菅生希子搖了搖頭:“那個,請問所謂的儒艮之箭要如何獲得?是價高者得嗎?”
島袋君惠楞了一下:“並不是這樣,儒艮之箭是在人魚祭典上由長壽婆親自挑選出的幸運觀眾,想要參加的話隻需要交50塊的報名費而已。”
這個價格連從自動販賣機裡買最便宜飲料都做不到,菅生希子沒想到這個神社居然並不靠儒艮之箭盈利,因為之前導遊說過能帶來好運的儒艮之箭能賣到上百萬,所以她誤會了。
“島袋小姐,這裡真的存在人魚嗎?”菅生希子好奇的問道。
“隻是那些人瞎說罷了,我的曾祖母不過是比旁人更長壽而已。”島袋君惠看向房子的二樓方麵:“不過這個時候婆婆在午睡,如果想見她要下午咯。”
菅生希子看了眼二樓的方向,幾秒後收回目光:“我就不打擾老人家休息了,有什麼事情問島袋小姐你也可以。”
“距離盛典開始還有很長的時間,如果你無聊的話可以去這些地方玩,這家的食物非常美味哦。”島袋君惠拿起毛筆一邊寫下她的名字一邊說道。
“你對小島非常熟悉。”菅生希子說道。
“因為我從小就在這個島嶼上長大,在東京的學校畢業後我就選擇回到小島上生活了。”島袋君惠說道,從她的眼神裡就能看出她熱愛這個自己生活的地方。
儒艮之箭的名氣很大,許多來買牌子的人都小聲祈禱,希望能夠得到趨吉避凶、幫助人們延年益壽、幫助人完成心願的儒艮之箭。
菅生希子看著越來越少的牌子:“島袋小姐,你不給自己留一個名額嗎?”
畢竟在大家的口中,得到神奇的儒艮之箭有著各種各樣神奇的功能。
島袋君惠垂下眼簾:“我的願望,儒艮之箭是無法實現的。”
菅生希子注意到一個有趣的現象:居住在這裡的本地人往往買完之後會立刻離開甚至連寒暄都省下好像在忌憚著什麼。
就在菅生希子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醉醺醺的男人出現在了神社裡,伸出手拿起牌子就要走。
“先生你還沒有付錢。”島袋君惠說道。
醉醺醺的男人眼中閃過凶光:“付錢?我為什麼要付錢?你弟弟欠我一條命,我拿一個牌子怎麼了?”
島袋君惠的臉上露出隱忍的表情,而捕捉到她臉上脆弱表情後酒鬼男的氣焰一下子變得囂張起來,揮舞起了拳頭:“死丫頭,你應該好好贖罪知道嗎?”
島袋君惠閉起了眼睛,但是想象中的痛意並沒有出現。
酒鬼男的手腕被緊緊攥住了,那位一直在神社內參觀的女性擋在了她的麵前。
“這麼不恭敬,就算讓你抽中了儒艮之箭難道你不害怕觸怒人魚受到懲罰嗎?”菅生希子問道。
疼痛讓眼前的男人終於有了幾分忌憚,不再敢隨意出手而是拿起一枚牌子就離開了。
原本想要阻止酒鬼男的菅生希子看著拉住她胳膊的女孩:“真的不去阻止他嗎?”
島袋君惠搖了搖頭:“沒關係。”
似乎是因為狼狽的模樣被她同時看到了兩次,島袋君惠深吸口氣:“那家夥說的沒有錯,是我欠他們的。”
“兩年前,我弟弟殺了那個大叔的女兒和島上其他兩個女孩,三個被害者都是我的好朋友。”
菅生希子愣住了,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一段往事。
“島袋小姐,你沒有想過離開這裡去彆的地方開始新生活嗎?”菅生希子問道。
“我弟弟這兩年一直在外潛逃,我總覺得他會回來找我的。”島袋君惠看向醉酒大叔離開的方向:“而且他說的沒錯,我是在贖罪。”
“那不是你的錯誤。”菅生希子說道。
“可是我因此而感到愧疚。”島袋君惠說道。
菅生希子看著島袋君惠突然想起了過去的自己,很多事情長大之後才會明白,比如這種情況下道德感高而且善良的人往往會比作惡者付出更多代價。
不應該是這樣的。
“婆婆要睡醒的,我去樓上準備晚飯。”島袋君惠看了看手表後一臉歉意的往樓上走。
而菅生希子也識趣的離開了神社。
夜幕降臨後,船上的監視器和雷達終於發現了一個向人魚島方向遊去的蹤跡。
組織內的成員都坐著遊艇出發,準備從各方麵包抄這家夥。
琴酒掛斷了電話把隻剩下半截的香煙碾碎,站起身:“今晚的人魚祭典我們也參加。”
島袋家的人會主持在自家神社舉辦的人魚祭典活動,島袋徹回到小島是為了見家人,他的弱點顯而易見。
琴酒看向站在身後的人們:“伏特加,帶上雪莉一起去。”
宮野誌保眉頭皺了起來:“我對活動不感興趣。”
“兩年前,人魚神社後麵的倉庫發生了火災,大火被撲滅後發現了一具燒焦的骸骨,隻有上半身的骨骼和人類一樣。”琴酒簡短的說道。
“當地有法醫學知識的醫生判定這副骸骨不屬於人類,島袋家於是在神社後的瀑布後麵立碑。”琴酒看向皺著眉頭的小女孩:“那位先生想要一個答案。”
琴酒、伏特加、雪莉三人同時坐一條船前往了熱鬨的人魚島。
同時,組織在人魚島海邊找到了上岸的痕跡和衣服的碎片。
一小時後。
人魚祭典正式開始。
熱鬨的慶典儀式開始,各種顏色的煙火照亮天空。
伏特加一聲不吭的用鐵鍬挖著墳,努力不發出聲音讓身邊的雪莉心情更遭。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手中的牌子上,期待自己會是獲得儒艮之箭的幸運兒之一。
也有極少數的人不是這樣,比如掃視周圍一圈後一直閉目思考的銀發男人。
比如一直把自己藏在陰影中,悄咪咪觀察著戀人的菅生希子。
在人魚島海邊,小部分的組織成員一直沒有停止搜尋。
這讓大家忍不住偷偷抱怨,畢竟沒有人敢在琴酒麵前嚷嚷:“不是島袋徹都發現了嗎,為什麼一直還讓我們找。”
“島袋徹從實驗室中逃出來後,除了中木倉那次之後就沒有人再親眼見過他了。”金發小麥色皮膚的男人打斷了這幾個人的談話。
在這方麵,安室透讚同琴酒的謹慎。
因為他們到現在還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沒有親眼看到島袋徹到底隱藏到了哪裡。
然後遠方傳來的驚呼聲。
安室透的臉色一變跑了過去,發現在兩塊礁石中間那小到隻能由小學生穿過的狹窄縫隙裡,泡到浮腫的人正隨著海水不斷漂浮。
將人翻身過來後,從腫脹的臉上能辨認出他的身份。
安室透的心沉了沉。
按照他瞳孔的狀態家夥死了至少超過24小時了。
那如果島袋徹一天前就已經死了,那組織一直在追尋的那個究竟是什麼?
長壽婆舉行的慶典還沒有結束,琴酒就失去了興趣離開了最熱鬨的瀑布之下轉身向神社內而去:那裡有一本記錄著曆年參觀者名字的記錄簿,他之前看到了某位著名銀行家的名字。
琴酒直覺也許他能夠通過這個名單收獲到一些重要的東西。
菅生希子沒想到自己能夠抽中儒艮之箭,在大家羨慕的目光中她把東西送給了代替長壽婆匆匆過來的巫女:“島袋小姐,這個許願的機會送給你吧。”
島袋君惠楞了一下,然後露出歎息一聲:“如果儒艮之箭真的能夠實現願望,那我希望傳說中的人魚能夠再次在這座小島上出現。”
這樣一來,就算她離開這個小島人魚也能為島上的人們帶來源源不斷的遊客和財富。
島袋君惠鬆開合十的雙手後,菅生希子的臉色變了。
她感覺到在大海中,有非常濃烈的靈魂在逐漸靠近。
菅生希子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是她隱約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挖墳是個非常煩躁的工作,宮野誌保跑到了瀑布邊僻靜的地方抽煙。
然後幾分鐘後,她臉上的表情變得古怪。
在嘩啦嘩啦的流水聲中,宮野誌保聽到了清晰的咀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