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青靄落池上(二)(2 / 2)

頂級偏愛 荒川黛 14016 字 5個月前

費於明“嘶”了聲,蘇希和陳克的臉色也變了,陳菲這才發覺自己說錯話,臉色霎時慘白,跌坐在椅子上。

學生們竊竊私語,眸光從許青靄到陳菲身上反複審視探尋,試圖編織出一個完整的事件脈絡,每個人臉上全是毫不掩飾的興奮與好奇。

“顧澤被退學跟許青靄有關啊?”

“海下灣會所?”

“什麼意思啊?顧澤騙許青靄去海下灣給人乾什麼?”

“那天晚上我看到費於明他們很著急的出校門,回來的時候都沒說話,許青靄好像還很不舒服,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費於明說:“陳菲,你他媽有病是不是!”

陳菲被他罵得一哆嗦,抬起頭來看向許青靄時瞳眸顫了顫,帶著些委屈與惶恐:“對不起,許青靄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想跟你道歉,我真的不是有意說出來……”

她說不下去了,捂著臉嗚嗚地哭。

“不是,費於明乾嘛這麼罵班長啊?到底什麼事啊這麼嚴重?富二代了不起啊就這麼罵人?”

“對啊,有什麼事說清楚唄,罵人算什麼啊。”

“陳菲說想幫許青靄,那肯定也是好意啊,幫人還幫出仇來了?真是不識好歹,而且聽說他以前被人包養過,而且他還跟陸許琛談戀愛,誰不知道陸許琛家裡有錢啊。”

“聽說分手了,搞不好也是欲擒故縱,想要更多錢罷了。”

“我那天在校園牆看到陸許琛給他送花,他還接過去了,誰分手了還收前男友的花啊,也沒那麼清高啊。”

蘇希越聽越火大,“嘖”了聲就要去擼袖子。

“沒完了是吧,誰他媽再說一句包養,我弄死他。”

“蘇希。”許青靄伸手攔住他,衝他搖了下頭,“我來。”

蘇希狠狠衝著椅子踹了一腳泄憤,“給他們臉了,天天在這兒嚼舌根。”

陳克也拉住他,低聲說:“讓青靄自己解決。”

許青靄撥開蘇希,彎腰將椅子扶起來,然後走到講台上看著教室裡的同學,嗓音清晰不急不緩地開口:“我,沒被包養過。”

教室裡很安靜,每個人都屏息以待。

許青靄視線掃過每個人,麵無表情地說:“我不介意你們背後議論我,但彆在我跟前。我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有耐心,未免你們不清楚我的意思,所以我跟你們說的清楚一點。”

“我名聲不好我不在乎,我也不怕死,希望你們也是。”

“你們好奇的事,我來幫你們解答。”許青靄一開口,費於明立刻打斷他:“彆瞎說!”

許青靄遭受的傳言實在太多,即便他不說,發酵出來的猜想隻會比這個更臟百倍。

他不在乎也不想解釋,隻是可惜辜負了S的心意。

許青靄站在講台上,平靜而又坦蕩地開口:“大家都知道我很缺錢,所以很需要工作機會,顧澤用了一些手段取得了我的信任,而這隻是一個局,所以我,揍了對方一頓。”

許青靄皮膚白又

很容易留痕跡,所以指背上還有些淤青未散。

他抬起來給麵色各異的同學們看,結果聶棋先開了口。

“什麼局啊?不說清楚誰知道,也許隻是想跟你開個玩笑,不至於把人都搞到退學吧?許大美人。”

聶棋勾著嘴角譏諷,嗤了聲說:“能因為一個誤會就讓校長把人開除,你也挺厲害啊。”

聶棋字裡行間都在暗諷許青靄和校長有不正當的關係,再因為他先前在雁美的新聞以及被徐行牘執意帶來平城大學,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隻要許青靄一反駁,他就可以順水推舟逼他給出證據。

許青靄說:“就是我把顧澤搞到退學,聶棋,你替他不服嗎?”

聶棋被他一噎,準備好的話直接卡住了。

許青靄說:“他論文造假、考試作弊、騷擾女同學還過失致人死亡,你覺得這些事加在一起不該退學嗎?還是說,在你心裡認為這些都是小事?還是說,你和顧澤聯手騙我。”

聶棋大駭,臉都變了:“當然不是!我怎麼可能和他一起騙你!你彆血口噴人啊!”

許青靄說:“那我可以理解為,你也認為顧澤退學是對的?”

聶棋被他繞進去了,想反駁但又怕許青靄真的聯想到他,隻好吃癟。

他一直知道許青靄口舌功夫厲害,一會隨和沒脾氣一會又像個瘋子,難纏的要命。

許青靄抬眸看向聽完了八卦的同學們:“那麼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你們也都聽懂了?”

這一瞬間,許青靄身上像是出現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壓迫感。

有人甚至跟著他說了句“聽懂了”,隨即尷尬地低下頭。

“很好。”許青靄說:“這件事到此為止,下個月是校慶我不希望繼續發酵,也請同學們能夠配合,好嗎?”

教室裡寂靜無聲。

許青靄下講台到陳菲身邊時停下,隔了一會才開口:“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有你的好意,我也有我的堅持。”

陳菲早已哭的泣不成聲,捂著臉一個勁搖頭,“你罵我吧,你罵我。”

這件事本與許青靄無關,即便有人討論也都是在議論顧澤居然是這樣的人,校園男神的人設崩碎,不會去往他身上聯想。

因為她無心的一句話,許青靄卻要被迫出來自揭瘡疤,將這件事攤給眾人評議。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是太怕你不想理我,我真的隻是想要跟你道歉。”陳菲哽咽著看向許青靄,拚命的打哭嗝連話都說不利索。

許青靄遞給她一張紙巾,很輕的問她:“班長,你覺得不是有意造成的傷害,就不算傷害了嗎?以善意為出發點而落下的刀,會是不疼的嗎?”

陳菲僵住了。

許青靄收回手,說:“我沒有怨你,隻是沒辦法再和你做朋友。”

費於明歪著頭靠在門框上,總覺得許青靄剛才站在講台上往下看,跟人說話的語氣那麼的……想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名詞,索性作罷。

許青靄走到後門,拍了下幾人的肩膀說:“還不走?食堂的排骨要沒了。”

費於明聳了下肩膀從門框上站直跟上他,陳克話少,插著兜走在另一邊沒怎麼開口,蘇希憋著口氣也不張嘴。

許青靄笑了下安慰他們:“乾嘛啊?我都還沒生氣,你們怎麼個個都跟河豚似的,來,給哥笑一個,今晚疼你們。”

蘇希彆開他的手,沒好氣道:“你還浪的動。”

許青靄笑意頓了一下,仰頭看著灰蒙蒙的天,平洲的天氣總是這樣陰沉又晦暗,像是光都照不進來。

他笑起來,語氣輕而軟:“是要浪啊,不然還要整天哭啊,自怨自艾苦等彆人給自己清白,遙遙無期地等彆人發現自己是無辜的,還不如堅持自己,至少這一刻是屬於自己的。”

費於明側頭去看許青靄,他真的很灑脫,像是陣抓不住的風,又像是一朵盛放的玫瑰,浪漫而熱烈。

許青靄愛笑,眼睛時刻都彎著。

起初費於明因為那些傳言以為他是個惹人厭的小三,後來又以為是會怯弱躲著人群的受害者,結果沒想到那樣坦蕩自由。

蘇希說:“彆笑了。”

許青靄笑著說:“當然要笑啊。”

笑起來才不會覺得難熬,不會覺得痛苦,才會覺得明天還是有希望的,許青靄想,是要笑的,笑得出來就要笑。

費於明說:“就是,為什麼不笑啊,還能讓這麼點破事兒影響了咱們崽兒的心情,來,克兒,笑一個。”

陳克麵無表情道:“今天午飯你請。”

費於明被噎了一下,隨即說:“請,來笑一個。”

陳克衝他咧了下嘴角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費於明被惡心得一身雞皮疙瘩,“算了你還是彆笑了,現在輪到我被影響了心情。”

四人相伴到食堂,還剩最後一份排骨自然到了許青靄盤子裡。

他咬了一口忽然想起什麼,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費於明翻了個白眼:“吃個飯也拍照,這破食堂有什麼好拍的。”

S早上發了條消息來,許青靄昨晚那點兒悶頓時煙消雲散,給他偷偷拍了陳教授上課的照片吐槽他的嚴厲。

結果S比他還嚴厲,要他好好聽課不許玩手機。

許青靄還想渾水摸魚跟他聊會兒,S卻猜到了他的心思一般,問他:下課願不願意跟我講講這位嚴苛的教授都講了些什麼?

許青靄被一句話扼住了摸魚的念頭。

S明明是問他願不願意,但其實根本沒給他選擇的餘地,說不願意就等於承認不認真聽課,許青靄隻好擱下手機一邊聽課一邊吐槽,太奸險了!

許青靄想到這裡,又拿手機拍了自己淤青的手背和手指,咬著筷子開始編瞎話:我拿不動筷子了,好痛哦,我的手會不會壞掉啊?啊,以後要是不能畫畫了怎麼辦。

費於明看他手指飛快的打字,發完將手機往桌上一放,利落地夾起排骨放進嘴裡,陷入了沉思。

神他媽好痛。

費於明捏著嗓子說:“好痛哦。”

蘇希一口湯嗆在嗓子眼兒裡拚命咳嗽,陳克也沒憋住,笑得肩膀直抖。

許青靄毫無心理障礙,咬著排骨朝幾人瞥兩眼含糊道:“乾嘛?沒見過撩男人?大驚小怪,有沒有見識。”

在場三位直男紛紛表示自己確實沒見識,也不太想見識。

許青靄發出去不久就有了回信,費於明忍不住又掃了一眼,那個備注是“Mymuse”的問:很痛?下午去醫院看看。

“……”

許青靄快速打完字卻在發出去時

停下了,一口氣刪掉然後按住了語音鍵清了清嗓子,說:“嗯……去過醫院了,醫生說要以形補形,還缺一個藥引子。”

陸黎書還沒聽過看手需要藥引子,打字的手頓時停住。

許青靄又說:“醫生說,如果有一張好看的手滿足我的眼睛和大腦,那我就會原地康複了。”

陸黎書心裡那點兒擔憂被這句話瞬間揉散,知道他沒事便放下心來,就著他的話回:那麼敢問這位醫生姓什麼?

許青靄理直氣壯回複:許。

陸黎書勾著點笑意,說:哪來的庸醫,能信麼?

許青靄說:不試試怎麼知道,哎呀我手好像更疼了,再沒有人給我治療可能就要疼死了。

陸黎書看他演得起勁兒,便擱下了筆拍了右手發給他,勾唇笑問:幫我問問那位胡謅亂造的許醫生,這個藥引子還可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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