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棲梧的兒子生了下來,柳嫣買通穩婆給捂死了,原身抓住穩婆拷打出真相,柳嫣抱著自己剛出生還沒滿月的兒子苦苦哀求,說都是自己的錯,是自己不對。
張偉彥當然是幫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於是乾脆說讓柳嫣的孩子落在陸棲梧的名下。
陸棲梧答應了。
這事兒就了了。
後來,柳嫣為了爭奪孩子又是各種陷害,甚至有時候老夫人都看不下去了,要杖斃柳嫣,柳嫣哭一哭,陸棲梧就心軟了,為了孩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老夫人,氣的老夫人下定決心再也不管她了。
其實老婦人也不喜歡陸棲梧,沒少折騰她,包括陸澤穿過來時的雪地罰跪也是老婦人下的命令,這一次幫陸棲梧,主要是看不得下賤東西把宅子裡搞的烏煙瘴氣。
沒想到陸棲梧是個腦子不清楚的,氣死她了。
總之,陸棲梧為了柳嫣的兒子多次原諒柳嫣,儘心儘力養大了柳嫣的兒子,甚至在瘟疫中為了柳嫣的兒子害死了自己最小的女兒。
後來,兒子長大,還是更親近柳嫣,對陸棲梧橫挑鼻子豎挑眼。
兒子丈夫都向著柳嫣,陸棲梧在張家活的跟個下人沒什麼區彆。
那時,張家也開始走向了衰敗。
為了幫助丈夫兒子重振家業,陸棲梧在柳嫣和張偉彥的勸說下將兩個女兒先後嫁給了高官,以幫助張家。
後來兒子不小心得罪高官,陸棲梧告禦狀,渾身是傷救出了兒子。
這時候,柳嫣和張偉彥是真的打從心底裡感謝陸棲梧這個偉大而善良的女人,而且陸棲梧也已經快死了。
柳嫣和張偉彥哭著對陸棲梧說對不起,張偉彥甚至還許諾如有來生,定不再負陸棲梧了。
陸棲梧含笑死去了。
那原身在這裡麵到底扮演什麼角色呢?
一個壞人。
陸棲梧是善良的溫柔的包容的大度的,原身就是不通人情的冷漠的自私的,不懂寬容不懂用善良去感化眾人。
而且原身真的有病,真的不通人情。
其實原身不是陸家的親生兒子,是遠方親戚在六歲時過繼的。
過繼的原因是原身有病。
原身的病是打從娘胎裡帶出來的。
他感覺不到周圍人的情緒,也感覺不到自己的情感。
人們都是靠著感覺,共通性來分辨彆人的情緒的,根據感覺來辨彆自己情緒的。
他不行。
他不知道麵前的這個人是高興的,還是悲傷的,還是憤怒的。
隻有這個笑了,他按照分析,笑容代表開心。
可是這個笑是苦笑,他感覺不出來。
彆人搶走了他最喜歡的東西,他不知道那是他喜歡的,隻是會覺得悶悶的,他分辨不出這是什麼情感。
以至於,原身徹底被陸棲梧牽著走了。
陸棲梧告訴他要寬鬆,他不想,但說不出自己的感覺,隻是強調這個人做錯了,陸棲梧說他是怪胎,不懂感情。
他一次又一次的被陸棲梧指責,也覺得自己是錯的,應該當個好人,聽陸棲梧的。
直到,陸棲梧的小女兒死在了瘟疫中。
直到,他偶然聽見張老夫和過來投奔的山匪頭子的對話,知道他的義夫是因為拒絕借錢給張家,所以張家才將陸父的行蹤泄露給了山匪,害死了陸父。
原身要報仇,陸棲梧再次說了自己要以德報怨的理論,告訴他不應該那麼做,他們應該讓張老婦人懺悔,悔改。
原身很痛苦,這種痛苦卻是隱性的。
因為他對痛苦的感知很弱,就是覺得心裡悶悶的,難受,但並不知道為什麼。
就是覺得想報仇,可是陸棲梧說不對。
原身就這樣徘徊在報仇和不報仇之間,看著陸棲梧淒慘的走完了一聲,看著張偉彥和柳嫣在她的窗前和她道歉。
原身想這就是姐姐所謂的以德報怨換來的嗎?
他喜歡這個結尾嗎?
好像不喜歡啊。
而這個時候,原身的妻子通奸,兒子不是他的,又給了他沉重的打擊。
原身愛這個妻子嗎?
不知道。
兒子不是他的,該怎麼辦?
陸棲梧說要原諒,可是他好像不願意啊。
但是為什麼不願意呢?
就是不願意啊。
為什麼一定要原諒?
最後原身以為是他生性本惡,根本不適合做一個好人,陸棲梧卻一直要他做個好人。
所以他遇見616後就許願,他要當一個壞人,要替陸父報仇。
看完原身的一生,陸澤一臉糾結。
且把陸棲梧放一放,就說原身的那個妻子梅香。
當年隻是府內最不起眼的一個丫鬟,她是看準了原身的問題,故意每次都對原身說喜歡,又為了原身要死要活,原身覺得自己又感覺不到愛,也無法付出就拒絕了。
結果梅香找了陸棲梧哭,說此生隻愛原身,若不能嫁給原身就跳井自殺,陸棲梧就去找了原身勸說,說有一個愛他的不容易,他隻要好好對人家女孩子,一樣可以幸福。有個女孩子這麼喜歡原身不容易,更何況原身本來就有病,要惜福。
原身這一生,基本都是被自己感情的先天性殘缺和陸棲梧給坑了。
陸澤從假山中出來,如今的時間點在陸棲梧生了第一個女兒後,被柳嫣偷偷摔壞了陸棲梧給老婦人的白玉觀音,老夫人大怒,讓陸棲梧罰跪。
前世,原身是過來看望陸棲梧知道後就讓陸棲梧起來,然後調查出了真相,緊接著就被柳嫣的哭訴,陸棲梧的善良給揭了過去。
甚至陸棲梧後來還讓原身少來,因為張偉彥知道原身是被收養的,他懷疑原身和陸棲梧之間有私情。
既然陸棲梧那麼大度,乾脆連真相也彆找了,就認了吧。
陸澤轉身就走,直接出了府門上馬車回陸宅。
陸澤回到屋內,坐在炭爐邊暖身體。
爛船還有三千釘。
陸家雖然衰敗,幾座宅子,十幾家店鋪和不少良田還是有的。
當初張家需要求陸家度過難關,如今張家已經今非昔比,是陸家比不上的了。
陸澤目光飄向窗外,那裡的角落有幾隻紅梅,白雪紅梅,是他最喜歡的景兒。
可是……
陸澤手撫上心口的位置,這裡,感覺不到一絲歡喜。
應該是喜歡的,看到應該會高興的。
全都沒有。
“少爺。”這時一個穿著桃粉色棉襖的女孩走了進來,遞給陸澤一杯熱茶,“少爺,管家問,今天的午膳還是在屋內吃嗎?”
這個就是原身前世那個通奸的妻子,梅香了。
陸澤接過茶杯問道:“管家呢?”
“在前院監督掃雪。”梅香說完,拿出一個荷包雙手遞給陸澤,“少爺,這是奴婢親手繡的。”
陸澤沒接,命令道:“讓管家進來。”
梅香用幽怨的眼神看了陸澤一眼,捂著臉仿佛哭了一樣的跑了出去。
陸澤:“……”
這麼蹩腳的演技,也隻有原身能信了。
管家很快來了,他恭敬的對陸澤行了個禮,“少爺。”
“給我重新調個丫鬟。”
管家一下明白了,“少爺,是不是梅香手腳不乾淨?”
“她不是手腳不乾淨,是想當這陸家的主人。”陸澤說道:“也不用趕她出府,送去後院刷馬桶就是。”
“是,我這就去辦。”
沒有了原身的堅持和打岔,陸棲梧實打實的跪到了昏迷。
到底是少奶奶,張家請了大夫,給陸棲梧開了藥。
陸棲梧醒來的時候,整個房子都是冷的,火盆都沒有一個,唯一待在她身邊的是她的陪嫁丫鬟香迭。
她看著這一室的冷清,問道:“夫君呢?”
香迭不平的說道:“小姐,你還念著姑爺,他哪裡管你的死活,現在還在柳嫣那個賤蹄子的屋裡呢。”
聞言,陸棲梧眼淚一下就流了下來,她嘴唇發抖,卻終究什麼話都沒說。
香迭繼續說道:“小姐,你看啊,咱們這裡連個火盆都沒有,這大冬天的是要凍死人的,小姐,這張家咱不待了,帶著小姐回家吧。少爺那麼心疼你,隻要回了陸家,您還是千金大小姐哪裡用得著在這裡受虐待。”
“你胡說什麼,咳咳。”陸棲梧咳嗽了兩聲,“出嫁從夫,我既然已經出嫁了,怎麼能動不動就回娘家?”
香迭扁著嘴,不說話了。
陸棲梧自責的說道:“這次是我沒有保護好送給母親的壽禮,母親處罰我也是應該的。”
“小姐!”
“好了,彆說了。”陸棲梧轉了個身,背對著香迭,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夫君他就那麼嫌棄她臉上的這道疤嗎?
休息了三兩日,陸澤披上厚披風,出去巡查店鋪了。
陸家僅剩的十幾家店,他看了賬本,隻有兩家是盈利的,其他的全部都在虧損。
唯一兩家盈利了還就在當地。
陸澤外出巡查查看,兩家店鋪,門可羅雀,其實盈利也是微利,還費心費力,不如不做。
陸澤乾脆就讓管家著手將所有店鋪關了,又去了百花樓。
這百花樓是柳嫣的娘家百鳳樓的死對頭,柳嫣也算是百鳳樓的當家花魁了。
當年和張偉彥之間的一段風流韻事還被傳為佳話。
這陸棲梧不是要做聖母嗎?
一個柳嫣怎麼夠?
這張偉彥不是完美主義者一點瑕疵都接受不了嗎?
他瞅著那柳嫣長得也不怎麼樣,皮膚上還有雀斑,這相當不好。
不符合張偉彥的人設。
陸澤給了銀子,讓老鴇將所有的姑娘全都叫了出來,一一對話。
這百花樓的姑娘怎麼也有二三十個。
陸澤先看站姿,有那不拘一格的,也有那個大大咧咧的,還有那扭腰翹臀的,更有風情萬種的,最重要的是眼神,透著奸佞的最好。
總共六個,陸澤全都留了下來,給贖身之後,給她們重新取了名字。
紅梅,水蘭,翠竹,香菊,芙蓉,蒂蓮。
六個都是野心不小的人,文靜風騷都有。
陸澤將人沒有將人帶回陸府,全部帶回了彆院,然後找616花一千積分兌換了美容養顏露稀釋之後分給了六個人,讓他們日日塗抹。
半月之後,成效出眾。
六個女孩子摸著自己滑膩膩的臉,看著鏡子裡吹彈可破的肌膚,喜不自勝。
有這等長相,什麼樣的男人不是手到擒來?
緊接著,陸澤就帶著紅梅,水蘭兩個人出門了。
馬車內,陸澤說道:“今天帶你去如今濰城第一富庶之家的張家,張家大公子風流之名在外,能不能把握機會就看你們自己的了。”
紅梅水蘭對視一眼,問道:“陸少爺,咱們姐妹可聽說那張家公子可是你姐夫,這有道是兔子不吃窩邊草,咱們姐妹都受著您的情……”
“張偉彥身邊有一個女人,柳嫣,你們都認識。”陸澤話也不點透,“榮華富貴,大家各憑本事。”
聞言,紅梅水蘭放心了。
原來是這張大公子另擇良人那事兒惹怒了這陸大公子,陸大公子想讓她們姐妹給這柳嫣找點晦氣。
這還不容易嗎?
反正她們姐妹都是賣了身的賤民,跟誰不是跟?
據說這張大公子長得極好,性情也溫柔,是個會疼人兒的。
這張家還有錢,若是真能登堂入室,那也是享不完的清福,何樂而不為?
陸澤帶著人到了門口,家丁通報之後,陸澤讓紅梅水蘭等在屋外,自己進去看望陸棲梧了。
雖說,張偉彥現在有些嫌棄陸棲梧,但到底是自己曾經疼過的正妻,男人的占有欲還是有的。
加上張偉彥早就懷疑眼神和陸棲梧之間有私情,聽到陸澤過來,張偉彥肯定會立刻趕過來。
陸澤坐在床邊,香迭在告狀,憤憤不平的說著這些日子以來張家對陸棲梧的虐待。
陸棲梧隻是眼淚一個勁兒的流著,一句話都不說。
陸澤假意歎了一口氣說道:“出嫁從夫,夫家對姐姐有訓誡,那也是應該的,我一個外人,按照規矩不能插手。”
聞言,陸棲梧有片刻的怔愣。
是,這話是她常說的。
可是人都有私心,關鍵時刻,她還是希望自家弟弟能說一些幫她出氣的話,而不是讓她忍氣吞身。
陸澤這麼一說,讓陸棲梧覺得心口十分憋悶。
果然,這個弟弟是個怪胎。
一點也不懂什麼叫感情。
陸棲梧悶悶的想著。
這時,張偉彥聽見下人的報告跑來了。
他本是氣衝衝地來,卻被兩個站在門外的丫鬟打扮的女人驚豔了。
明眸皓齒,膚如凝脂,真真是那戲本子上說的天仙才有的相貌。
人隻要五官端正,這皮膚白了嫩了美了,就像美顏高度磨皮般,怎麼都美。
這什麼事兒呐最怕的就是對比。
張偉彥看看人家兩個天仙一樣的丫鬟,再看看屋內陸棲梧那病懨懨青了吧唧的臉,還有那燙傷的疤痕,真是倒胃口。
就是他一向覺得最完美的柳嫣,跟這兩個人對比起來,那都是黃臉婆。
張偉彥突然覺得他的前半生完全是在浪費時間,他所尋尋覓覓的最完美的女人此時此刻才遇見。
紅梅水蘭看見了張偉彥,對著他嫣然一笑,露出最美的姿態,勾人神魂。
這時,陸澤和陸棲梧說完話出來了,他保持著和原身一樣的態度,冷冷淡淡的和張偉彥打招呼,“姐夫。”
張偉彥本想對陸澤訓斥兩句,讓他以後不要來見陸棲梧了。
可是想著要向他討人,便忍了。
張偉彥尷尬的咳嗽兩聲,“這是馬上就要離開了?”
“嗯。”
一如既往冷冰冰到無情的感覺。
張偉彥想抽陸澤兩巴掌,他是陸澤的姐夫,也算長輩,居然毫無禮貌。
張偉彥道;“我送你。”
“多謝。”
路上,斟酌再三,張偉彥開口道:“小弟,你的這兩個丫鬟……主要是我的房裡正缺兩個。”
“姐夫喜歡,留下便是。”
陸澤冷漠的態度仿佛說的不是兩個天仙一樣的人兒,而是兩塊墨硯。
果然是不通情趣兒的人。
張偉彥心裡暗罵了一句,笑著說了句多謝,就著人將這兩個天仙兒帶回自己的院子。
陸澤這時說道:“姐夫,我家的幾家店鋪要低價出賣,如果你感興趣,過幾日可到家中一坐詳談。”
“這就賣了?”
“嗯。”
說完,陸澤就走,張偉彥又在心裡感歎道,這小子忒不懂人情世故了,難怪生意越做越差,如今隻能賣了店鋪維持生計。
等陸澤一走,張偉彥急不可耐的來到了自己的院子,紅梅水蘭就站在那白雪之中。
兩人打著雪仗,笑靨如花,燦爛美好。
光是看著都讓人心醉。
張偉彥趕緊讓人準備了紙筆,一揮而就,兩個妙齡絕世美女就活在了紙上。
“哎呀!”紅梅被雪球砸中,叫了一聲,摔倒在地。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