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青靄(四)(2 / 2)

頂級偏愛 荒川黛 9511 字 4個月前

陸黎書沉默片刻,問他:為什麼這麼覺得?

許青靄也沒覺得被他晾著有什麼,幾乎是秒回:哦,我見過他兩次。

陸黎書:兩次就覺得他討厭你了?

許青靄:我對人的情緒很敏感,第一次他連口都沒開過,第二次更恐怖,看我的眼神就想要把我弄死一樣。要不是我隻跟他侄子在一起過,我都懷疑我是不是綠過他。

陸黎書有些頭痛。

許青靄又說:你說他是不是很討厭我。

陸黎書不自覺伸手揉了揉額頭,無奈地想這小孩兒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大了力氣才能夠將想要撬親生侄子牆角的想法壓下去。

究竟知不知道他深夢中才能肆意放任自己將他折騰到哭饒的欲望有多強烈。

陸黎書將要緊的兩份文件簽完,看完他發來的消息一並回複:也許他不討厭你,隻是看起來冷一些。

許青靄完全不信:不可能,他一定討厭我,那次我住他家裡,半夜餓了起來找東西吃,他下班回家看見我,特彆凶地讓我穿衣服。

許青靄:我又沒有光著身子,他說得我跟沒穿衣服一樣。

陸黎書記得那次,公司有個案子出了點小問題,他加班到淩晨三點多才回去,摘了眼鏡邊揉脹痛的額角邊進門。

他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以為進了賊,結果一抬頭就看到一雙筆直修長的腿,在落地窗的月光下白膩誘人。

許青靄隻穿著件寬大的白襯衫,堪堪遮住屁股,嘴角還沾著牛奶,嫩紅的舌頭一閃而逝卷走那一小片白色液體。

心火倏然點燃。

許青靄聲音好聽,鼻音裡帶一點噥噥的撒嬌意味,黏糊糊喊了聲:“二叔。”

那一聲二叔像隻柔嫩而軟膩的手,狠狠在他心上揉了一把,搓起更大的火苗,燒得陸黎書喉頭滾燙。

陸黎書費儘力氣才勉強讓自己不要對侄子的男朋友有過多幻想,硬生生彆過頭放冷聲音:“以後彆在這裡穿成這樣。”

因為真的……

很欠/操。

許青靄還在發消息:他們高嶺之花毛病怎麼那麼多,你都不知道他一天到晚西裝革履嚴謹清冷,就好像從來不會失態、不會失控一樣。我不就沒穿褲子嗎,我又不是沒穿內褲!

陸黎書輕舒了口氣,看著屏幕上許青靄的控訴有些好笑,他可不是不會失控。

是怕嚇到你。

一時之間,陸黎書發覺自己沒辦法把並不討厭他這件事說清楚了,很沒有辦法地反問他:那你呢?很討厭他嗎?

許青靄好像在故意裝傻,發過來的字帶著點兒狡黠:誰呀?

陸黎書沉默片刻,回複:你男朋友的二叔。

許青靄反駁他:是前男友了,你要說清楚的!

陸黎書勾勾嘴角,輕笑回複:嗯,我下次說清楚。

許青靄腦海裡忽然浮現陸黎書的臉,清冷而硬朗的長相,絕對的壓製力與掌控感讓人不自覺想要臣服在他掌下。

如果說討厭,更多的是怕,陸黎書身上好像有一種無法言明的威懾力。

那種感覺他說不好,就像是一個心冷手狠的獵人,掐住獵物的脖子飼養玩弄,以鞭子以訓誡,全權掌控對方的生死與意誌。

許青靄對情緒和危險都很敏感,總覺得陸黎書不是輕易可以招惹的。

一旦接近了,他會失去自主權。

許青靄戳戳鍵盤,打字:當然討厭啊!老男人那麼凶!不過好在我和他侄子分手了,以後也不會有機會再見到他。

消息一出來,陸黎書臉色立刻變得不太好看。

進來拿文件的秦纓被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問他:“陸總,報表有什麼問題嗎?”

陸黎書神色一斂,說:“沒事,拿出去吧。”

許青靄看S遲遲沒有回複,連續解釋了好幾句不是說他老,沒有映射他之類的,讓他不要生氣,隻針對陸黎書。

陸黎書:……

許青靄:我要到他家了,希望他不會幫侄子罵我。

陸黎書有些生氣也有些好笑:去吧,不會罵你。

許青靄下了車,等蘇希搬箱子的間隙裡小聲給S發了一條語音:“真的嗎?如果他罵我你要哄我嗎?”

S:不一定。

許青靄聲音裡藏了些不滿:“為什麼不一定呀。”

S:因為不太想。

許青靄隱約覺得對方好像不太高興,懷疑是自己剛才那句老男人戳他痛處了,於是按住語音說:“你生氣啦?我不是說你老,我是說陸黎書,你和他不一樣。”

S:怎麼不一樣?

許青靄說:“你很好。”

S:哪兒好?

許青靄理所當然又誠懇,甚至於沒有半點遲疑地說:“你救了我啊。”

陸黎書有些怔然,少年心思純淨坦誠,對善意的判定簡單得讓人咋舌,他隻是隨手救了他就被稱作好人。

陸黎書問他:救了你就是好人麼?

“當然啊,你連陌生人都會救,還在醫院照顧了我一夜,壞人哪有那麼多耐心,而且……”許青靄舌尖抵在牙齒上,隔了一會才說:“我相信你。”

陸黎書莞爾,他就沒想過自己是有所預謀。

許青靄看他不鹹不淡,瞄了眼正付車錢的蘇希,在驕陽下藏著幾分赧意小聲說:“我叫你哥哥好不好啊?”

陸黎書聽見語音的一瞬耳朵像是被小動物柔軟的舌尖舔了一下,幼嫩而柔軟的觸感,帶著怯怯的濕意與黏糊。

他說:我的年紀可以做你叔叔。

“不許記仇。”許青靄下意識哼了聲,又說:“占便宜,你怎麼不說可以做我爸爸?”

陸黎書:……

許青靄覺得他好像有點噎住了,故意問他:“你喜不喜歡彆人叫你爸爸啊?我聽說很多男人都喜歡彆人叫爸爸。”

陸黎書指尖摩挲著屏幕,舌尖抵在牙齒上看許青靄說些不著邊際的話,給他回了一個:……從哪裡聽來的。

許青靄看對方啞口無言的樣子忍不住翹起嘴角:“你怎麼老是打字啊?是不是不方便說話?你可不可以現在就跟我說話呀?給我一點勇氣去麵對前男友的變態二叔。”

陸黎書連續聽了兩遍語音,鬆開了按住語音的手,改成打字。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