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作為一個從小就在實驗室中長大的經驗豐富的科學家,宮野誌保覺得背部泛起涼意。
因為這種咀嚼聲不像是在觀察室內經常能聽到的那種齧齒類動物進食時發出的聲音,反而讓宮野誌保想到在國外留學時和朋友們去野生動物園時的經曆。
坐在觀光車上,近距離的看著野獸將獵物撕成適合咀嚼的大小。
這種聲音,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宮野誌保停了靠近的腳步,因為她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死亡,肉眼所無法看到的死亡。
參與穿著傳統服飾的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完全沉浸在盛典的氣氛中,對於即將到臨的災難一無所知。
渾濁的海水拍打著岸邊白色的沙石,不止將海上的垃圾留到了岸邊,還將一些畸形人身魚尾的怪物帶到了小島上。
這些怪物的外形像極了傳說中的人魚,不過從那尖銳閃爍著寒光的利爪和猙獰的獠牙都能看出這怪物不像傳說中那般無害。
正相反,殺機四伏。
而現場唯一能夠看到這可怖一幕的隻有菅生希子,她看到了怪物胸口的空洞也一瞬間弄清楚了它們的身份。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一大批像是傳說中生物的虛被吸引來到了人魚島上。
人魚的傳說在島上流傳百年之後,人魚真的出現在了人魚島上。
裙下的黑色觸手感受到了食物的味道非常興奮,而菅生希子臉上的表情則非常慎重。
她現在已經清楚虛的本質是不完整的人類靈魂這種事情,而這種情況下為了不讓虛造成更大的影響會有死神出現。
菅生希子難免感覺到心虛。
靈壓可以偽裝,相貌也可以偽裝,但如果來到這裡淨化虛的派遣死神發現了她留下的痕跡,那就麻煩了。
話雖如此,可是完全沒有辦法袖手旁觀。
因為菅生希子想不到,這個島上除了人類的靈魂還有什麼會吸引虛來。
而就因為看不到虛,島上的人們都危險了。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被盛典的氣氛所迷惑什麼都無所察覺。
在高處的瞭望塔架好狙擊木場的赤井秀一皺起眉頭,突然出現的風把黑色的發絲吹拂而起。
作為一個合格的狙擊手,任何細節都會給結果帶來微妙的影響,比如溫度、比如風向和風速。
赤井秀一看向大海的方向,那邊突然起風了。
不能使用斬魄刀和鬼道很大程度上局限了菅生希子的力量,黑色的觸手蠢蠢欲動爭取及時扼製住即將發生的災難。
在那之前,菅生希子要先確定阿陣的安全。
“沙灘上這些痕跡好奇怪,難道說附近的野生動物來這裡吃了島袋的肉嗎?”一個男人不確定的問道。
安室透聞聲看向沙地上的痕跡:非直線不連續的痕跡有汽車輪胎寬細,而且深淺不一。
海風把金發吹起,四周的人發現行動組這個一向冷酷又胸有成竹的小麥膚色青年此刻臉上帶著幾分不確定。
“這種斷斷續續非直線的痕跡,不像人類而是有鱗片的爬行類動物留下的。”安室透說道。
路人a看著地上輪胎印寬細的痕跡咽了咽口水:“這麼寬的痕跡,難道說島上有巨蟒或者大蜥蜴嗎?”
一旁的人立刻反駁道:“笨蛋,蜥蜴可是隻會在熱度生活,霓虹怎麼會有。”
安室透沒有給這兩個家夥做知識科普的打算,不過他對這倆人的話都讚同一半。
來這裡之前安室透就做過調查,人魚島上之前並沒有出現過巨蟒和大型蜥蜴的記錄。
“先把這裡的情況彙報給總部。”安室透對身邊的人說道。
他們此行的目標是將島袋徹活著帶回實驗室,而作為日本公安的他其實內心也有個想法。
比如趁著這個機會,把掌握著組織人體實驗過程和情報的犯人拿下,這樣會幫助他們更好的了解黑衣組織,然後加快他們從內部瓦解這個黑衣組織的速度。
小麥膚色的青年在心中歎了口氣,拿出了電話。
“琴酒,我們在人魚島東岸的礁石縫隙中找到了島袋徹的屍體。
按照屍體腫脹的模樣推斷,他的死亡時間超過了24小時。”熟悉的男聲從電話那頭傳來。
“在礁石邊的海灘上發現了五十厘米寬的不規則痕跡。”安室透補充了一句。
因為海風的關係,電話裡能夠聽到一些雜音。
原本正在一行一行人魚祭典登記簿的黑澤陣停頓了一下,黑色的皮手套離開了紙麵推開了一邊的窗戶。
銀發的男人一臉平靜:“把島袋的屍體帶回去屍檢,派人沿著痕跡繼續尋找。”
安室透的心沉了沉,他清楚琴酒在懷疑什麼,那也是他之前心中出現過的念頭。
也許不是野獸,而是人類。
比如島袋徹在潛逃途中幫助他的家夥,一個對於島袋徹的經曆和組織的事情有淺層了解的家夥。
在同伴死後用袋子裝著島袋徹然後拖拽到這裡拋屍的可能性也不會是0。
因為海水的原因已經沒有辦法從島袋身上的屍斑的位置判斷他之前是否被裝在什麼東西裡或是刻意送到這裡。
如果這麼說的話,那在島袋死後組織仍然追蹤到的各種信息和情報也一下子就非常合理了。
有第二個人的存在。
漁船都已經回到了島邊,而因為人魚祭典的關係最近的一班船是在一小時後。
安室透看著新鮮的拖拽痕跡,如果第二個人真的存在那麼他絕對還沒有離開人魚島。
走在人群最後麵的安室透單手插在兜裡,手指熟練的打出一串亂碼發送到一個號碼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們的人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眾人追尋著拖拽的痕跡,發現這些痕跡似乎是朝著小島中心的方向而去。
不是所有人都對人魚祭典感興趣,比如人魚島上商業街上經營店鋪的人們。
“人魚之箭這回的幸運得主已經選出來了,真是好運啊畢竟那東西在外麵都被炒到了幾百萬。”一個中年女人看著手機說道。
旁邊的男人停下擦拭桌子的動作好奇的問道:“這次的幸運兒是誰啊,有我們認識的人嗎?”
島上有一些遊手好閒的中年人喜歡去人魚祭典湊熱鬨,希望能夠幸運抽中發一筆橫財。
“都是來島上玩的遊客,有個遊客把自己抽中的人魚之箭送給了君惠。”女人說著笑容中露出了幾分憐憫。
一旁她的丈夫也歎了口氣,相視一眼後臉上掛上了同樣稀薄又廉價的憐憫:“君惠那孩子可真辛苦啊——”
剩下的話還沒有說完,異變就出現了。
風鈴聲響了起來,夫妻二人以為是有客人進來看向門口的位置,卻隻看到了自動打開一條縫的門。
“是風吧,晚上的風大。”女人說著向前想要把門關上繼續剛才的聊天。
幾秒後,由各色海邊礁石壘成的牆壁和擦到透亮的玻璃門直接全部變成了碎塊。
就好像有透明無形的卡車直接撞了上來,那巨大的衝擊力將二層小樓直接變成了一片廢墟。
不過在巨大的煙花聲下,很少有人注意到了這不協和的聲音。
因為大部分的遊客都集中在瀑布邊的人魚祭典。
黑色
是最好的偽裝,燈光所涉及不到的底下管道中黑色的觸手不斷生長,有力的如同大地的脈絡在人魚島上無限蔓延。
無法進行有效的攻擊,就沒有辦法高效的解決這些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