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她借住在周文萱家,徹夜難眠。第二天又跟周文萱一同早起,準備上班。
周文萱把剛煮好的溫牛奶推到她麵前:“月月,要不你今天請個假吧?”
辛識月捧著玻璃杯暖手,緩慢往唇邊送,最後搖了搖頭。
發生這麼大的事,她沒哭沒鬨,就在等一個結果。
整個上午,辛識月坐在工位上心神不寧。
大約十一點左右,銀行忽然來了兩位警察,要帶辛識月回局裡配合調查,具體原因暫且不可透露。
眾人竊竊私語,用異樣的眼神盯著她。
銀行職員被警察帶走調查,一般都不是什麼好事……僅半刻鐘時間,千式百樣的原因傳遍銀行內部。
辛識月沒來得及換製服,裹了件長款黑色羽絨服在身上,跟警察一同離去。
這兩位並非小區附近的警察,而是市內大公安局。辛識月有些懵,麵對形形色色的客戶她能侃侃而談,唯獨見了警察,自帶七分敬意:“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嗎?”
溫柔的女警安撫她:“辛小姐不要緊張,我們隻是請你回局裡配合一下工作,包括幫你解決偷竊案一事。”
辛識月隨他們下車,望著警局威嚴的標誌,忽覺自己這身裝扮不妥,趕緊摘下頭花。散下來的長發蓬鬆淩亂,辛識月用手順了兩下,從兜裡摸出新買的鯊魚夾彆上。
辛識月被帶到詢問室,姓李的警官給她看了幾張照片:“辛小姐,這個人你還有印象嗎?”
照片裡是個身材瘦弱的男人,頭戴一頂毛線帽,總覺在哪裡見過。
“似乎有些印象,一時間想不起來。”銀行人來人往,她的腦子實在無法裝下每一張麵孔。
李警方把電腦屏幕轉向她,播放一則視頻,辛識月瞬間記起:“想起來了,上周這個男人來銀行辦卡,不配合做儘調,還差點鬨事,當時我報了警。”
那男人在聽說她報警之後便走了,後續也沒投訴她,此事便不了了之。
接著,李警官又點開另一則視頻,同時解釋:“這是我們從萬鬆園小區調取的監控錄像,據畫麵分析,昨天入室行竊的跟那天出現在銀行的是同一個人。”
這句話信息量稍大,辛識月默了會兒,大膽猜測:“所以,他是在報複我?”
“不。”李警官搖頭,“此人名叫薛龍,我們懷疑他涉嫌參與經濟犯罪案。””
辛識月在銀行聽說過不少經濟犯罪案,親身參與還是頭一回。
不一會兒,警局又來了一對夫妻,辛識月認出其中一人:“劉阿姨?”
中年婦女望過來,也是同樣震驚:“小辛?”
劉阿姨是她的房東,而李警官口中的薛龍正是業主的兒子。
他們被分開做筆錄。
夫妻倆並不知曉兒子在外犯事,劉阿姨還指著男人頭頂的帽子說:“他頭上的毛線帽還是我織的呢。”
話音落,夫妻倆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憂心忡忡地問:“警官,我兒子怎麼了?”
在普通百姓心裡,警察是值得信賴的好人,可被帶進警察局……幾乎沒什麼好事。
據案件還原,薛龍回家偷了房產證跟戶口本,以此為證,帶著開鎖匠撬開了辛識月家的門,並趁機拿走全部值錢的東西。
之所有把他們三人請來警局,就是為了調查薛龍的事。
當警官詢問薛家夫妻二人是否知曉兒子這些年在做什麼,夫妻倆都說:“他高中畢業就沒讀了,跟朋友去外麵打工,過得苦哦。”
辛識月才知道自己現在租的房子是夫妻倆辛辛苦苦攢錢給兒子準備的,出租是為了收取租金還房貸,夫妻倆還住在鎮上的舊房子裡。
前些日子,薛龍忽然打電話說要回來生活,夫妻倆開心迎接,並打算收回房子讓兒子去住。
警方早已開始調查薛龍,他常年待在另一座城市,原先在工地賺辛苦錢,不知何時接觸賭.博,因一時貪戀,被那些彎彎繞繞的門道套了進去,從此走上不歸路。
從詢問室出來,先試一下心裡說不出的感覺:“給你們添麻煩了。”
李警官溫和道:“不,幸虧辛小姐報案及時,讓我們掌握更多關於薛龍的動向。”
警方告知她可以回家,辛識月還沒想好去哪兒,在大廳坐下:“方便給我一杯水嗎?”
“可以。”
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故讓她措手不及,辛識月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生活還能如此跌宕起伏。
周顧森踏進警局,晃一眼,視線便定在辛識月身上。
蹙眉、不解,一係列表情在男人臉上飛速閃過,雙腳不受控製地轉移方向,走到辛識月麵前。
她手捧杯子,垂著腦袋,睜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周顧森正要喚人,辛識月突然回魂似地抬起腦袋,露出同款疑惑:“周顧森?你怎麼在這?”
“來警局辦點事。”周顧森蹙起眉頭,“你怎麼了?”
辛識月捂臉,把家裡被偷的事又講一遍。
周顧森讓她稍等,將手裡一封文件送進去後,迅速趕回大廳:“下午還有事嗎?出去聊聊?”
警局每一個角落都在監控底下,確實放不開,辛識月起身,跟他一起離開。
出了大廳,寒風肆意侵略,她趕緊攏緊外套,隨周顧森上車。
棉服裡是銀行分發的統一製服,裙下搭配加絨黑絲打底,腳踩中跟小皮鞋。辛識月雙腿並攏藏在棉服下,互搓手指取暖。
男人不懂“光腿神器”的奧妙,周顧森瞥見黑絲下的膚色,旋即回避視線,從後座拎來一件外套搭到女人身上。
辛識月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