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焦炭還是水泥?(2 / 2)

“你知道外麵精鋼賣多少錢了麼?”

“鐵坊要是能煉出百煉鋼,咱們宗門以後就再也不愁錢了,比你們給人燒磚蓋房賺的多!”

“燒磚咋啦?沒燒磚的你睡地溝裡啊!想打架就直說,燒磚的不怕!”

兩人越吵火氣越大,連帶陳芝麻爛穀子的舊怨都拿出來說,身後還有同組隊友站角助威。

鐵匠坊和土木組的C位之爭由來已久,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張二柱和柳鐵誰都不服對方,吵到氣頭上都恨不能打一架才解氣。

為了項目組的和平穩定,寧非不得不硬著頭皮擠進兩名壯漢之間,拚儘全力才把兩隻鬥雞圈開,還被噴了一頭一臉的唾沫。

寧非:擦,勞資太難了。

他按了按額角,“都彆吵了,聽我的,還是按計劃燒水泥。”

都立項的事哪能輕易更改,朝秦暮楚的研究員做不好科研!

他這樣說,柳鐵十分失望。

他以為矩子會更重視鐵匠坊,畢竟如果能造出百煉鋼,宗門的財務窘境就迎刃而解了。

自大德聖人之後,曆代鐵匠坊都是墨宗賺錢的地方,鐵匠坊地位不可動搖。

可似乎新任的這位矩子不這樣想,寧可去親近挖土燒磚的土木組,難不成真是因為自己得罪了人了?!

他心裡犯堵,張二柱可是樂得差點蹦起來。

“好嘞!矩子放心,你剛才說的我老張都記住了,咱們現在就開始不?”

他恨不能馬上就生米煮成熟飯,管他燒石頭能不能成,反正鐵匠坊的算盤絕對不能成!

“來呀,乾活呀?還都裝什麼大爺,矩子都隻會不動你們啊?!”

他這話是對鐵匠坊三人說的,柳鐵看了一眼寧非,見他完全沒有改主意的意思,隻得拎著錘子悶頭乾活。

就在這彆彆扭扭的氣氛中,水泥項目組終於開張了。

雖然張二柱和柳鐵互相看不順眼,但兩人乾活都不偷奸耍滑,你一下我一下,較勁似的砸石頭,很快就完成了生料的粉碎。

然後是煆燒,分解出生石灰。

其實生石灰也有很多用處,比如做乾燥劑或是簡易供熱劑。不過這些都不在寧非的計劃中,可以暫時放一放。

生石灰冷卻後研磨成粉,然後混合粘土,石膏攪拌均勻後再次煆燒,熟料出爐後與煉鐵的礦渣混合碾磨,一套流程走下來,天色已經全黑,眾人的臉上身上全是汗水。

“這就是水泥了?”

張二柱盯著地上那堆灰看了半天,怎麼都看不出它和後山的土有什麼差彆。

矩子真是個講究人,這泥細得一吹就飛,跟小娘子們愛用的水粉差不多。

可水粉是抹臉的,這灰的用處就是補牆,用得著這麼精細麼?!

“算是吧,工藝比較糙,但應該能用。”

寧非抹了把臉。

他發現這具身體很奇怪,在火窖前站一天也很少出汗,也不會被曬黑,隻是體力很不好,連拉個架都要使出吃奶的勁兒,說起來也就比他之前患病的時候強一些,站久了還會覺得頭暈。

看來還得想辦法加強營養,營養上不去,鍛煉都沒意義。

“好了。”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誰去找桶水來,我們試試效果。”

柳鐵默默到山下提了一桶水上來。

寧非又找了些碎石,和礦渣、土水泥混合在一起,水按照1份水泥3份標準砂半份水的配比,讓柳鐵把水直接澆了上去。

他本來想親手攪拌,可嘗試了兩下就揮不動鏟子了。為了不影響實驗效果,他隻得把鏟子遞給一旁的張二柱。

“翻轉,反複攪拌,你是土木組的,隨便你堆個什麼出來。”

張二柱一臉懵逼,不過攪拌砂漿這事他熟得不能再熟,就算腦子裡塞滿了問號,身體的本能還是讓他以標準動作乾起了活。

不是,這灰堆風一吹就跑,能用來砌牆?

加這麼多水,稀米湯一樣,用來糊個窗戶紙都不夠啊!

誒誒,好像變成泥巴了……

張二柱一邊想一邊乾活,鏟子揮的靈巧無比,很快就把一灘水泥礦渣混合物拍出了形狀。

上端細底部粗,重心穩固不會偏移,這是他們最近都在琢磨的壕溝絆馬刺。

以前的絆馬刺都是用木頭,削得尖尖長長,底部直接釘進土裡,一下子就能劃破戰馬的肚皮。

可最近胡騎學聰明了,衝鋒都帶火把,遇有壕溝絆馬刺的地方先放一波火攻,等馬刺被燒掉後在縱馬過壕溝,忻州城就是這樣被攻破的。

消息傳到庸西關外,土木組的弟子們頓時緊張了起來。壕溝絆馬刺是他們發明的,忻州城外那一圈還是魚老帶著弟子們給親手做的,當年還給宗門賺了一筆小錢錢。

塢堡的外城也采用了同樣的防禦模式,雖然貧窮又偏僻的墨宗並不是胡騎的首選目標,可保不齊有想不開的憨貨跑來打劫,那墨宗可就要吃大虧了。

就為這事,魚老和土木組都急得火上房,可庸西關外找不到不易燃的樹木,而絆馬刺卻是唯一能阻擋胡騎衝鋒的工事。

張二柱身為土木組的主力,對絆馬刺也十分傷心,隨手就做了個馬刺的形狀,隻是在不明真相的寧非看來,這個形狀略有些辣眼睛。

下麵粗,上麵細,中間筆直一段,又直又長。

嗯,怎麼總覺得張二柱的雕塑……

……不太和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