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治療第一百一十八步 走近科學節目組……(2 / 2)

“至少輕鬆,房東姐姐,昨晚有個事情我忘記問了,那個叔叔是五年前搬來的,那你是什麼時候搬來的?”鬱久霏好奇地問。

能讓鬼魂認識的,應該來蠻早,認識趙淑芬跟王財也說不定。

房東回道:“好多年前吧,買這個房子本來就是用來租的,我不想出門工作,但是孩子要上學,我老公就說買個房子給我收租,順便帶孩子,所以這個房子還是毛胚房的時候就已經規劃租出去了,前後出租有十來年了吧。”

日子過得輕鬆,房東自己都不確定,她就說孩子準備上幼兒園的時候過來買的房子,為了給孩子上幼兒園的,現在孩子都上初二了,讓鬱久霏自己算算到底是幾年,大差不差。

鬱久霏沒想到租了這麼久:“這麼說的話,你跟二單元出事那幾戶還挺熟悉?”

見鬱久霏提到王胡麻一家,房東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發:“不能說熟悉吧,你知道的,我平時不出門,但他們的事我還是聽過的,他們二單元的事,傳到一單元來就是聽個八卦,和他們不熟悉。”

小區裡分一二三單元,其實跟隔了棟樓似的,其他人會去打聽吃瓜,房東不會,她是個恨不得連吃飯都癱在床上的女人,關於王胡麻一家的事,多數信息來源於租客的複述,不知道隔了幾手的“聽說”,自然不清楚其中細節。

“所以,房東姐姐你跟他們一家都沒什麼接觸嗎?”鬱久霏多問了一句,怕房東是太懶了沒記起來什麼細節。

房東艱難回想了好半天,走到常吃的早餐店,又點了吃的才說:“你要這麼問的話,其實我還是跟他們有接觸的,王胡麻他老婆,來問過我房子怎麼租。”

鬱久霏眼睛一亮:“詳細說說?”

看鬱久霏眼中遮不住的光,房東隻好翻動腦子裡那不多的記憶,也不帶早飯回去吃了,直接找了個空位坐下,一邊喝豆漿一邊努力想。

房東喝了一碗豆漿才從頭說起:“我也記不得是幾年前了,反正就是趙淑芬沒死的時候,她那時候好像是又被王胡麻打了,王財上學吧,不在家,她被202的阿姨介紹來我這,鼻青臉腫的,眼睛裡紅紅的一塊,我當時打開門還以為見鬼了呢!”

都說子不語怪力亂神,很多人知道沒有鬼,但猛一下見到個滿臉是傷、帶著血的人都會害怕,房東就是這樣,她嚇得嘭一聲就把門拍趙淑芬臉上了。

鬱久霏震驚了:“就因為這個,趙阿姨沒租成房子?”

“哪能啊?她都被打成那樣了,見我被嚇到了,她又喊了202的阿姨過來跟我聊的。”房東搖搖頭,掰開一個肉包吃。

202的女主人畢竟是小區裡有名的老好人,經常給大家調解,房東對那個阿姨印象挺好的,所以趙淑芬帶著她第二次找過來的時候,房東就覺得很抱歉,請他們出去吃東西,算做道歉。

晚上吃了飯、喝了飲料,最後去夜市吃燒烤,終於有閒心說起趙淑芬家的破事。

事情也不複雜,就是隨著趙淑芬年齡的增長,她終於意識到,好像這麼被王胡麻拖著是不行的,這還是她工作多年終於被老板洗腦的結果,不然還不知道要忍到什麼時候呢。

隻是她覺得自己手頭的存款不夠提前揮霍的,要做好給王財將來落榜上了民辦三本的準備,或者他不小心出意外沒考到最好,孩子自己想複讀,那她也要準備這份錢。

說來說去,趙淑芬就是擔心自己提前動了存款的話,母子倆後麵不好生活。

錢這東西,大家都缺,幫不上什麼忙,202女主人思來想去,就想起房東那個群租房,房間小是小一點,可房東是個好人,還有倆小孩兒,來租房的也是年輕好心的男生女生多,怎麼看都很適合趙淑芬住。

趙淑芬本來還猶豫房租的事,可她又被王胡麻打了一次,就覺得這事不管靠不靠譜,都得想好,於是就同意了來見房東,她想先看看房租,租兩個房可不可以便宜一點。

房東對白天拍門砸了趙淑芬鼻子的事蠻愧疚,就說可以,隻是現在她隻剩一間房了,不夠兩間,可以給趙淑芬打個九折。

那幾年的房租也起來了,一個房間差不多三四百,以現在的物價來看不算貴,可那個時候趙淑芬一個月基礎工資才一千,加上各種績效、五險一金才堪堪過兩千。

這些錢中有四分之三是存起來的,剩下四分之一再分大半給王財在學校吃飯,趙淑芬自己在店裡吃工作餐,隻留一百塊偶爾應付王胡麻。

如果要租兩個房間,基本等於把存起來的錢給用了,每個月存款一下就從一千多變成幾百塊,趙淑芬有點難以接受。

房東聽了之後有點為難,就說:“我們這的房子沒有更少的了,而且我租出去的房間比較大,去其他地方價格都差不多,一個月三百六到四百多左右,水電費燃氣費垃圾費平攤,如果說連我這裡都覺得貴的話,就得去更偏僻的地方租了。”

所謂更偏僻的地方,就是靠近城鄉結合部的新開發區,那邊沒人不說,還不安全,芬芳小區本來就靠山,誰知道山裡有什麼東西跑出來?

趙淑芬一聽更糾結了,俗話說得好,貧窮是人一輩子最大的病,治不好窮病,這輩子的受苦受難都是可以預見的。

舍不得這份錢,趙淑芬咬咬牙,說反正就這兩年了,我等得起,大不了後麵躲著點王胡麻,他還能把我殺了不成?

當時聽這句話的,房東覺得沒問題,王胡麻那人也就窩裡橫,除了打老婆孩子屁本事沒有,趙淑芬打不過,還躲不起嗎?

“在這之後,那個王胡麻的老婆就不怎麼回來了,我聽202的阿姨說,她申請了店裡的宿舍,平時除非王財回來,不然就不在小區裡住了,宿舍不用錢,就是非常小,上廁所洗澡什麼的不方便。”房東說著,感覺相當唏噓。

誰能想到,王胡麻還真能把趙淑芬給殺了?

人平時就不能說這種話,說了總會出事。

鬱久霏也跟著吃肉包子,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這麼說的話,你跟趙淑芬後來就沒再見過麵?”

房東直接應是:“是啊,咋見嘛?她工作很拚命的,我又整天出門,出門就到外頭玩,我跟她啊,玩不到一塊,自然就見不著,後來她出事,我也是等到警察來調查才知道的。”

這差不多就是能從房東口中知道的信息了,她提供了另外一個信息——趙淑芬確實是回來等王財放學的時候被殺的。

鬱久霏抿了口熱乎乎的豆漿,有些無奈:“所以,房東你也不知道趙淑芬在死之前,為什麼跟王胡麻吵架?”

“吵架?他們還吵過架嗎?我沒聽說誒,是不是202那阿姨告訴你的?”房東一臉茫然。

“對,她說她先發現趙阿姨失蹤了,然後找好多人去問,二單元三樓的一個租戶跟她說,那天聽見王胡麻跟他老婆吵架了。”鬱久霏沒隱瞞,直接把重要信息分享出來。

房東聽後皺著眉頭:“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沒被邀請去參加葬禮,不知道這些細節,不過這也不奇怪吧,我們當時住在這都知道,他們倆經常吵架打架,趙淑芬打不過王胡麻,每次都被打得很嚴重。”

總有人說趙淑芬試著反抗,她自己也受不了這個氣,在一年年的毆打中逐漸學會跟王胡麻對打,可王胡麻不知道在外頭乾什麼,力氣非常大,趙淑芬這個同樣出去乾粗活的人依舊比不過。

打得多了,房東偶爾聽見同小區的老人說,指不定什麼時候就不小心被打死了。

鬱久霏注意到這個細節,忙問:“小區裡的老人說過這個?說趙淑芬會不小心被打死?”

房東不在意地笑了下:“當然啊,老人嘛,他們對這種事的看法差不多就是……打架很嚴重會要命,我們都覺得夫妻倆就算打得再狠,多少都不會往死裡打,人沒那麼容易被打死,現在不是說,王胡麻是故意殺了老婆然後碎屍嗎?”

等房東說完,鬱久霏大概明白了小區裡大部分人對王胡麻一家的看法,年輕人都覺得打架打不死人,因為王胡麻膽小,不敢殺人,後來趙淑芬是死在外頭的,便所有人、包括王財自己,都覺得是趙淑芬走在路上被器官販子盯上出事的。

小區裡的老人倒是擔心王胡麻把趙淑芬給打死了,而且覺得按照夫妻倆平時的相處方式,甚至覺得趙淑芬被打死是一定的,直到趙淑芬死亡,他們可能就說一下趙淑芬命不好,在家被丈夫毆打,眼看要熬出頭了,結果走路上被殺了。

除此之外,小區裡對王胡麻一家不評價,更多是房東這樣吃瓜的,如果趙淑芬來找,搭把手肯定沒問題,趙淑芬不來,他們就管不著,畢竟是人家的家事。

鬱久霏歎了口氣:“具體怎麼殺人的,警察也沒說,還得等通報,房東姐姐,除了你,那個一號房的叔叔,他跟王胡麻家有什麼接觸嗎?”

在506,每個房間都有門牌號,那個住了五年的中年男人是一號房,客廳改造的房間是二號房,兩個次臥是三號四號,其中一個衛生間改造的小房間是五號,房東自己住的房間為了融入進去,也掛了個六號的門牌,這數字留給自己是為了吉利。

中年人是五年前過來租房的,當時他的年紀還在房東的接受範圍內,就讓他租了比較被人嫌棄的一號房,那畢竟是廚房改的,跟衛生間改的五號房一樣不太受歡迎,價格會低一點。

誰知道本來還算個大齡青年住了五年,就成了碌碌無為的中年男人,要不是住了這麼久,知道對方老實沒威脅,房東是不會把房子租給一個中年男人的,主要是不安全。

一塊住了這麼久,房東不說對中年男人完全了解,許多細節還是知道的,畢竟兩人晚上偶爾還能碰上麵有點交流。

本來鬱久霏以為房東每天日子都過得零碎,自己的事都記不清呢,中年男人的還需要想很久,結果因為時間比較近,房東記得還算清楚。

“他跟王胡麻家還算有點接觸吧,”房東糾結自己應該怎麼形容更準確,“你也知道他是個老好人,他來的時候,王財還沒畢業吧,那時候王胡麻死了老婆,回來得不算頻繁,但是每個月都有幾天是回來的……”

具體有什麼樣的前提,房東不太清楚,隻知道中年男人有一天下班回來,看到王胡麻在二號樓那邊跟一個女人糾纏,罵得相當難聽。

中年男人比較膽小,人有懦弱,看到那場景嚇得趕緊跑回了家,剛好那天房東接兒子女兒回來,他就跟房東說了這個事情,問房東那是誰,希望平時能躲開對方。

房東一聽他說的位置就知道是王胡麻,就把王胡麻一家的事跟他說了,讓他平時躲著點,那王胡麻不是什麼正經人,更不是好人,他經常把自己老婆兒子打得渾身是血送進社區醫院。

本就膽小的中年男人聽說這個之後提心吊膽了好幾天,不巧的是那幾天王胡麻就經常回來。

大家本來就住同一棟樓,抬頭不見低頭見,樓房隔音不好就算了,王胡麻總是跑二單元的202去叫罵,想聽不見都難,他罵得高興了,還會從走廊窗戶往外頭吐口水。

聽說他曾經吐到彆人身上,被人報警說擾民送進去蹲了七天,放出來還變本加厲,從此隻要他在二樓那罵人,大家都記得躲著,不然平白被吐一頭痰多惡心,連頭都想割掉扔了。

中年男人被嚇了幾天,忍不住問房東還有沒有彆的房子,他實在害怕這種人,希望可以換個房子,哪怕是加個五六十塊都沒問題。

房東就是租房養老的,哪裡有彆的房子?

於是房東就如實告訴中年男人,說自己沒有彆的房子,如果他害怕,可以退租,但是租金不全退,可以退一半,畢竟王胡麻這事,一開始她也沒說清楚。

貧窮人士想找個合心意的出租房真的很難,中年男人糾結之下不怎麼想走了,他沒那麼多錢,跟趙淑芬一樣的理由。

沒錢,所以走不了。

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躲著王胡麻這類混混,千防萬防,卻防不住對方發瘋 ,有一天中年男人回來的時候撞上了發狗瘋的王胡麻,對方喝醉了,見著比自己矮小的人就打,不論男女。

而中年男人下班早,居然就第一個被逮住揍了幾拳。

附近的住戶聽見他的慘叫聲,出來一看,中年男人鼻子被打得血流如注,立馬報了警,等警察來的間隙,王胡麻還打了好幾個人。

那個時間早,青壯年都沒下班回來呢,一群老頭老太加小孩兒根本攔不住王胡麻,保安跟物業不管事,自己躲著看熱鬨。

好不容易等到警察過來,王胡麻都打累了。

那次報警,其中一個老頭的兒子相當硬氣地驗傷起訴了王胡麻,讓王胡麻賠六萬塊,倒不是在意錢,主要事想給王胡麻個教訓。

誰知道王胡麻隨著自己老婆死亡,越發像個滾刀肉,屢教不改,蹲看守所跟回家一樣,也不能怎麼樣他,反正是打人,但達不到輕傷,一般都是調解賠點錢了事。

對方起訴六萬塊是想著王胡麻沒什麼錢,賠不起的話就得被催,不然就列入老賴名單,他一次不給錢,就個個月起訴他,讓他連工作都乾不了。

想法很好,可誰知道王胡麻不等法院判定,直接說願意賠償和解,掏了六萬塊,像是在外麵見人慫了一樣,給錢給得相當痛快。

六萬塊拿到後,起訴的那戶人家把錢平分給了被打的住戶,中年男人也拿到了好幾千。

所有人都以為這事過去了,王胡麻賠了錢,後麵又很少回來,中年男人有錢心裡安定,跟房東說他就繼續住著,如果下次再被打,他就不留了。

這一住,就住到王財回來。

在中年男人這種後麵進來認識王胡麻的住戶來說,王財跟趙淑芬簡直就是可憐人的代表詞,王財能好好上完大學真的很厲害,他帶著漂亮的妻子回來見叔叔阿姨,有種衣錦還鄉的感覺。

中年男人出於好奇,在小區的小花園裡遠遠看過王財一次,覺得那是個一表人才的孩子,難怪能治住王胡麻這種老狗登。

接著他就跟王胡麻一家沒什麼交集了,畢竟不熟悉,唯一一次接觸還是被王胡麻打了。

聽房東說完,鬱久霏感覺自己有點明白為什麼房東跟中年男人單獨在506的時候不會被鬼找上門了,不過她還不是很確定。

聊到這裡,剛好吃完早飯,鬱久霏把房東送回去,攝像頭則由沈西聆還給導演,之後兩人在四號樓樓下碰麵。

沈西聆先送完攝像頭,站在雪地裡等鬱久霏下樓,遠遠看見鬱久霏出來後戴上了她那個有長長兔耳朵的帽子,頓時整個人跟個雪球似的滾過來,要不是還有點黑色的頭發露出來,看著像個雪人,幾乎跟白雪融為一體。

鬱久霏總是陷進積雪裡,艱難走到沈西聆麵前,抬手在她麵前揮揮:“一號一號,你看什麼呢?這麼入迷?”

“哦,你走到這了啊?我以為是個雪球,你還遠著呢。”沈西聆像是剛看見鬱久霏一樣驚訝地說。

“……”鬱久霏無語地看著他,boss又不是全用眼睛看的,難道她的存在不夠明顯嗎?

隨後鬱久霏想起來沈西聆非常不喜歡她這些毛茸茸的衣服,覺得是奇形怪狀,剛才應該是在嘲諷。

於是鬱久霏堅定地說:“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會把這些毛茸茸換掉的,我喜歡它們!”

沈西聆深吸一口氣:“沒事,我可以當看不見,你高興就行,現在我們去其他家看看嗎?”

說到正事,鬱久霏趕忙點頭:“去的,不過我先跟你說一下,經過剛才房東說的話,我覺得,他們不被鬼找上,或許是因為被鬼分為……善良的人?”

“怎麼說?”沈西聆摸著下巴,感覺自己有點理解鬱久霏的意思。

“你想啊,趙淑芬找過房東幫忙,而且房東也願意幫忙,證明她是個善良的人,至於一號房的叔叔,他雖然膽小,但被王胡麻打傷過,算受害者,按照這麼來分的,報複的鬼當然會把他們排除掉,隻有新住進來的租戶是不確定的,所以順帶敲了他們的門。”鬱久霏掰著手指說出自己的分析。

沈西聆思索一會兒,認同了鬱久霏的分析:“有道理,隻有明確知道某些人無害,才會排除他們,對了,我也有個猜測,假如房東跟一號房的男人可以因為王胡麻被排除,那是不是可以說明,敲門這件事,本來針對的就是王胡麻?”

鬱久霏聽了,眼睛一亮:“對啊!咱們隻是就近找了個投訴的住戶,繞來繞去卻還是跟王胡麻扯上關係,文憶選的地方往往具有很強的規律性,投訴最多的地方是下水道堵塞,就找到了眼珠子,把王胡麻送進公安局,現在被敲門的住戶也跟王胡麻有關……”

大膽一點猜測,基本可以得出,整個小區的怪事,就是圍繞報複王胡麻出現的。

想要證明這個理論,就得去找更多投訴的住戶詢問他們跟王胡麻一家有沒有接觸,跟趙淑芬或者王財有接觸也算。

說乾就乾,鬱久霏帶著沈西聆一家家走訪,樓十一暫時脫離隊伍去抓鬼,不知道以他上了鎖的能力能抓回來幾個,昨天才抓到一個老年鬼呢。

除了鬱久霏,其他玩家同樣為了住戶手中的解決券到處跑,有些住戶的問題確實不是鬼造成的,而是小區年久失修,有些是東西已經壞很就了,住戶舍不得錢就一遍遍找物業,物業不來自己不動,為了拿到券,隻能玩家過去修。

在跑住戶的途中,鬱久霏跟不少玩家遇上,他們都會把自己拿到了解決券的住戶門牌號報給鬱久霏,麵得回頭鬱久霏還得跑一趟,小區那麼大,能少走一點都是好的。

鬱久霏感謝玩家的幫忙與努力,乾勁愈發足,摩拳擦掌準備跟躲起來的鬼大乾一場。

一天的時間不經過,跑了一天才勉強手機完整個四號樓的信息,如鬱久霏猜測的那樣,出事的住戶多少與王胡麻一家有關,或許是當年不幫忙冷眼旁觀,或許群租房,住著新來的租戶不被鬼魂信任。

問了一圈下來,說的內容跟202女主人以及506房東提供的線索沒什麼出入,證明大家都沒說謊,家裡出現奇怪的事完全就是被牽累了。

而且每家每戶出現的問題還非常單一,比如說鬱久霏回頭又問了一次506的房東,問她晚上能不能聽見吵架聲,她說自己沒聽見過,但是聽其他住戶抱怨過這個事情。

房東去了不少次物業辦事廳,主要是投訴敲門聲的問題,說很影響他們日常生活。

投訴的時候難免撞上來投訴其他的問題,其中就有夫妻吵架。

那些人投訴的時候抱怨說每天晚上一到十一點就開始聽見有人吵架,讓物業去勸一下,管管,從前王胡麻那家就夠鬨騰了,誰知道是哪家夫妻自己不想活,吵一整晚,還砸東西?

吵架的不想睡覺,他們可是要睡的,每天被吵到三點多才能睡覺,他們都覺得自己每天早起上班要猝死了。

遇見太多次,房東就記住了這件事,晚上沒有敲門聲的時候她就在房間裡聽,卻什麼都沒聽見,下水道堵塞的問題她也很少遇見,堵了也是有人上廁所的問題,找個師傅基本能解決。

房東信誓旦旦地說自己絕對沒聽見,她還問過租戶,都沒聽見,敲門都是他們所有人聽見的,所以聽不見吵架聲,就一定是沒傳他們這,不過吵架那事,有住戶一家家找過,都沒找出來到底是誰在吵架。

鬱久霏謝過房東,就跟沈西聆去找樓十一,路上她說:“這小區毛病不少,現在看起來倒是各家有各家的毛病,並不會同時出現。”

說是這麼說,鬱久霏還是有些好奇,如果王胡麻是事件中心,那會不會……他就是那個遇見了全部問題的人?

沈西聆隻說:“可能是鬼之間分工明確,加上小區死的人不多,人手不夠,每次要做的事就指派其中一個去做。”

“有道理,說起來,你覺得王胡麻被嚇住了嗎?我看他就投訴過下水道堵了的事,當時他應該真的把什麼東西衝下水道裡,很害怕才去投訴,後麵問題越來越多,就不敢?”鬱久霏按照經常看的恐怖片推測。

恐怖片裡都這麼說的,反派跟主角遇見一個問題會覺得是意外,到處找人抱怨並且嘗試解決問題,遇見很多個問題就不敢到處多嘴了,開始想自己應該怎麼逃命。

沈西聆聽了這個,輕聲笑起來:“你涉獵還挺廣,不過作品來自於生活,估計真有什麼東西,讓王胡麻害怕了,害怕到不敢找王財的麻煩。”

隻有這個,才能解釋王胡麻後來為什麼沒繼續找王財要錢。

樓十一動作比鬱久霏跟沈西聆快,他很早就等在兩棟樓之間的角落裡,那是他們之間定好的碰頭地點,那邊沒人會經過,窗戶都不對著,被人看到也不用擔心被聽見聲音。

鬱久霏跟沈西聆到的時候看見樓十一伸出長長的藍色光線綁住三隻鬼,這或許就是他目前能力的上限。

“樓十一!你辛苦了!抓到了三個,好棒!”鬱久霏上來就是一頓誇誇,讓人幫忙了,努力表示感謝之情。

“你的能力就隻能抓三個?你不如退休吧?”沈西聆可沒鬱久霏那麼好糊弄,他隻覺得樓十一給自己上鎖,把自己鎖成了five。

樓十一冷笑:“嗬嗬,我抓三個也比你個抓不到的強,你不讓自己退休?臉皮真厚。”

聞言,沈西聆想跟樓十一碰一碰,結果鬱久霏眼疾手快地舉起自己的白毛爪子:“停!不可以吵架,本寶寶年紀還小,聽不得這些奇怪的話。”

沈西聆看在鬱久霏的麵子上,把話咽了回去。

樓十一卻不慣著鬱久霏:“二三十的人了,還叫自己寶寶,你臉皮也厚。”

鬱久霏抱著自己的白毛長耳朵暖手,質問三連:“那你們幾歲呀?比我大多少呀?換算一下我算不算你們boss界的小寶寶呀?”

“……”樓十一不說話了,剛才他肯定中邪了,竟然試圖跟鬱久霏理論,都怪沈西聆!不然他也不會突然把智商降低到跟他們一個水平,再一次被鬱久霏奇特的腦回路打敗了!

看樓十一啞口無言,沈西聆舒服了,他溫柔地說:“鬱小姐不用管他,我們看一下這些抓來的鬼,他們或許知道什麼信息。”

嘴上說著打圓場的話,樓十一聽著卻覺得沈西聆茶香四溢,想給他倆榔頭。

鬱久霏思維一般不集中處理一件事,直接被沈西聆轉移注意力到那三隻鬼身上。

三隻鬼都是年輕人,兩男一女,根據他們身上穿的衣服和形象,鬱久霏拿出本子把他們跟202女主人說的死者對比,發現最後就一個青年對上了。

那是個猝死的青年,聽說是個學計算機的,賺的錢不少,但很辛苦,女主人用的形容詞是“看他走路就跟吊著一口氣飄似的”,非常符合一個猝死程序員的狀態。

同樣作為程序員,需要拚命趕代碼的時候鬱久霏也是那個狀態,完全就是困的,真跑寫起那些一跑就出現各種紅色提示的代碼,真睡不著,頭發冒煙都是小事,就怕電腦一抽,寫的全沒了、跑一半的程序斷了、修改的bug變多了……

遇見這些情況,鬱久霏懷疑那些程序員或許不是累死的,而是氣死的。

程序員鬼很安靜,戴著一副眼鏡,一副乖巧又呆愣的模樣。

鬱久霏指著他給沈西聆說:“這個就是阿姨說的、猝死在自己房間裡的程序員。”

“你怎麼看出來的?”沈西聆瞄了眼筆記本,上麵並沒有寫死者的具體穿著。

樓十一在旁邊淡淡說:“程序員都長這樣,能猝死的程序員,基本具備了猝死三件套。”

沈西聆是個研究生物與精神體的,便好奇地問:“猝死三件套是什麼?”

非常熟悉這套流程的鬱久霏接上話頭:“麵癱、反應遲鈍、呆滯,麵癱是因為長時間不休息,麵部神經壞死,反應遲鈍是因為大腦供血不足,呆滯則是以心臟為中心的各個內部器官都不舒服,動作大了會疼,所以顯得呆滯。”

聽完,沈西聆想起來:“啊,你就是程序員,難怪這麼熟悉。”

“不,是我在醫院瀕臨猝死過一次,我都進ICU了,後來醒來,醫生說得虧是在他麵前暈的,換個地方我就沒了。”鬱久霏平靜地說出恐怖的話,連對麵的程序員鬼都驚呆了。

“都是猝死,你為什麼那麼運氣那麼好?”程序員鬼艱難開口,字裡行間都是不服。

鬱久霏歪歪頭:“哪裡是我運氣好?明明是我住的精神病院醫生技術好!他們簡直是我再生父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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