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瘋了(6)(1 / 2)

陸澤慢條斯理的撩起長袍前麵的一片,跪在地上,“請父皇廢黜兒臣的太子之位。”

“好,既然你這麼不在乎這個太子之位,朕就成全你!”

皇上說著就要下令。

皇上本以為朝中的人隱隱都由以太子為首之勢,他這麼提出肯定會引來眾臣反對。

沒想到,屁都沒有一個。

一個為太子說話的人都沒有。

他心驚肉跳的看過去,百來位官員啊,竟安靜的像一尊尊雕像。

如果現在廢黜太子誰得利最多?

皇上猛然看向四皇子,他站在眾大臣之前,氣定神閒。

難道,他的兩個兒子竟然早就已經聯盟?

一絲鮮血從皇上的嘴角流了出來,福東海立刻高喊退朝,扶著皇上去內殿召太醫。

陸澤無奈的站起來,走之前深深的看了四皇子一眼。

事實證明皇上想多了。

四皇子和陸澤與其說是合作,不如說是相互試探中建立了默契。

自打陸澤生日宴差點又被坑錢後,四皇子第一次上了太子府的門。

一進門,陸澤就熱情的拉著他打馬吊。

四皇子那個內心的酸楚啊,他家大哥對馬吊還真是愛的深沉。

四皇子認真的推辭,並說道:“太子大哥,弟弟今日是想和你開誠布公的聊一聊。”

“牌桌上聊。”

“太子。”

“不上桌不聊。”

無奈,四皇上又被拉入了火坑。

幾圈麻將下來,四皇子和陸澤相當開誠布公,他問啥,陸澤答啥。

四皇子問,“今日大哥自請廢黜太子之位沒有成功,大哥似乎相當失望?”

“然。”

“這太子之位,大哥就這麼不想要?”

“是。”

“既然如此,大哥可否給弟弟我?”

陸澤答的坦誠,四皇子問的更坦誠。

兄弟之間,如果沒有利益衝突,當真不需要劍拔弩張。

陸澤摸出兩遝欠條,像看大肥羊一樣的看著四皇子,“這些欠條,你幫我把債要回來,或者你自己買回去,你想要的東西就儘皆可以拿走。”

逗呢?

你不如要半個國庫算了!

四皇子內心萬馬奔騰,沒聽戶部說國庫空虛嗎?

幾圈馬吊下來,四皇子又輸了小一萬,他把牌一推,不打了。

太吃虧了。

這太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牌神下凡,把把都贏。

肯定是作弊了!

他堅決不承認是他牌技差,就是作弊了。

四皇子悲傷的回府,抱著孟青撒嬌,“青青,我被人欺負了。”

正在畫山水圖的孟青一頭問號。

她家的這個相公哪哪都好,就是時不時的要作一下。

孟青抿唇一笑,將毛筆放下,“誰欺負咱們四殿下了?我去幫你教訓他。”

“太子。”

“太子怎麼了?”

“太子打馬吊作弊,贏了我好多錢,還逼我買他手裡的爛賬。”

孟青無奈極了,“要不這樣,我去請教太子妃,請她把打馬吊的必勝技巧教給我,等我學會了再教你和母妃好不好?”

聞言,四皇子愣了愣,“你和太子妃很要好?”

孟青純淨的眼睛閃動著亮光,“太子妃人很好啊,總是溫溫柔柔的笑著,她雖然不會說話可是會寫字,我們很投緣。”

“你們都聊了些什麼?”

“也沒什麼啊。”見四皇子放開了自己,孟青拿起一旁的毛筆在山水畫上補充細節,“就是太子妃有些苦惱,說太子想辭官遊玩,可是父皇不批。太子妃勸太子要以江山社稷為重,肩負起太子的責任。

可是太子說,當皇帝起的雞早,睡的比狗晚,辛苦工作,吃力不討好,還容易被後宮算計,整天被困在皇宮裡,出去遊玩一趟,前呼後擁,幾年一次還不得痛快,哪比得上千裡江山,暢快淋漓。太子妃也覺得太子說的有道理,所以現在很苦惱,不知道可以找誰。”

“……”

所以,太子是打算拿自己不要的東西換他半個國庫?

陰險!

四皇子默然片刻問道:“你們聊這個?”

“對啊,所以太子妃人很好的,對人也推心置腹。”孟青淡淡的笑了笑,“其實我覺得太子說的也很有道理,我們還交換了很多繡品花樣。”

四皇子再次默了。

這哪裡是太子妃在和孟青聊,這分明是太子授意讓太子妃過來傳達與他聯盟的意思。

虧他前麵試探了這麼多。

四皇子問道:“你以前怎麼不說?”

“你也沒問啊。”孟青一臉坦然的看著他,“殿下,我知道你對那個位子有想法,不過那是你們男人權力的爭奪,我不想把自己和太子妃也卷入進去。

不過,你今日說太子讓你買他手裡的欠條,我大略猜到了一些,太子手裡的欠條對百官有一些牽製,他願意賣給你,就是打算交出位置。所以我想太子妃跟我說的這番話,大概也是想我傳給殿下你的。”

孟青紅唇抿了抿,“殿下,我是個小女人,不聰明,也就能當個傳話的了。”

“你若不聰明,天下就沒有聰明的女人了。”

四皇子抱住她,下巴擱她肩膀上,“我要打馬吊穩贏的秘訣。”

“好啦,知道了,我一會兒就去求太子妃好不好?”

“嗯。”四皇子從喉嚨間悶悶的擠出一個字。

皇宮內,皇上繼續喝藥,藥一次比一次苦,劑量一次比一次大。

太醫跪在地上苦求,“皇上,請你保持心態平和。”

皇上渾身都是虛汗,感覺渾身無力,但是那心火就是下不去。

他這輩子除了被先皇訓斥,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可是,自從太子瘋了之後,他每時每秒都感覺自己的壽命被氣短了!

而這時,齊妃得到消息,抹著眼淚就過來看熱鬨了。

“皇上啊~”

她嚎喪一樣的哭著,“您可一定要保重龍體啊,您這三番五次的吐血,臣妾的心都嬌滴滴的碎了。”

皇上被膈應的一身雞皮疙瘩。

他嫌棄的擺擺手,讓齊妃起來,“你來這裡做什麼?回去。”

“不,臣妾擔心皇上一定要時時刻刻的陪在皇上身邊,否則臣妾寢食難安。”齊妃眼淚嘩啦啦的流,來到皇上的身邊,握住皇上的手,順便把了把脈搏,哦豁,老東西情況不太好哦。

“行了,下去!”

“皇上,那臣妾給你熬的湯怎麼辦?”齊妃撒嬌,“皇上,您一定要保重龍體啊,臣妾聽說太子每天都在鍛煉,身體越來越康健了。”

簡簡單單一句話,皇上感覺氣血上湧。

現在他隻要聽見太子兩個字,腦門全是衝上來的血。

齊妃膈應完了皇上就一臉悲痛,仿佛皇上命不久矣的走了,真是讓皇上看了就喪氣。

更喪氣的是,齊妃哭哭啼啼的和賢妃見了一麵把皇上的病說的要多嚴重有多嚴重,賢妃那個小女人一聽自己的男人靠山要倒了,哭的稀裡嘩啦的就不管不顧的來了。

這可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彆人不知道,皇上身邊的內侍福東海能不知道嗎?

賢妃本就在病重,一臉病容,灰暗難看,再一哭,更喪氣了。

皇上腦門疼,他就是沒被陸澤氣死,也快被後宮的這些女人給氣死了,頂著一張死人臉給誰看呢?

隻要是人就沒有不忌諱死亡的,哪怕是最愛的賢妃,看到這樣的臉心情也非常不好。

第一次,皇上沒有安慰賢妃,讓人把賢妃直接帶回了宮裡。

皇上這一冷落,賢妃感覺皇上不愛自己了,一回宮就哭,哭了一夜,風寒入體,臥床不起。

皇上調養了幾日,總算能上朝了,這一上朝徹徹底底的開啟了聖人模式。

以前,他想圍場打個獵,吩咐下去過幾天去就行了。

現在,不行,那二十個腐儒當堂反對,說聖君絕對不會耽於逸樂。

以前,他想吃點江南的東西,快馬加鞭就送過來了。

現在,嗬嗬,皇上難道是要效仿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嗎?

以前,他覺得累了,想休息兩日,就不上朝了。

現在,絕對不行,先帝親提的勤政為民的匾額還掛著呢!

皇上感覺自己每上一次朝都是受一次氣。

陸澤抄了四十餘個大臣的家啊!

四十多個!

就算是把人提上來補缺,那還差著人呢。

人才是那麼好找的嗎?

就算有人,也不能勝任啊!

偏偏這二十個人,能力是真的非常出眾,不管是貶官還是殺了,到哪兒去找人替代?

難道再開一次恩科?

太子到底是從哪兒找來的這麼些個人才?

皇帝也是人啊,他現在感覺自己連乞丐都不如。

好歹人家乞丐要飯還可以要幾天休息一天,他一個皇帝,天天天不亮就起床,一路折騰到夜半三更還在批閱奏折。

一天工作十個時辰有餘,還全年無休!

不當昏君,基本的放鬆還是要的吧?

太過分了!

他是人啊,又不是聖人!

又是一日雞鳴,皇上賴在床上,一副被上班摧殘到崩潰死也不要去上班的鬼樣子。

他想罷朝。

可是一罷,那二十個人就“臣今日便撞死在這勤政殿上以明誌”。

皇上勤政愛民的慘劇深深的刷新了四皇子對皇位的認知。

終於,四皇子再次找到了陸澤,“大哥,關於你手中的欠條……”

陸澤興奮的拿出來,“準備買了?”

四皇子垂頭,恭敬的說道:“大哥,四弟覺得你說的有道理,皇帝又累又辛苦還不討好,做不了聖人,直接就變昏君,是一個危險的職業,所以,我決定一輩子輔佐大哥,請大哥一定要承擔起太子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