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治療第一百五十九步 不想當主母的小妾……(2 / 2)

正房太太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沒說出來,默認了,而西偏房太太始終沒說話,她麻木著臉站在屋簷下,仿佛就是出來看看,根本沒聽婆子在說什麼。

鬱久霏有點委屈地回答:“好吧,那您開始上課吧。”

婆子嫌棄地看她一眼,跟自己身後的四個丫鬟說:“去,把她的東西都收拾了,給她換身能見人的衣服,頭也是,這成什麼樣子?”

四個丫鬟眼裡帶著惡意靠近鬱久霏,她們的手都留著尖尖的指甲,不像是為了好看,像專門留著掐人的。

鬱久霏緩緩後退,緊急拍拍樓十一,讓他呼叫沈西聆,她急需善良!

現在鬱久霏才覺得主母boss是個多好用的boss掉落物,但凡她已經拿到主母了,哪裡能這麼被動?

其中一個丫鬟不耐煩地說:“你躲什麼?我們是給你梳妝收拾,還能害你不成?”

“很顯然,你能啊。”鬱久霏是個實誠的孩子,有啥說啥。

說完,西偏房太太跟正房太太都詫異地看向鬱久霏,沒想到她到這個境地了居然還能說騷話,簡直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丫鬟都愣了一下,她們沒少欺負那些進門後沒地位的小妾,其實每個人心裡都明白她們會做什麼,鬱久霏卻是第一個把實話說出來的。

鬱久霏抓住她們呆愣的機會,悄聲說:“其實大家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不如這樣,咱們好好相處,反正我一輩子都走不出這個院子的,何必為難彼此呢?”

沒想到丫鬟跟婆子都油鹽不進,她們過了震驚的情緒,又繼續向鬱久霏伸出手,完全不會被誘惑。

這些婆子丫鬟對人生的定義大概就是沈家大院這樣的,每個人的生長環境決定了他的認知與思維,無論彆人怎麼說都無法改變。

鬱久霏退回房間裡之後,四個丫鬟關上了門,將婆子跟兩個太太的視線都關在外麵,就在這時候,鬱久霏手中多了一麵鏡子。

“咦?”鬱久霏右手原本抓著樓十一,在讓他通知沈西聆後就送開了手,不過依舊背著手,現在她舉起手,發現手裡多了一把熟悉的青銅鏡子。

四個丫鬟疑惑地看她一眼,她們剛才就注意到鬱久霏一直藏著右手,還以為她藏什麼呢,結果就一麵破鏡子。

拿著青銅鏡子,鬱久霏立馬有底氣了,問道:“咱們真的不可以商量一下嗎?”

帶頭的丫鬟冷笑:“你不是第一個會這麼說的,我們姐妹在沈家大院裡長大,什麼樣的小妾沒見過,說句實話,你今天說的話,其他人基本都說過,可誰都知道,那就是哄我們玩的,要是不一次就把你們給馴服了,等你們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想辦法弄死我們。”

在吃人的宅院裡,誰也彆說誰不是好人,地位不等,你不趁機踩死彆人,就會被彆人踩死。

鬱久霏歎了口氣,她真的不想的,可人都打到眼前了,她又不是受虐狂,還真的讓她們虐待到傻。

隨後鬱久霏舉起了鏡子,讓鏡麵對準四個丫鬟,下一秒,鏡子反射出四道流光,分彆進入丫鬟的眉心中,原本還充斥著惡意的四張臉,變得呆滯又麻木。

看到這種神態,鬱久霏就知道善良的能力起作用了,她歎了口氣,對四人下命令:“現在,給我梳頭和穿衣服。”

鬱久霏不知道穿衣服跟梳頭的規矩是什麼,她擔心自己弄錯了,出去會被人發現四個丫鬟不太對勁,讓她們來的話,至少不會露出馬腳。

四個丫鬟聽話地去找衣服跟梳子,又輕柔地引著鬱久霏走到梳妝台前,開始給她打扮。

首先是換上規規矩矩的小妾服裝,小妾不能穿特彆莊重嚴肅的衣服,正紅色也不能穿,由於偏房裡什麼都沒有,丫鬟就讓鬱久霏穿了還有點濕的喜服。

換上衣服後就要梳頭,大宅院的女人就連發型、妝麵和頭飾都有等級,不能裝點得超過自己的位份。

比如說主母可以盤起頭發梳發髻,用最好品級的頭飾,金、大珍珠、寶石等,平妻就隻能用銀的,而作為小妾,彆說金銀,有朵花就不錯了。

四個丫鬟給鬱久霏梳的發髻在腦袋最低的位置上,意味著她是最低等的小妾,對麵的西偏房太太也是每天給自己梳這個位置的發髻,珠花跟流蘇會垂在耳邊。

哪怕這個發髻挺好看的,在院子裡,就代表了連大丫鬟都不如的卑微身份。

梳完後丫鬟找了找,沒發現其他的頭飾,就給鬱久霏戴上了她昨天出嫁時用的便宜珠花,一看就很廉價。

沒有伺候過的老爺的小妾不能完全盤頭,這用來區彆是不是處子之身,丫鬟給鬱久霏留了一段長長的頭發垂在身後,又給她編了小辮子,總體看起來還是很好看的。

等全部收拾完,四個丫鬟退到了旁邊,等鬱久霏下一個命令。

樓十一這個時候出聲提醒:“鬱久霏,你是不是應該喊一下?她們過來就是要給你講講規矩的,怎麼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看那婆子跟四個丫鬟原來的表情,她們教習小妾的第一步,應該是趁收拾的時候狠狠教訓小妾一頓,最少都得打得渾身青紫和撕下不少頭發來,小妾不可能忍住這種疼痛,能忍住的,也是被堵住嘴了。

鬱久霏思索一會兒,走到丫鬟麵前問:“你們給其他太太收拾的時候,會把太太的嘴給堵住嗎?”

“不。”丫鬟回答得很機械。

“不堵住嘴的話,太太又哭又叫怎麼辦?”鬱久霏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一群人圍著一個年輕女子毆打,還要聽對方的哭喊求饒,這不變態嗎?

丫鬟回道:“什麼時候娘子可以控製住自己不哭不鬨了,就可以停下來,所以,這是在教娘子規矩,堵了嘴,娘子就學不會了。”

聽完,鬱久霏欲言又止,卻不知道能說什麼,這不是學規矩,這是在殺人。

抹殺一個人的人格,用暴力與洗腦的方式讓對方失去自我,得多不是人才能想出這種“學習規矩”的辦法來?

樓十一聽了也覺得很不適:“被這樣教出的,都不能算是人了,送進精神病院裡都得進重症監護室,還不一定能重新治好。”

“所以,這個大宅院裡,後來的小妾跟姨太太,再也沒跟主母和平妻搶過位置,她們已經不具備作為一個人的自我認知,像是一個個生育機器,除了聽話,沒有任何自我。”鬱久霏艱難地接上話頭。

這樣的宅院,真的很想一試管炸平它。

人之所以為人,是有明顯的自我認知,知道自己的名字、知道自己是人、知道自己活著、有思考能力,如果連一個人的本能都失去了,那跟植物人沒有任何區彆。

植物人都知道哭和撓癢癢呢,宅院裡的女人們,連哭都得等指令。

“那你要哭嗎?不願意的話,我可以模擬你的聲音放出一段來。”樓十一遲疑了一下,輕聲提議。

現在鬱久霏臉上沒有絲毫笑意,上一次見她這樣,還是在東湖市私人醫院,太生氣了的時候,鬱久霏是不會笑的。

鬱久霏閉了閉眼,說:“不用了,鏡子給你,去控製一下外麵的嬤嬤,讓她把規矩改成每天來我這裡教我規矩。”

麵對鬱久霏難看的神色,樓十一同意了,伸出晶片小手,接過鏡子出去。

等樓十一回來,他說:“兩個太太回自己的房間裡了,好像是默認了你會被打得很難看,現在你打算怎麼辦?我提醒你,這個副本是沒辦法越過代替老爺找線索的。”

重要角色無法被替代,一旦被替代,線索就可能斷裂,導致無法找到凶手是誰。

“但我想改變這樣的情況,就算外麵再不好,至少擁有自由,那些女子嫁進來,隻是想活著,同樣是給老爺打工,憑什麼她們要被變成現在的樣子?”鬱久霏不能理解。

明明嫁進來就是想活著,外麵戰亂四起,日子不好過,都想被沈家庇護,以她們可以想到的方式,問題難道不在老爺身上嗎?為什麼是那些想活命的女子買單?

況且,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都是打工仔而已,為什麼就要把小妾們變成沒有思想的玩偶?這樣活著,跟死了有什麼區彆?

樓十一沉默一會兒,說:“你能怎麼解決呢?這個宅院等級森嚴,你連升職成平妻的資格都沒有,不是主母,你根本無法廢除這些規則。”

鬱久霏思考著樓十一說的話,良久,她拿出了城主給的隱藏牌,回道:“我沒有資格,但我可以讓彆人也失去資格,不存在的東西,還講什麼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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