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不必要偷偷摸摸。
鳳姐這日大大方方帶領尤氏、迎春、可卿前來恭請賈母赴宴。
賈母卻似恍若隔世一般,蹙眉問道:“鳳丫頭在榮禧堂請客?你請客為什麼要在榮禧堂?”
鳳姐也不分辨,故做一幅委屈的模樣。
尤氏可卿迎春幾個卻是齊齊變色,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憑什麼鳳姐不能在自己的居所請客?
這下賈母終於了解,賈政一家早就搬出了榮國府,鳳姐已經搬進了榮禧堂。
賈母大驚失色:“這怎麼可能?我沒答應你們怎麼敢?你們這些喪良心的東西,竟敢趁我病著的時候,把你二叔赤條條攆出去?”
賈母以為她生病的時候,二房被攆出去了。
鳳姐隻是委屈的沉默,並不解釋。
尤氏可卿迎春幾個跟鳳姐親厚之人暗暗替鳳姐不值,無奈她們是小輩。
迎春心中不忿,悄悄命人把書齋的寶玉叫了回來,讓他跟賈母耍寶,結果,寶玉也不靈了。
賈母依然吵鬨不依。
鳳姐竟敢攆了她的心尖子!
她大力拍桌子叱罵:“我還沒死呢,你們竟敢如此作踐啊……”又指著尤氏喝令:“珍哥呢,給我叫了來,我要開祠堂,公議逆子!”
開祠堂公議,這是要把大房除族?
尤氏嚇得一跳,忙著勸慰:“老祖宗,您消消氣,您不能這樣,分家的事情,你不是答應了呢。怎麼又這般說呢……這叫外人聽見如何是好呢?“
鳳姐卻十分果決的派人通知了賈璉:“老祖宗反悔了,要把二叔接回來了,還要開祠堂公議大房的罪行!”
賈璉聞訊氣得呲目欲裂,忙著跟賈赦賈珍幾個說了。
族中的長輩都在榮禧堂坐席,聞訊吃驚不已。
事已至此,三老隻好合著賈赦賈珍一起到了榮慶堂。
賈母見了三老哭得涕淚縱橫,指責賈赦不孝,她要開祠堂公議賈赦。族裡不支持,她要去告順天府。
三位族長當初可是親耳聽聞賈母分家,今見賈母全盤否認,驚駭不已。
二老太爺跟賈母據理力爭:“大嫂子,你說這話真是讓人氣憤,當初你請了我們老兄弟三人過府,替你們見證分家,頭一次你不同意二房分擔債務,卻要瓜分一半財產,老大不同意,分家的事情不了了之。後來你要求大房承擔所有債務,給二房三成家產,就同意分家,老大不得已答應了你的要求,自己背負全部債務,卻拿出三成家產給二房,你親自主持簽訂分家文書。也是你吩咐珍哥兒去衙門存檔。如今後悔也罷了,怎麼能給大房扣上忤逆的帽子呢?”
六老太爺也道:“大嫂子啊,你這心是不是太偏了啊?老大這些年做的足夠了,你不能這樣啊!為了謀奪爵位,不息誣陷親生兒子,你怎麼做得出來啊?老大也是你親生兒子啊?”
賈母的回答卻是詛咒:“你們這些人倒是收了老大多少銀子啊?你們不怕遭報應啊?祠堂裡祖宗牌位看著你們呢?”
族裡的三老爺是賈代善的嫡親弟弟,他見賈母這般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心中隻頓覺不祥。
他暗暗一拉六老太爺賈代儒:“六弟,你有沒有覺得大嫂子身上有些鬼氣啊?我怎麼覺得她已經不是當初的大嫂?“
六老太爺是讀書人,被三老太爺說得身上汗毛都豎起來,斥道:“三哥,子不語怪力亂神,大天白日,哪裡來的鬼怪?休要胡說!”
三老太爺拉著賈代儒耳語道:“我聽說三月間大嫂子每晚鬨騰,嘴裡嚷嚷‘張氏,滾開’,似乎說老大媳婦死得蹊蹺,回來報仇了。賴嬤嬤不是失蹤了?聽說當初謀害老大媳婦是她經手,賴大一家那樣的囂張,連我們也不放在眼裡,怎麼被連根拔起?大嫂子那樣器重賴嬤嬤,她失蹤了竟不聞不問,你不覺得蹊蹺?”
賈代善隻覺身上一寒:“三哥是說老大媳婦……不能吧,死了十幾年了,早該托生……”
三老太爺冷哼:“這可說不定!不然你說大嫂怎麼這樣鬼話連篇?她說那些話不是她說的,那是誰說的?難道是個鬼?”
賈代儒聞言看眼賈母頓時覺得賈母的麵容有些扭曲,嚇得低頭擺手:“三哥彆說了,怪瘮人!”
老兄弟兩個交換眼色,拉了賈赦出門:“老大,你老實說,老太太前些時日是不是撞客了?”
賈赦對張氏回來鬨騰略有所為,卻是不敢相信:“這事兒老太太不認賬,侄兒倒是聽丫頭說老太太睡夢裡跟人吵嘴,對象似乎就是張氏,但是後來又莫名其妙
的煙消雲散了,隻怕是丫頭膽子小,以訛傳訛也不定。”
三老太爺擺手,貼耳言道:“大嫂子的眼神不對勁,你去長春觀悄悄請個道士回來念經消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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