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2 / 2)

木東來大驚失色,但總算還記得矩子不讓他插話,隻得伏地磕頭。

“彆說你不敢,至少在我看你,你就是這個意思。”

寧非冷淡道。

他又看向地上跪著的柳鐵。

“你自己犯錯,哭著鬨著說要離開宗門,還衝出去自廢手臂,你演這個潑婦打滾給誰看?可是我逼你的?”

柳鐵臉色脹紅,一聲不敢坑,拚命搖頭。

他現在也不敢折騰了,剛才那番上頭的熱血一早就冷到骨子裡,也知道自己露醜了。

寧非冷笑一聲,“那就是逼我必須原諒你了?”

他從懷裡摸出矩子令,視線卻掃過謝增和魚山。

“如果三老可以隨意架空矩子,如果下麵的弟子犯了錯就以鬨相比,那這玩意我拿著也沒什麼用,你們誰想要就自己拿著吧。”

說著,他就把矩子令拍在了案上。

屋子裡死一般的寂靜,驚到人人都不敢用力喘氣。

這是寧非接任矩子後,第一次發真火。

雖然還是少年模樣,可眼神和語氣都超乎尋常地成熟,有種獨屬於上位者的威嚴。

沒人敢出聲,跪在地上的木東來,額上的冷汗不斷滲出,很快就流下了臉頰。

和他交好的魚山完全不敢出聲,他從沒像現在這樣清楚地意識到,眼前的寧非已經不是那個需要他們照拂才能勉強存活的癡傻少年,而是擁有最高決定權的矩子,他們命運的掌握者!

之前少年的寬容隨和,那隻是因為他並不因為地位改變而換了心性,可這並不意味他們就可以輕視他,敷衍他,把他當做一個傀儡!

就像謝增說的,他們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戀棧權勢不想撒手,看年輕的矩子好說話,就裝傻充楞擺資格,為的不過是維持自己的地位。

可他又有什麼資格呢?

矩子天資出眾,他們這些人連追趕都困難,更彆說教導他什麼了!

臉怎麼那麼大!?

視線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寧非將各人的表情和神態一一記錄在心。

他原本借著賣水泥的事試探一波,現在看也可以省了,柳老頭的事真的試出了不少人的心思。

“謝老?”

寧非看向謝增,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矩子令。

其實謝老與他最親近,平時也沒做過違逆他的事,對他這個素來尊重,根本不需要問。

可這次是要敲山震虎,三老都要一視同仁,先問謝增也算給另外兩個留了麵子。

謝增連忙搖頭。

“不不不,矩子折煞我老頭子了!”

“我雖然管理木工班,但木工班不是我自家的作坊,一切還是以矩子的意誌為重的。”

“從今天起,我謝增都聽矩子的,矩子說什麼我都照著辦,若違此誓,天打雷劈,死後不得安生!”

古人很看重誓言,謝老敢發下這樣的重誓,那絕對是真心要跟著寧非走到底了。

他說完,魚山和木東來也馬上跟上。他們兩個人真的虛,也是真的慚愧,說話的時候臉都脹得通紅,恨不能找個地縫鑽下去。

雖然沒點明,但在場誰都清楚,矩子這是在敲打木魚二隊了。

他寧非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便輕咳一聲,淡淡地開口道。

“既然你們三都說聽我的,那我就重新調配一下人員。”

“咱們墨宗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冬建,道路和外牆的修繕已經差不多了,目前任務重的就是倉庫和過冬房。”

“都是基建的任務,所以還是要以土木組為主,木工班

、鐵匠坊、礦隊負責支援。從現在開始,土木組要分出兩套班底,分彆負責倉庫和過冬房的建設。其他支援人員必須固定,權責都要落實到個人,誰出問題誰負責,不能想乾什麼就乾什麼,也不允許隨便調崗。”

他的視線又掃過三老。

“魚老現在就專攻火炕,倉庫由謝老主持,木老負責過冬房。具體人員名單你們商量好之後報給我。”

見三人忙不迭點頭,寧非的表情略有和緩,轉頭對柳老爺子說道。

“你也不要太擔心種地的事,秋婆婆和老王伯都盯著呢,不會差了。”

“你現在當務之急就是養好身體,這個病著急上火都容易犯,看在我把你救回來不容易的份上,不要辜負我的心意。”

“如果康複以後,你還想去穀地看著,我也不攔著。但話我要先說明白,這種藥並不是萬能的,能救一次下一次可就不好說,如果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硬要逞強,那誰都救不了你了。”

“人要量力而行,看看說說就行了,不能事事你都自己動手,時不時也教教年輕人吧。”

柳老頭擦了擦眼角的淚,重重點頭。

“哎,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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