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1 / 2)

屑王之子 夜晚的血 19011 字 7個月前

“今晚就這樣睡吧。”時透有一郎打開了門,對身後已經躺下的弟弟說道,“明天要早點起,後院裡的蔬菜可以采摘了,蘿卜還要澆水。”

時透無一郎聽話的點頭,躺在了靠近屋子裡的那張褥子上。而作為哥哥的時透有一郎,就躺在靠近門的地方。

蟬叫一直很吵,時透無一郎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腦子裡仍舊是天音夫人的事,記得她說他們是劍士的後代,有成為劍士的才能。

不過要斬殺的鬼,到底是什麼樣的呢。因為哥哥很討厭,所以時透無一郎一直沒有敢問。

算了吧,反正這些事與他們無關。不要去管,哥哥會生氣的。時透無一郎歎了口氣,閉上雙眼。身側時透有一郎皺眉瞪了弟弟一眼,身為雙胞胎,他可以從弟弟細微的小動作中察覺到他在思考著什麼。不會去的,他們兄弟是絕對不會加入什麼鬼殺隊。

睡吧,今天又是和往常一樣淡然的日常。

微微發涼的風從敞開的門吹了進來,屋內的熱氣被吹散了一點,正是適合安眠的時候。隻是在蟬鳴中,好像有什麼窸窣的聲音響起,在逐漸靠近。

然後,一個男人走近了,站在敞開的門前。

“嗯?”察覺到的時透有一郎翻身起來,看著不請自入的客人,“強盜?小偷?總不能是買柴的客人吧。如你所見,我們這裡什麼都沒有……”

來客的模樣很古怪,他抓著門框的手放了下來,細瞧發現那雙手根本就是一雙漆黑的爪子,男人的臉也很古怪,呲著一口牙,發出野獸一樣的聲音。

“喂,快點出……”時透有一郎的話還未說完,男人就襲擊了他,隻眨眼的功夫,時透有一郎的左手臂被撕扯了下來,飛濺出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地板,也染紅了時透無一郎的眼睛。

時透有一郎發出慘叫,被弟弟抱在懷裡,時透無一郎還未理解現狀,就聽眼前的惡鬼出口抱怨道:“吵死了,彆鬨啊,反正你們這些窮鬼一點用處都啊————”

轟隆一聲,一個小卻很有力的身軀撞破木楞窗戶衝了進來,進屋從惡鬼身邊掠過時一個拔刀斬,將惡鬼的四肢與頭顱齊齊斬下。

速度之快,等那惡鬼的頭在地上滾動時,口中還在吐出‘窮鬼’的話語,等他看清自己逐漸分離的身體,才意識到自己被砍了,發出比時透有一郎還要響亮的慘叫聲。

然而狠狠削了他的豆丁卻背對著惡鬼,站直身體,開始自己的台詞:“終於讓我找到一隻惡鬼了,真不容易。想要在我麵前吃人,哼,你……”男孩終於轉過身,看到的卻是正在消散的惡鬼。

奈良善:……

“等等我還沒說完!!!”奈良善揮舞著手裡的日輪刀,“這把刀是我從鬼殺隊搶來的我還沒加入鬼殺隊所以我現在是孤身一個行動……你能不能消散的慢一點!!!!”

風吹了過來,將惡鬼剩下的那點黑渣渣吹了個乾淨。

奈良善:……

怒而摔刀:“瑪德,弱雞!!”

一直以來不是和上弦打架,就是和鬼燈互懟,奈良善顯然還沒了解更大眾的鬼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垃圾水平。

他壓根連月之呼吸的型都沒用上,那就是普通到無法再普通的拔刀斬,就是拔出刀後隨意砍了幾下,這惡鬼不僅一刀都沒接下來,甚至連掉了腦袋都沒反應過來?

和這樣的貨色打架,真的能變強嗎?

問,捏死幾隻螞蟻可以增加自己的臂力?

一輩子都增加不了吧!不如還是回無限城和黑死牟老師對砍?

心好累。

時透無一郎終於回過神,抱著哥哥開始哭泣,聽著他念叨著草藥的時候,時透有一郎拉住了弟弟的手,對他搖搖頭。

天色已經晚了,而且惡鬼既然來了一隻,保不定外麵還有一個,為了失去一個手臂又即將死去的哥哥冒險,是愚蠢的行為。就像是父親那樣愚蠢的行為。

“沒、沒關係的,就算我不在了,隻要你一個人,一定會被保佑,你和我不同……”時透有一郎對弟弟說道,當他終於講完‘無一郎的無是無限的無時’,奈良善很不會看氣氛的走到少年身後,捏著一朵花。

“那個,不好意思。”奈良善說道,“遺言可以幾十年後再提,現在早了點。”

時透無一郎一臉懵的看著男孩。這個男孩很矮小,年紀大概不超過十歲,卻拿著刀,這就是劍士嗎?

劍士都這樣厲害嗎?

不,奈良善是例外,順便一提,他差不多十七歲了。

奈良善將那朵花放在了時透有一郎的傷口處,花消散變成了粉紅色的光點,點點光輝落在斷臂的少年身上,傷口快速愈合,甚至手臂也在一陣光芒閃過後,恢複原狀。

看著竟是比原來還要健康。

時透有一郎因失血過多而渙散的神誌逐漸變的清晰,他眨了眨眼睛,驚訝的看著自己的手臂,動了動手指,又抬頭看著奈良善,信息量過大到腦子有些空白。

“樹精的祝福,僅此一朵。”奈良善說道,“所以再受傷的話,就自負吧。”

終於回過神的雙胞胎對奈良善行了一個大禮表示謝意。

奈良善搖搖頭:“順手而已。你在我麵前被惡鬼殺死的話,就太墜我名聲了。”

“你是鬼殺隊的人嗎?”時透無一郎問道。

“不是,我沒加入鬼殺隊。”奈良善說道,“鬼殺隊的人太弱了。”

時透無一郎眨眨眼,弱?嗯,和剛剛那個動作比起來,很多人會顯得弱吧。奈良善衝進來的時候,不僅鬼沒發現,他也沒有發現。直到鬼的頭掉在地上,他才反應過來,自家窗戶被人衝破了,有人進來斬殺了鬼,在他憤怒之前。

“非常感謝您救了我們。”時透有一郎對奈良善說道,“我叫時透有一郎,這是我弟弟無一郎。剛剛那朵花,一定很珍貴吧,抱歉,雖然很想報答您,但是我們……”少年的話語一頓,有些羞窘。就如奈良善看到的,這間房子裡簡簡單單,稍微高一點的木榻,角落裡的破櫃子,隨便堆砌的灶台和切菜的桌子,連兩把椅子都沒有的小屋,就是這兩個少年的全部財產。

若是有錢,父親就不用親自在暴雨中采藥,而是去山下的鎮子上去買了。

“我自身的價值,都不如那朵花。”時透有一郎低聲道。

“哥哥……”

奈良善歪頭:“價值?我看人可不看價值。這世界上的人隻分兩種,有害的和無害的。你們屬於無害的。”

時透有一郎驚訝的看向奈良善。

“而且這朵花是這座山的樹精給我的。這是她的好意,我沒好意思告訴她,我可能用不上。”奈良善說道。被砍掉頭不知道會不會死,不過被砍掉四肢,捅穿腹部傷及內臟的傷勢已經被迫嘗試過了,都能自愈。

“現在能救你一命也算用得其所。”奈良善歪頭道,“真想感謝的話,就信仰樹精吧,她叫花靈。信仰對神明來說,應該是很有用的東西吧。”

屋子外麵的樹上,花靈兩隻小手捂住了通紅的臉,很害羞。木靈善意的對她笑了笑。

信仰對神明當然是很有用的東西,不少小神的存在依附於信仰,樹精雖然不靠信仰活著,但是有人敬仰的話,是可以增強力量的。

不過信徒什麼的,花靈表示,以前從來沒有人信仰過她,大家都隻崇拜山神。

“好的,我知道了。”時透有一郎說道。他會每天向神明祈禱,感謝她的祝福拯救了自己的性命。

奈良善撿起刀,唉聲歎氣的彆回了腰間。彆說在惡鬼麵前刷臉,間接讓鬼舞辻無慘知道他沒有加入鬼殺隊。就剛剛那隻鬼看沒看到自己的臉都未知呢。果然還是再找一隻鬼刷一下吧。

不過這座山上,似乎沒有其他的惡鬼了。

奈良善看著破碎的窗戶,撓了撓臉:“那個,時間緊急所以沒走正門。不好意思。”

兩個臉蛋一模一樣的少年以同樣頻率搖頭。

“你要走嗎?在這個時間?”時透無一郎問道。

“夜晚正是惡鬼的時間,而且……我不確定我的臉有沒有被看到,如果被看到的話,這裡很快就會有上弦來了。”奈良善說道,“你們和我一起離開吧。短時間內彆回山上來了。”

時透有一郎:“上弦,是什麼?”

“簡單點講,就是比剛剛的家夥厲害百倍的鬼。”奈良善回答,“我現在是屬於被厲害的惡鬼追殺的情況,鬼之間消息是共通的。恐怕很快就有更厲害的鬼聽聞消息趕過來。若是在城鎮還好些,他們不會大肆殺戮吸引人們的注意。但是在山上隻有你們兩個,就會很危險。”

時透無一郎:“這樣的惡鬼有很多嗎?你也是……被惡鬼殺死家人後,才開始殺鬼的嗎?”

“……算是吧。”奈良善說道,“你們不一定要強求自己走這條路,很要命的。我是除了這條路,已經無路可走。”

“我也要去殺鬼!”時透無一郎突然很大聲的說道,說完才想起自己哥哥站在旁邊,而他一直很抵製這件事。黑色長發的少年揉搓著自己的手指,對自己的哥哥說道:“抱歉,我知道我一個人……連飯也不會煮。但我還是想……”

“去吧。”時透有一郎說道。

時透無一郎:“……哎?”

“不過,我要和你一起去。”時透有一郎道,“沒我看著,你肯定會像媽媽那樣胡亂撐著,你可以去殺鬼,可以去幫助彆人,但是要答應我,不要勉強自己,必須有我盯著你。”

時透有一郎一直以‘小孩子做不到’為理由阻擋弟弟,但是現在,麵前拿著刀的孩子還不到十歲,卻已經在斬殺惡鬼了,而他們就是被這樣的小孩子所救。相比較之下,總感覺自己很卑劣,很自私。以前時透有一郎會想,卑劣也好,自私也好,隻要能保護唯一還在身邊的弟弟,哪怕就是有天譴詛咒,也自己一個抗。

然後,這樣的他,被樹精的祝福拯救了。

這世上,真的有神佛嗎。

“你們決定和我離開了?”奈良善問道。

兩個黑長發少年跟著點頭。

“行吧,看在你們身上的氣息很熟悉的份兒上。”奈良善叉腰,仰頭看著兩個少年,“我就帶你們一段時間。”

雙胞胎齊齊疑惑:“氣息熟悉?”

“嗯。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們給我的感覺和什麼人很像。”奈良善說道,“大概是我認識的某人的遠親吧。”是誰呢,按理說他在這個世界,認識的人並不多啊。或許是紫藤村哪位村民的遠親?大家都是窮苦人,有早就不聯係的遠親很正常。尤其是這個時代的人們,常常兄弟三五個,有個妹妹可能會嫁去遠方的那種。

其實是黑死牟後裔的兩個少年對視,時透無一郎說道:“我們沒有其他親人了。”

否則他們也不會兩個孩子互相依靠生活在山裡。

“管他呢,我感覺親切就夠了。行吧,雖然我對這附近不熟,總之先帶你們去安全的鎮子上。”奈良善說道,“你們先收拾東西,我去和新認識的樹精朋友告彆。”

說是收拾,就這一貧如洗的房間裡也沒多少可以帶走的,兩個少年甚至都沒有一套可以換洗的衣服,翻找了許久,也就帶上了家裡殘餘的一點點米,還有幾個蘿卜蔬菜。用小布包一兜,看著很是可憐。兩個少年麵麵相覷,總覺得這樣和這個孩童離開這裡,恐怕是他們要受這個孩子照顧了。誰都知道出門是需要花錢的,而他們的錢也就是幾枚用來買米的一點點零錢,少的可憐。

更加羞愧了。

時透無一郎探頭從破碎的窗戶往外瞧,奈良善正與空氣對話,雖然看不見,時透無一郎卻猜測那一定是傳說中的樹精,不知道會是什麼模樣。

神明是存在的。他們得到了命運的眷顧,所以才會與這個孩童相遇,哥哥才能得救,這麼一想,少年心中有了一點暖意。

奈良善正在和兩個樹精道彆:“我們這就要離開,之後可能會有糟糕的家夥上山,不過那種東西,應該不會在山上久留。”

“路上小心。”木靈和花靈說道。

奈良善:“我會注意的。對了,如果你見到了鬼燈,記得幫我和他轉告一聲。關於地獄的邀約,如果真有一天我能斬殺鬼舞辻無慘,我會認真考慮。不過就算去了,可能也不會立刻定下來長期就職。”

木靈興奮的直揮手:“沒關係,鬼燈大人不會介意打工時間長短。等你去地獄工作後,我們就可以在地獄見麵了,好期待。”

“嗯。”

和兩個小孩子神明道彆,奈良善回到房門口,就見少年們正對著小小的包裹發呆,問道:“在做什麼?”

“在想,還是不要一起行動吧。”時透無一郎說道。

“啊?”奈良善皺眉走過去,隻瞥了一眼就明白了,“害怕花我的錢給我造成負擔?”

兩個少年乖乖點頭。

“嘖。”奈良善將地上的東西提起來顛了顛,憑重量和手感就能猜到裡麵是什麼東西,將包丟給作為哥哥的時透有一郎,“拿好東西,走了。”

時透有一郎愣了愣,還未明白奈良善的意思,就聽到眼前的男孩說道:“我還沒自我介紹過吧,我叫奈良善,今年十七歲。”

才十一歲的雙胞胎:……????

“貨真價實的十七歲。”奈良善凶狠的瞪眼,“認真的,沒開玩笑,單純是從握刀的時間開始算起都已經超過十年了,正經學習劍法也有九年。隻是因為某些原因,我的身體停止了生長,所以不要覺得依靠我有哪裡丟人。因為我比你們都大!!!”

已經震驚的無法說話的兩個少年:……

“行了,走吧,先去山下的鎮子上巡邏。希望能再多一個鬼可以斬殺。順便路上,給你們講一下關於鬼的常識。還有你們都得習慣夜晚趕路,鬼都出現在夜裡,不熟悉黑暗可是最要命的事。”奈良善往前一邊走一邊道,回頭發現兩人竟然還楞在原地,瞪眼,“傻站著乾嘛?走啊。”

兩個少年終於回過神,一個背起包,一個小跑跟上。奈良善打量著身側兩個少年的穿著,還有他們腳下草編的鞋子,簡單又破爛。等到了白天,鎮子上的店鋪開門後,先去給兩人置辦一身衣服吧。斬鬼先不提,趕路的話這一身也過於簡單了。

下山花了一點時間,因為天色太黑,認不清路,時透雙胞胎走的非常緩慢,他們拚命的加快自己的速度,想要跟上奈良善,不成為他的負擔。不過一個體能已經超出人體極限,又時刻保持著圓的人,是兩個少年怎麼也比不上的。

“我們不著急,可以放慢腳步。”聞到一絲血腥味的奈良善對時透有一郎說道,“小心腳下。受傷了反而更影響前進的速度。”

時透無一郎:“哥哥,沒事吧?”

時透有一郎微微蹙眉:“沒事,我會小心的。”

奈良善停下了腳步,摸出一小包藥粉來遞給時透有一郎:“先敷上。”

接過藥粉的時透有一郎情緒有些低沉。

“欲速而不達。反正,在我把你們丟開之前,會好好操練你們的。”奈良善嘿嘿一笑,“到時候可彆喊苦。”

在山上稍微休息了一會後,三人繼續出發,奈良善一路上講解著鬼的事,很快就下了山,來到山腳下的鎮子上。原本安靜的鎮子路邊竟然有一個人提著燈在等待。那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人,穿著淺色印花的和服,一頭白發,就如白樺樹妖精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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