺死後, 他父親那一輩就開始分家, 並不住在一起。

至於湛傑這一輩到底有幾個孩子,鬱久霏不確定, 因為村裡人說話總是下意識地女人給略過,如果湛傑有姑姑的話, 會算到婆家去,而不會當成湛家人。

所以目前鬱久霏明確知道湛家的上一輩有三個,分彆是湛傑的大伯、二伯和一個小叔, 似乎是因為湛傑考上了大學,人們說起什麼事,都按照他為中心來說。

可是這跟村長的態度不一樣,村長非常避諱提到湛傑,重置之前,鬱久霏故意提到湛傑,一是拖延時間,二是看看湛傑在村子裡扮演著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得出的結果非常讓鬱久霏詫異,願意被節目組采訪的人,好像不覺得湛傑有什麼問題,反而是村裡最有權勢的村長相當驚恐。

這是不是能說明,村長知道一些村民不知道的隱情?

鬱久霏儘力從節目組給的資料裡提取出更多湛家相關的內容,一直想到村子湛家附近都沒能推斷出更多的線索來,還是樓十一出聲提醒她到地方了。

“你彆走了,前麵左邊那家就是湛傑大伯的家,目前住著他的小兒子,右邊是湛傑二伯的房子,人都不在,被廣播叫走了,你看看要先去哪兒,抓緊時間。”樓十一提醒的時候聲音很小,隻有鬱久霏能聽見。

一邊有人一邊沒人,當然是要去沒人的那家。

鬱久霏裝作到處晃蕩的樣子,路過湛傑大伯的小院子,沒在裡麵見著人,門窗緊閉,看起來像沒人住。

北頭村跟鬱久霏見過的普通鄉下村子沒什麼區彆,隻是更窮、更讓人活得窒息,日常習慣卻基本一致,比如說早起跟乾農活。

從精神病院出院後鬱久霏到了鄉下靜養,偶爾不忙就到鎮子下屬的一些村莊買東西,有乾貨和農產品,水果都比城裡的新鮮不少,那些村子在下午就是這樣靜謐無聲。

有時候人們向往這樣的生活很正常,確實安靜又治愈。

眼下北頭村就處在這樣一個絕對安靜的時間點,很多村民會在這個時間睡覺休息,或者到彆人家看電視或者湊個局打牌。

鬱久霏見緊閉的門沒在外頭落鎖,就悄聲問樓十一,人是不是在屋裡睡覺。

“是,不過隻有一個男人,我記得資料裡說湛傑大伯有三個兒子,但隻有兩個兒媳婦,應該是這個小兒子還沒結婚。”樓十一說完,直接給鬱久霏發了一張屋內的照片。

照片上拍攝的是其中一個瓦房,構造跟鬱久霏住的那間差不多,應該說,整個村子差不多都是這樣的房子,就算招待客人也是在這樣的瓦房裡,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客廳。

鬱久霏看完照片,又讓樓十一幫忙拍一下祠堂的。

北頭村每家每戶都會在自家院子裡放一個祭拜用的祠堂,如果兄弟分家,就各自在家放一個,不會出現分家後還得湊一個祠堂裡祭拜的尷尬場麵。

湛家大伯這個祠堂裡麵並沒有牌位,隻在牆上貼了一副小對聯,香爐裡沒有燒香跟蠟燭,放供品的桌子是空的,桌下連個火盆都沒有,簡陋得不像是一個普通村民家會有的祠堂。

看完照片,鬱久霏躲到角落裡跟樓十一奇怪地說:“雖然我知道很多分了家的鄉下村民都不會弄照片啊、牌位什麼的,隻是貼個對聯,但北頭村明顯很看重子孫香火,怎麼這小兒子像是完全不管的樣子?”

這種分家後隻祭拜對聯的情況鬱久霏是見過的,好像是說牌位必須跟主家之類的原因,分家後的兄弟可以自己貼對聯祭拜,但是祭拜牌位必須去主家,要麼就是墳地。

樓十一沉吟一會兒,猜測:“會不會是這個小兒子跟其他親人有矛盾?看他年紀也不小了,一直沒結婚,還一個人住父親死後遺留的房子,要不你等他醒了跟他打聽一下消息?”

鬱久霏讚同地點點頭:“也行,他現在在睡覺,那我先去湛傑二伯家看看。”

兩家人就隔了條土路,看起來是互相對著,其實門口錯開了,鄉下人講究點風水玄學,不會直接建門對門的房子,從風水上說,這種構造要爭氣運跟人氣的,人氣弱的那一家會被另外一家吸得越來越倒黴。

湛傑二伯家的門口還要再往前走一點,鬱久霏走過去後隻是站在門口打量,門上有鎖,看來確實一家人都出去了。

門鎖並不是無人村祠堂那種老式鎖,而是現代零幾年常見的、鋸齒鑰匙開的大鎖頭,對鬱久霏來說麻煩一點,可能需要點時間才能撬開。

跟對麵湛傑大伯家的院子一比,湛傑二伯家顯然多了人氣,瓦房屋簷下拉著鐵絲,上麵掛滿了衣服內衣襪子,門檻邊立著各種舊鞋子跟雨靴,門邊敲了鐵釘掛雨衣,有好幾件。

湛傑二伯家是五房聯排,最左邊加建了一個小竹屋,不確定用來做什麼,最右邊的房子還加蓋了一個小廚房,可以看到煙囪跟掛的一些菜。

院子裡還有兩個棚子,分彆養著一頭大牛跟一頭小牛,那一塊彌漫著牛屎跟青草的味道,倒也不算過於難聞。

來時鬱久霏打量過後院,後院還有豬欄跟養雞養鴨的房子,某種程度上來說,湛傑二伯家更符合鬱久霏對一些村民的印象,她見過的許多村民就是這樣,養著一院子的雞鴨家畜,一年的收成如何就看這些家畜能賣出多少錢。

鬱久霏繞著走了一圈,最後在豬圈旁邊找到一個圍牆缺口,應該是平時放雞鴨出去玩的口子,進進出出的,有時候會忘記用籬笆門堵上。

從缺口擠進院子,鬱久霏問樓十一有沒有找到族譜一類的東西。

“我沒找到可以稱之為族譜的東西,不過你可以去祠堂看看,那邊有牌位。”樓十一輕聲回道。

聽樓十一這麼說,鬱久霏就偷偷摸摸地來到祠堂門口,跟做賊似的。

湛傑二伯家的門都鎖得嚴嚴實實,看來很怕彆人進來偷東西。

祠堂門口用的也是一把大鎖頭,鬱久霏從口袋裡拿出鐵絲,蹲下身,借著晾衣繩上的衣服遮掩身形,手上動作迅速地撬鎖。

導演很上道地也在旁邊躲著,隻有攝像頭對準鬱久霏。

開鎖原理都差不多,隻要把鐵絲擰成需要的弧度,什麼鎖都能開。

鬱久霏耳朵貼在鎖上,聽著鎖舌活動的聲音,三下五除二把鎖打開了,悄悄推開門進屋,導演鬼一樣跟著進去,還不忘關上門。

屋內跟鬱久霏想象的模樣差不多,一米多高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個個牌位,香爐裡燃燒著線香,兩邊是紅色的蠟燭,供品是兩把橘子跟一盤糖糕,桌下有火盆跟裝紙錢的籃子,看起來是每天會有人來祭拜的祠堂。

桌子上擺放的牌位都姓湛,叫什麼名字的都有,光從字麵上看,沒有女人的名字出現,就連一些妻子會叫的“某某氏”牌位也沒有。

祠堂裡沒有更多東西了,鬱久霏這邊摸摸那邊找找,始終沒看到可以解釋這些牌位身份的物品。

“都不知道誰是誰,這下找不到湛傑的父親了。”鬱久霏無奈垂下手,她來湛傑家,主要是想看看湛傑的父親有沒有被供奉牌位。

村裡人處處祠堂,應該是很講究死後入土為安的,如果沒有湛傑父親的牌位,那證明湛傑父母妹妹的死,或許就是村裡人動的手。

現在的問題是,鬱久霏不知道湛傑父親的名字,在一堆牌位裡,頂多按照牌位擺放位置知道輩分大小,不能確定湛傑父親是誰。

樓十一忽然出聲:“這個是湛傑大伯的牌位,他旁邊沒有擺其他的牌位,說明同輩人裡被祭拜的就他一個,所以湛傑的父親確實沒被允許進祠堂。”

鬱久霏看向那個孤零零的牌位,疑惑:“湛家大,你怎麼知道這是湛傑大伯的名字?”

“你回想一下廣播怎麼喊人的?”樓十一幽幽道。

村內的廣播可以傳遍大半個村子,鬱久霏當時聽見的內容是“請湛家老二到村長家開會”,當時他們都覺得這是村裡人的叫法,大多數村莊都這麼喊人,某某家的什麼什麼。

可加上牌位名字,這個“湛家老二”很可能還是名字的意思,因為對方就叫“湛家二”,所以怎麼喊都可以。

鬱久霏頓時哭笑不得:“湛傑這爺爺起名字夠可以的,老大就叫家大,老二就叫家二,那這麼看,他們家這一輩都可以這麼叫名字,這裡沒有其他家字輩的牌位,那湛傑的父親估計做了什麼違背祖宗的決定,所以不能進入祠堂。”

湛傑有個收養的妹妹,年紀相差十歲左右,按照他們這個年齡差,孩子隻能是湛傑父母收養的,而且檔案裡湛傑還給妹妹寫了文化程度,說是初中肄業。

北頭村這樣重男輕女的情況,女孩子能讀書,說明湛傑父母對她非常疼愛,還供到了初中,如果不是出事,估計又是一個大學生。

這麼想著,鬱久霏一邊退出祠堂一邊問樓十一:“會不會,湛傑的父母就是因為要讓養女讀書得罪了親戚,然後被村裡人批|鬥了?”

村裡每個女人都不能念書,湛傑父母還把一個養女供到初中,怎麼看都很怪異,如果是親生的就算了,偏偏是撿來的女孩兒,其他家難道不嫉妒嗎?

鬱久霏都可以想象村裡人會說出什麼話來。

“女兒都是賠錢貨,你有這錢不如留給兒子娶媳婦兒孝敬你們!”

“這賠錢貨是你們撿來的,跟你們沒關係的,以後就是給彆人家白養孩子!”

“你們這是在糟蹋錢,請大家喝頓酒都比浪費在小賤人身上好!”

……

供孩子讀書是很大一筆花銷,村裡人不可能不嫉妒湛傑父親供出了一個大學生還繼續供養女,口誅筆伐還是輕的,怕就怕他們看養女長大了,開始動手動腳。

鬱久霏將門鎖還原成原來的樣子,依舊從豬圈旁邊的缺口出去。

離開彆人家,鬱久霏身上少了點做賊的拘束感,在路上活動手腳:“跟村長他們對峙的時候,似乎都對湛傑家的事諱莫如深,我覺得他們真動了湛傑妹妹,而且非常不光彩,隻有丟人到家的事他們才會惱羞成怒。”

樓十一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可以順著這個方向查一查,村長那群村莊權力中心的人不肯說,總有把不住嘴的。”

資料裡都有不少人提到湛傑,說明並不是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要保守秘密,尤其是與自己無關的秘密,既然要探查相關的消息,那跟著節目組資料上接受采訪的人挑選調查對象再好不過。

鬱久霏又繞回了湛傑大伯家,裡麵的男人沒睡醒,湛傑二伯家也沒回來,一時間可以去哪裡再找消息。

正如樓十一昨晚說的,這個副本給的線索非常少,互相之間看起來還沒什麼關聯,想要查到真相通關,非常需要一些關鍵NPC提供額外的關鍵線索,比如陳楓灃的存在。

主人家沒睡醒,鬱久霏倒是可以進去做些偷偷摸摸的事,可她還想跟人家打聽消息,自然不好隨便闖入打擾。

思來想去,鬱久霏就近找了個屋簷躲著,大有對方不醒過來,她就不走的架勢。

導演靠著三腳架在旁邊拍鬱久霏,看她一動不動地發呆。

等了快一小時,湛傑大伯家沒動靜,鬱久霏除了喝營養液,依舊沒有彆的反應。

“鬱久霏,你就這麼坐著嗎?你不查了?”導演忍不住喊了一聲,再這麼發愣一下,拍下來的東西根本沒幾分鐘能用的。

“查啊,我在等屋裡的人睡醒呢,我有點事想問他,他要是不醒過來,我沒法往下查呀。”鬱久霏懶洋洋地回答。

導演沒好氣地說:“你不會暫時去其他地方看看?說不定有其他線索呢?”

聽完,鬱久霏緩慢地搖搖頭:“不行,我發誓了今天絕對不出村子,為了避免我心血來潮又想跑出去,還是不要查到其他線索了,不好給你添麻煩。”

主要是怕被舉報,哪個好玩家會被副本boss舉報的?鬱久霏不想丟這個人。

等到了下午四點半,天都陰沉下來了,湛傑大伯屋內才有動靜,鬱久霏走到門口時,屋內剛好亮起燈光。

鬱久霏開心地敲了敲門:“請問,有人嗎?”

敲了好幾下門,亮燈的那間瓦房總算有人推開門來,天太黑,鬱久霏隻能看清楚身形,是裹著棉襖的青年。

“大兄弟,我是節目組請來的嘉賓,我有點事情想問問你,可以嗎?”鬱久霏站在院門口大聲招呼。

屋簷下的青年沉默地看了鬱久霏好半晌,才悶聲說:“進來吧。”

院門沒鎖,鬱久霏直接就進去了,後麵跟著導演,青年沒拒絕兩人一塊進屋。

瓦房裡是北頭村常見的擺設,靠門的地方有一張招待客人的木桌和四條長凳,最裡麵是一張大床,撩起來的窗簾可以看到亂成一團的被褥。

桌上有熱水壺跟瓷碗,青年一人給倒了半碗熱水。

“你們找我想問什麼?”青年開門見山地問。

鬱久霏借著熱水暖手:“啊,是這樣的,我們來之前還拍過一個地方,在哪裡,我認識一個叫湛傑的人,他給我朋友工作,然後我朋友跟我說,他挺可憐的,好不容易念完大學出來,父母跟妹妹卻死了;今天,我看節目組發的資料,也提到了一個湛傑,所以,你認識這個人嗎?”

一般嘉賓不可能將兩個無關的人聯係起來,如果上來就說知道人家有個堂兄弟是湛傑,對方隻會覺得害怕,保不準就把她轟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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