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 / 2)

宛如一個神跡。

明明已經瀕死的人,被一顆不知名的白色藥丸救了回來,而後恢複如初,這不是神跡是什麼!?

但墨宗全員都是無神論者,所以眾人紛紛跪下扣頭,高呼大德聖人保佑!

寧非:……

寧非這個氣呀!

他冒著被毀容的風險做出了硝酸甘油,結果功勞都記在嶽萬峰的頭上,憑啥?!

此刻他忽然理解堂哥的“偷心論”,你看人家缺德聖人這一手玩的多好,人都死了一百多年,依舊有信眾供奉,嗬嗬。

可墨宗也不都是嶽萬峰的腦殘粉,柳鐵就沒有拜聖人。

他距離柳老頭最近,自然看清楚矩子的動作。等確定了爺爺沒事以後,這個一米八幾的年輕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拚了命的給寧非磕頭。

“謝謝矩子的大恩,謝謝矩子大德!您是我柳家的大恩人,我……我……我……”

他“我”了好幾下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磕起頭來越發用力。

柳鐵一想起自己之前說的渾話就無比後悔!他爺他師父罵得一點兒都沒錯,他就是個空有力氣的莽夫,腦子裡麵全是鐵坨!

他怎麼能對矩子說出那麼誅心的話!矩子不讓他爺上工是為了他爺好,他當初那樣完全就是一頭白眼狼!

一時間,羞愧和後悔充斥在柳鐵的心中,他覺得自己不配叫個人,他就是頭會咬人的牲口,看到什麼都胡亂攀咬,連最基本的良心都沒有!

矩子救了他爺兩回,可他呢?他乾了啥?他除了會埋怨會吵鬨他還會啥?

師父讓他跟著矩子,結果他一天都沒好好乾過活,見天地忙自己那點子事,他算個什麼東西!

越想越難受,他忽然從地上爬起身,衝到外間找了一根鐵杵,惡狠狠地朝著自己的右手砸去。

宗門教會他打鐵,給了他吃飯的手藝,現在他不配留下,就得把宗門給的都還回去!

寧非早就在防著他的動作。

柳鐵的情緒不對勁,磕頭都帶著一股子狠勁。

古人把名譽看得比命還重,寧非以前也看過不少為了信義和名聲做出的極端行為。現在眼見柳鐵忽然起身跑出屋子,他立刻朝著院子裡的人大喊。

“攔住他!”

好在院子裡的人很多,眾人七手八腳攔下了想做傻事的柳鐵。這小子還有點不服氣,一個勁兒嚷嚷著自己要給矩子謝罪,不然沒臉再活下去,最後還是木東來親自按著他進了房間,把他押到寧非麵前。

“矩子。”

木東來的老臉通紅。

“我木東來教出了一個不肖的徒弟,我沒臉麵對宗門列位長輩,也不配再管理宗門弟子!我請求矩子免去我三老的名號,免掉我鐵匠坊的管事權,讓我以後就做個普通的鐵匠吧!”

他說這些的時候,魚山和謝增也有些動容,可沒人替木東來求情。

墨宗以下犯上是大忌,自己教出來的徒弟冒犯了矩子,弟子肯定不能留下,當師傅的失職懲罰也不能免。

床上的柳老頭掙紮著坐起身,看著地上跪著的孫子,眼中含著一汪濁淚。

他不知道孫子究竟做了什麼,可從周圍人的隻言片語也聽得出,柳鐵因為自己犯病的事,竟然衝撞了矩子。

矩子救了自己,孫子卻鑄下大錯。他是在墨宗長大的老人,自然清楚宗門的規矩。

老頭心思百轉,終究還是輕歎一聲。

“矩子,柳鐵犯下大錯,不配再做墨宗弟子,當驅逐他於宗門之外!”

“我柳老頭,沒把孫子養好,我也有錯。但我時日無多,餘生唯願看到土豆豐產,還望矩子容我了了這個心願!”

“待明年秋收,若老頭我還健在,我也自請離門。”

寧非看了床上的老頭一眼,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柳鐵和木東來。

“所以,你們現在都替我決定好了,是不是?”

他朝急著解釋的木東來搖了搖頭。

“我是墨宗的矩子,我說話的時候你們是不是應該尊重一下,不要隨便打斷?”

他這樣說,房間裡瞬間一片沉寂。誰都不敢再發出聲音,生怕擔上不敬矩子的罪名。

隻見寧非先看向木東來。

“木老,你是三老之一,你給我講講三老卸職要走什麼流程?”

木東來的臉脹得血紅:“要三老先選出繼任者,然後請矩子過目,矩子同意方可繼任。”

寧非點頭。

“那你有沒有找到繼任者?跟沒跟魚老和謝老商量?”

木東來嘴巴開合了好幾次,始終沒能發出聲音。

寧非不管他,繼續道。

“三老沒找到繼任者,你之前也沒跟我提過,現在你說不乾就不乾了,木東來,你究竟是真心覺得自己不配管鐵匠坊,還是用撂挑子威脅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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