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笑出聲,邊笑邊側過身斜睨著慕容複。
“你慕容家也曾統治一國,怎地落魄幾代,就忘記了尊卑?”
遙襄自然不把尊卑放在心上,可她覺得拿這一點打擊這些人,很爽。
“尊卑有彆,我尊,她卑。”遙襄一字一頓地說完,笑得更歡了。
慕容複當場僵住,梗得心口打結,半天上不來氣。這些話,沒有哪句不是精準地紮在他的痛處上。
不過,這一次不等李青蘿母子爆炸,段正淳忍不住了。
“住口!”他大聲嗬斥。
見遙襄扭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段正淳心裡更加來氣。蹬蹬走到遙襄麵前,揚手就要打。
遙襄胸有成竹,掐著點準備最後關頭躲開,可沒能等到那一刻,她就雙腳離地,被人從後麵拖著腋下抱走了。
段正淳手舉在半空,瞪著喬峰,語氣不善,“此乃我段家的家務事,你......”
“你小老婆欺負她,你不幫她,還不準她還口?”喬峰緊緊護著遙襄,很是不忿,“什麼道理!”
慕容複大概是看喬峰的模樣,以為他不善口舌之爭,於是打算開口從他身上輕輕鬆鬆扳回一聚。畢竟,論內人,他是李青蘿的外甥,論外人,他和喬峰都是外人。
誰知剛一開口,就對上了一道幽幽詭笑的眼。
遙襄依偎著喬峰,隻露出一隻眼睛看小醜似的注視著慕容複。
“段正淳,你敢動我女兒一根指頭,我活撕了你。”寒意透骨的女聲傳進場內。
遙襄猛地抬頭張望,眼中迸發出驚喜,“娘!”
人群中十來個異族打扮的漢子,他們簇擁著一個貌美道姑走上前來。
這道姑容顏秀美,風姿出塵,惹得眾人側目,她一甩拂塵,張臂接住飛撲上來的遙襄。
“娘,你怎麼來了。”遙襄趴在刀白鳳懷裡,小聲說。
這場麵,多糟心呀。
刀白鳳溫柔地拍了拍女兒的背,把人從懷裡拉起來上下打量,歎道:“譽兒,娘給你準備了好多花裙子,以後你可以天天不重樣地穿。”
她的女兒,因為她的私心,因為她的一口氣,扮了這麼多年的假小子。如今她想明白了,再不會讓女兒受這樣的委屈。
“鳳凰兒......”段正淳拘謹地搓著手,湊上來。
伴隨著後麵的四大家臣齊聲“拜見王妃”。
刀白鳳一個眼神都沒給段正淳,徑自打量起喬峰。
她都看到了,這青年護著譽兒,譽兒依靠他,還抱了他。
遙襄羞澀地垂下頭,扯了一下母親的衣角,小聲說:“娘,這是喬大哥,喬峰。”
刀白鳳哼笑,用那雙母女倆極為相似的眼睛向喬峰傳遞去暖意。
喬峰用力撓著頭,臉色唰地漲紅,失神地蹦出三個字,“嬸嬸好。”
噗!遙襄噴笑。
冷清如刀白鳳也笑彎了眸子。
被晾在一旁的段正淳,握拳放在嘴邊,咳嗽一聲。
刀白鳳終於想起他了,“方才你揚著手,是要打誰?”
語氣隨意,宛如一句問候。
段正淳語塞,支吾半天才說出話來。
“譽兒頑皮,我隻是嚇她一嚇。”沒想真打,這不是......沒打著麼。
“刀白鳳,你們娘倆欺君罔上,我看你還能端幾日架子。”李青蘿張牙舞爪地咒罵。
“李側妃,您就彆添亂了。”家臣苦言急聲勸阻。
段正淳心裡咯噔一聲,連忙去看刀白鳳的臉色。那聲“李側妃”並沒有激怒刀白鳳,至少從表麵上看,沒有。
兩人對視片刻,神色各異,末了,刀白鳳微微一笑。
“我擺夷族奉行一夫一妻,你答應了還起了誓,我才嫁給你的。”
說起這些的時候,刀白鳳沒有泄露出一絲怨恨的情緒,恰恰是因為這份平靜,讓段正淳的心蹦蹦直跳。
“後來你們兄弟倆皇位坐穩了,你曾經答應過的話,就成了狗屁。”
“段正淳,你騙了我。”
刀白鳳的眼神終於出現了一陣波動,她歎息一聲,“你害了我。”
段正淳黯然不已,而最後那句“你害了我”更是讓他心如刀絞。
“鳳凰兒,我對你是真心的,我隻是......”
“好了。”刀白鳳攏了攏垂在臂彎外的拂塵,很淡漠地結束了這段陳述。
“你不在的時候,吐蕃國師鳩摩智前來天龍寺搶奪劍譜,皇兄當時正在寺中修行,因此受了重傷。”
段正淳大驚,失聲追問:“皇兄現在怎樣?”
“臥床不起。”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