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青澤的藥,黑雲身上的傷也在漸漸愈合, 青澤在山洞口布下了結界, 隱藏了眾人的氣息,讓樹根無法感知到他們, 一行人暫時在山洞休整。
青澤仔細看著自己當時給若羽的劍譜, 他的記憶裡對於所給的功法已經模糊, 自己也沒辦法確定究竟給的是什麼。
米穀看著那本劍譜,心裡無奈的歎氣, 卻也沒辦法將事情解釋給青澤。難不成還能告訴他, 因為你其實是一本書裡的一個反派?
流雲仔細照顧著黑雲, 注意到青澤的臉色不太好,想了一下笑道:“若羽的劍修天賦很好,雖然他拜師於我, 但我對劍修的感悟卻不高,若羽的天賦很有可能會浪費。大師兄雖是無心之為將劍譜傳授於他, 也算是因緣巧合, 不必為此發愁。”
青澤略微點了點頭, 但神色裡卻仍有一絲陰霾。
這麼多次奇怪的巧合,足以讓他對這件事起疑心。雖然他並不知道這是這個世界原本的主線,但卻能感覺到天道似乎一直在影響著一些事情的發展,想要讓世界往一個固定的方向前進著。
若羽感覺師父和師叔兩個人在說很嚴肅的事, 便偷偷溜到一旁。他好奇的看著陸麒臉上的麵具, 但卻體貼的沒有多問。而是伸手將小七肩上的笠音揪了過來, 小聲的給陸麒講它的故事。笠音掙紮了幾下, 也沒能從若羽手裡逃走,隻得無奈的被提在半空。
老者飄在一邊,笑著看兩個孩子。雖然因為陸麒臉上的麵具無法看到他的表情,但每個人都能感覺到,陸麒身上的氣息比初次相見的時候平和了許多。
而小七則倚在石壁邊,看著山洞裡的人,突然開口問道:“你是因為界樹所以被追殺嗎?”
老者一愣,這傀儡的聲音不高,隻有他能聽見。他臉上的笑意淡了,點了點頭。當年他獲得界樹根枝的事不知為何被他人知曉,找一個人總比找界樹要簡單的多,他自己都記不得那段時間有多少人追殺他,他又殺了多少人。
但界樹的根枝早已被他送給了好友,他不能也不願將好友牽扯到這些事,最後被人圍攻至死。
小七抬頭看著他半透明的身體,神情竟有些懷念。
他當年也曾有一段時間,是這種靈魂的形態。但他當時靈魂的顏色卻是灰色的,散發著死氣,因為他心有怨恨未平。哪怕是現在,他的靈魂也不可能會是這種白色,這位老人明明遭受了那麼多人的追殺,卻居然連一點怨恨之心都沒有生出。
當年若是他也有這種胸懷……小七閉了閉眼睛。
不,他不可能有。哪怕是現在想到那人,他也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再將他丟入無儘業火永世不得往生,哪怕代價是他會因此被劈散在天雷之下。
老人疑惑的圍著小七轉了一圈,他竟然從這傀儡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氣息。“你不是傀儡?你是鬼修?”
“我是傀儡,”小七黑洞洞的眼睛看向老人。“也是鬼修。”
而在他們安穩的呆在山洞裡的時候,洞府裡的其他人都發現,那樹根奇怪的開始發狂。原本隻有在受傷出血的時候,血腥味才會將樹根引出。若是身形靈便,便可以借著不同的通道而逃脫。但不知為何,這樹根突然開始暴動。
就好像在尋找著些什麼,在洞府之上瘋狂遊動著,隻要感覺到周圍有人存在,便會從四麵八方鑽出,將人抓住吸成乾屍。
暴動持續了幾個時辰,才漸漸平息,而青澤他們也決定去之前流雲看見界樹的地方,去確認一下界樹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雖然界樹的根枝在脫離本體之後,會自己成長為小界樹,但終究與本體有著因果相連,若是任由這株界樹在此作祟,怕是人間界的界樹會受到影響。
當時流雲並沒有靠近界樹,而之後被人追殺,一直在逃命也記不得方向,青澤看向躲在小七耳後的笠音,冷冷的看著他並不開口。
笠音被盯得蛇尾都不會用了,蛇身一僵,差點從小七肩膀上摔下去。他抖了抖,感覺這洞府主人的威壓在青澤的麵前,完全不值一提。笠音略微感受了一下,小聲的指了方向。
帶著這麼一個指南針(?),他們在岔路口完全不需要遲疑,很快便來到了這個洞府的主殿。而這時,主殿內已經有了很多人在這裡停留。
米穀第一眼便看到躲在角落的女子,正是之前帶走玄黃鼎的白冰豚的妖族。她將自己完全隱藏在角落的陰影裡,存在感異常微弱。在看見被青澤抱著的米穀的時候,她眼裡閃過一絲慌亂,更加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米穀忍不住伸出了肉墊裡的爪尖,雖說當時攻擊她的是樹根,但卻是因為這個女子轉移了她的注意力……爪尖伸縮了幾次,還是縮回了粉嫩的肉墊裡。
在主殿的另一邊的牆邊,一個高大的男子倚在牆壁上。男子半裸著上身,身上布滿了傷疤,再加上那明顯的肌肉,米穀都能猜出來這是一名體修。這人聽見他們進來也沒有抬頭,而是冷冷的盯著大殿正中的幾個人。
若羽走進主殿的時候,卻是心裡一驚。他居然看見花沐也在大殿之中,而且身邊又圍著不少的人,卻已經不是之前那些人。
在空間裡的時候,若羽是真切的看見了花沐被樹根拖走,他本以為這人肯定會死了,卻沒想到這人不僅從樹根的手上逃了出來,甚至比他們更快找到了主殿的位置,還又一次找到了這麼多同盟。
米穀看到若羽的表情不對,心裡有些奇怪。但她不敢跟若羽直接說話,怕暴露自己就是米穀,隻得用爪墊輕輕拍了拍青澤。
快問問!
青澤感受到手臂上輕微的力度,順手揉了揉雪團的頭頂,他側過頭看著小孩蒼白的臉色,挑了挑眉,詢問的目光看向站在一邊的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