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行。”胡虹坐在瑜伽墊上,看著這個漂亮的小姑娘,依舊笑著,心情愉悅。
高雯起身,走到她身後,胡虹又要轉過去看她,她出聲道:“您坐著,我看看您身體的情況。”
胡虹乖乖坐好,還挺直腰板。
高雯微微撩開她的領口,看了看她的肩,伸手揉了揉,而後又說:“低頭。”
胡虹聽話低頭。
小姑娘冰冰涼涼的手指在她脖頸摸著,隻聽高雯道:“有點小問題,但不嚴重,肩頸有勞損也正常。”
“我腰不太好噢,偶爾會酸軟,以前上班坐辦公室幾十年,剛退休。”胡虹說完又道,“不過他們都腰間盤突出,我就沒問題。”
“嗯。”高雯點頭,讓她站起來看看腿。
胡虹站了起來,又對她說:“要不我們先練腿,我聽說腿有力量了,上半身就有支撐,腰就不會不舒服。”
“可以。”高雯起身,去拿教具,走回來後把椅子和伸展帶放在一邊,對她說,“先躺著,仰臥。”
胡虹覺得私教待遇就是好,老師都貼身伺候,早知道她今天就上私教課,讓老師陪著她倒立,肯定進步更大。
她看著高雯手裡的棍子,還有倒刺,問道:“這是什麼?”
“狼牙棒,練腿之前要鬆解肌肉。”高雯半蹲在她身旁,把狼牙棒放在她的小腿上。
胡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下一秒,她笑容儘失,一陣劇疼,五官皺成一團:“怎麼這麼疼?沒人告訴我這麼疼。”
高雯摁住她的小腿,繼續用狼牙棒滾動胡虹的小腿肌肉:“鬆解肌肉都疼,忍忍。”
“疼。”胡虹不斷倒吸著氣,簡直是像刀絞痛般疼,疼得冷汗直流,攥緊了拳頭,聲線顫抖,“太疼了,太疼了。”
她不要上私教課了。
想回家,想馬上回家。
“嗯。”高雯表示知道了,但手上力道不減,該怎麼來還是怎麼來。
“嘶嘶——”胡虹硬生生忍著,心裡不斷數數。
終於,高雯放開了她的右腿,走到她的左腿旁邊,狼牙棒放在她的左腿肌肉上。
“我不要。”胡虹縮回腳。
高雯也沒動,清涼明亮的美眸望向她,示意她把腳伸過來,那個眼神好像在說:快點,來到這裡就得忍著。
胡虹覺得自己做了最錯誤的一個決定,不要錢了行不行?讓她回家。
她最後一臉委屈,顫抖著把腳伸過去,抽搐般絞痛又開始襲來。隨後,她的兩條大腿肌肉也被狼牙棒狠狠揉捏了一遍。
胡虹已經疼得渾身沒力氣了,衣服濕透,頭發全是汗,最後都哽咽著跟高雯說:“我都哭了。”
“需要紙嗎?”高雯問她。
胡虹吸了吸氣,用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無聲地流淚。
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苦,太可憐了,她此時是天底下最可憐的人。都怪方寒的那個讚,讚讚讚,讚什麼讚?該讚的時候不讚!
等到結束,胡虹紅著眼眶看著高雯:“下課了嗎?”
高雯把狼牙棒放在一邊:“我們剛上課。”
“我很疼,這麼疼,我——”
“疼幾次就不那麼疼了。”高雯讓她站起身,把兩塊瑜伽磚拿過來放在她前麵。
胡虹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遭受了她此生都沒有遭遇的“酷刑”。
高雯會讓她手撐著瑜伽磚上,然後把腿抬,抬高了她還不滿意,嘴裡不斷說著:“繼續抬高。”
“我抬高了。”胡虹反駁。
“還不夠。”高雯的手指輕輕放在她的腳掌上,“蹬我,用你最大的力氣,往後蹬。”
胡虹腳又直了點,汗一直在流,渾身都在抖。
“力量不夠。”高雯提高聲調,聲調微沉,“我感受不到你在用力,彆客氣,用力蹬。”
胡虹緊緊咬著牙,又要哭了。
破課。
她就不該來。
這個小姑娘真凶,剛剛沒看出來,騙了她。
“很好,這個姿勢很標準,我要給你拍個照留念,能保持嗎?”高雯問她。
胡虹沒說話,但眼神堅定了很多。
高雯把手機拿過來,打開相機在找角度:“腳再拎得高一點,繃直發力,很好很棒。”
她一收起手機,胡虹立刻放下腳,看向她又問:“下課了嗎?”
高雯:“還剩二十三分鐘。”
胡虹:“.....”
她不想上了。
“繼續練右腿。”高雯沒讓她休息,提示她繼續。
胡虹滿心委屈,隻能默默承受。
沒過兩分鐘,她又問:“下課了嗎?”
“腿發力。”高雯沒回她。
又過三分鐘。
胡虹又說:“剩下的時間我們聊聊天,你是哪裡人?”
高雯麵色平靜,把伸展帶給她,“套在你的足弓上,手拉著伸展帶。”
胡虹:“……”
她真的想走人,卻隻能照做。
“把腿蹬直,手用力。”
“手腳對抗,再次蹬直,用你最大的力氣,不要對自己那麼好。”
……
這節課就像一個世紀那麼長,胡虹覺得她仿佛吃了一輩子的苦,高雯說結束的時候,她有點想哭。
高雯收拾著教具,胡虹躺在墊子上,她的衣服濕漉漉,臉上通紅全是汗珠,頭發也爛糟糟有些狼狽,眼神略帶幽怨委屈。
“你這節課表現真好,都堅持下來了。”高雯轉身,給她拿了紙巾,笑著對她又說,“我出去給你倒杯水。”
胡虹的受傷心靈仿佛被溫柔撫摸。
對啊。
她真棒,衣服都濕了還在堅持,太勵誌優秀了。
高雯把水捧進來,遞給她:“今天泡了菊花茶,不過有點燙,小心點。”
“恩恩。”胡虹不計前嫌,衝她又笑了笑,伸手擦汗。
是她自己要來鍛煉的,老師也很負責,算了算了。
“休息休息。”高雯又對她說。
胡虹又休息了一會,端著水杯走出去,徐眉讓她在本子上簽名打卡。
“寫這裡就行。”徐眉點了點第一節課後麵的空白格。
高雯也從教室走出來,見胡虹要走,出言問她:“我明天還能看見你嗎?”
倒不是說她想要那些課時費,多數人在第一步時就已經因為太苦太累放棄,如果沒有堅持下來,可能就是永遠放棄了。
鍛煉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可能得幾個月才能養成讓自己去吃苦的習慣。
胡虹臉色微變,內心在掙紮,一方麵覺得太疼太苦了,另一方麵又想見到高雯,還是很喜歡被誇,心裡有點自豪感。
她猶猶豫豫:“可能吧。”
高雯:“明天約幾點呢?”
“早上六點半?”胡虹聲音小了很多,有些虛,“我起得比較早。”
六點半很早的,年輕人一般都起不來。
高雯笑:“我剛好沒課,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