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無二無彆
文/沐清雨
肖子校早有認知,和餘之遇生氣有困難。她若想哄你, 什麼包袱都沒有, 頓時化身餘賴皮鬼·之遇。換成彆的女人, 早哭哭啼啼搬出“你居然不相信我”那種千篇一律的說辭了, 她倒好,居然邀他上車!她難道不知道車是個梗?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作為記者,對於網絡流行語,敏感詞,她比誰都溜, 她是故意撩他。偏他還經不住她撩。她一說上車,他立即想到彆處去了。
肖子校舒了口氣,冷臉把餘哥拎上副駕。
等他上車, 她俯身湊過來。
肖子校心火未消, 不想讓她如願, 他往椅背上靠了靠, 要撥開她伸過來的手:“乾嘛呢?”
餘之遇望著他笑:“幫你鎖死安全帶!”話落, 扯過安全帶幫他扣上。
誤以為她要親自己的肖子校:“……”又著了她的道。
等她消停了,肖子校啟車,邊打方向盤向左轉彎邊問:“想吃什麼?”
餘之遇摸摸餓扁的胃:“你怎麼知道我沒吃晚飯?”
把大G駛上街道,肖子校分心看她一眼:“犯了錯還有心情吃飯?”
那語氣分明是不悅的, 餘之遇癟嘴,“那餓著吧, 等你原諒我再說。”
把他堵得死死的。
肖子校不再問她。
等餘之遇發現他是在往她愛的那家海鮮店開, 她笑眯眯地把玩著安全帶。
二十分鐘後, 肖子校把車停在路邊,要往巷子裡走,見餘之遇慢吞吞地沒跟上來,他凝視她半刻,朝她伸手。
餘之遇嘴角一彎,小碎步地跑過來握住。
肖子校手上微動,與她十指緊扣。
巷子儘頭有家海鮮店,店麵不大,味道不錯,餘之遇帶他來過兩次,都是滿座。今天時間稍晚了點,客人不多,他們選了個安靜靠窗的位置坐。
對於吃,肖子校向來沒什麼要求,與校謹行出入高級餐廳酒店不同,他大多數時候的差都出在山裡,在吃的上麵沒得挑。在南城時工作忙,除了吃食堂,和栗城他們出去吃飯,都是對方發定位給他,他直接去。而他注重養生,是很會吃的,所以,點菜的重任一般都落在他身上。
有了餘之遇之後,肖子校開始留意起美食。不過,倒也不用他在這方麵花太多心思,餘之遇知道的好吃的店顯然很多,每次聊到此類話題,她都如數家珍,還調侃他:“你總在山裡,吃不好住不好,我慢慢帶你補回來。”
在肖子校看來,和餘之遇談戀愛在某些方麵是很省心的。她獨立,有自己的生活和節奏,和他在一起時,他像是她的全部,她的所有時間都可以由他支配。他忙時,她便把自己安排得妥妥當當,不用他分心和操心。
戀人約會做得最多的事可能就是一起吃飯了,無論是逛街看電影陪加班,至少要在一起吃一餐飯。她似乎很清楚他的短板在哪裡,這方麵從不讓他費心,反而會提供一些建議和選擇給他,讓肖子校有她拿的是男朋友劇本的錯覺。他也觀察過,餘之遇並非都是刻意遷就他,在飲食方麵,他們確實有很多的共同點,他便索性由她安排。
肖子校按她的喜好點了幾樣海鮮和一份小湯圓,見她一直盯著酒水飲料,他對老板娘說:“來瓶白酒。”
餘之遇微怔,以為她家教授考驗她,趕緊主動表態不要酒,來個熱飲就行。
老板娘看肖子校,明顯的詢問意思。
後者說:“聽我的。”
餘之遇挺有覺悟地說:“你不是不讓我喝酒嗎?”
肖子校瞥她:“我喝。”
餘之遇哦了聲,悄眯眯地坐在他身旁扮乖。
肖子校變魔術似的拿出兩粒藥給她,餘之遇不解:“管什麼的呀?”
肖子校給她遞水,“管你不醉。”
餘之遇猜是管她胃不疼的,她聽話地吃掉,挽著他胳膊進正題,“我調了酒店大堂的監控,能證明我出現在那不是衝前男友,你要看看嗎?”
喜樹去準備紅包的時候,她去找了酒店的經理,調了監控,把她從出現在大堂,相繼遇見杜婷,商女士,以及陸沉的那一段視頻要了過來。監控有聲音,通過她與他們的對話,不難看出她在去之前,並不知道準新郎是陸沉。但她沒敢冒冒然發給肖子校,擔心他再回顧一遍當時的情景,會再次火起。
肖子校倒沒想到她會去調監控,她否認了,他就信她。但對於女朋友的反應和邏輯,他漫不經心地評價了句:“思路挺清晰。”
“事實勝於雄辯嘛,我再怎麼解釋也不如把真實的情況還原給你,我不希望你心裡有結。”餘之遇帶著絲討好意味地說:“已經錯失了坦白從寬的機會,還不得聰明點主動點?”
肖子校看她的樣子覺得好笑,問:“怎麼主動?”
餘之遇親他勾起的嘴角,“主動認錯。”
肖子校沒躲,任她得逞:“錯哪了?”
“等你的時候我總結了一下,你聽聽全不全啊。”於是,餘哥開始掰手指頭了,“第一,當然是最主要的,就是沒交代情史。大學時期我確實交過一個男朋友……”
關於陸沉,初遇那夜,她都講過。肖子校無意再聽,打斷她說:“第二。”
餘之遇隻當他是不想聽她與陸沉那一段,繼續:“我們新總編祁南是我大學同學,她在美國留學剛回來。大學那會我們關係不錯,我是當她閨蜜的……”
服務員開始上菜,肖子校先讓她吃幾口小湯園墊墊底,又倒了兩杯酒,一杯給她,一杯放在自己麵前,然後給她剝蝦。
餘之遇略驚訝:“你要喝酒?”
肖子校神色不動:“陪你喝點。”
五年前他們因失戀一起醉過一場,五年後的今天,他們似乎可以因相戀一起慶祝一番。肖子校認為,他的戒,偶爾為她破一破,無傷大雅。
餘之遇想的則是:要是他有癮有量,以後兩人沒事還能小酌一番,可是挺美。她也不藏著掖著了,大大方方地和他碰杯抿了口,然後先彙報祁南空降到大陽網後的情況,末了小小地替自己辯解:“畢竟五年沒見,生疏是情理之中,隻是我挺奇怪她的態度為什麼轉變如此之大。那她正好邀請我參加她的訂婚宴,還說希望我當麵祝福她,我的好奇心就被勾起來了,才決定去的。”
餘之遇說著輕輕拉了拉自己的禮服裙:“我盛裝出席是基本禮貌,也是對她的尊重。再說,那種場合肯定也會遇見老同學,那我不得打扮得漂亮點嘛,我都是開大G的人了呢,不能給教授丟臉。”
肖子校把剝好的蝦遞到她嘴裡:“彆扯我,他們認識我是誰?”
餘之遇聽出來某人是不滿她還沒帶他露過麵,和他碰杯道:“下次帶你招搖過市!
肖子校提醒道:“慢點喝。”
他很久不喝酒了,乍一喝都感覺有點辣口,她倒像喝水一樣。
“知道啦,就這些,不多些。”餘之遇給他喂了口湯圓,“沒和你說,是不想你分心。無論是工作,還是交友,在我能力範圍內,我還是想自己處理。你不怕麻煩,但我也不能事事依賴你,那我不是成廢人了。”
祁南和她與陸沉的關係,此前肖子校確實不知道,聽她說完,他問:“這種情況下,有考慮過怎麼和她共事嗎?”
服務員上了餘之遇最愛的清蒸鮑魚,她先給肖子校吃,自己邊吃邊說:“我辭職報告都打好了。”見肖子校一怔,她說:“第三就是,這事沒和你商量。”
肖子校略意外,雖說閨蜜變為前任與現任,再夾雜上下級關係確實不好處理,可她直接選擇了回避,不太像她。
餘之遇見他的反應,笑問:“是不是女朋友慫了不太習慣?”
“事業有良好的發展需要多方麵因素輔助,人際關係屬其中之一。讓你覺得不舒服不開心的環境,是很難激起工作熱情和發揮潛力的。隻要你想好了,隨你。”肖子校給她剝著蝦騰不開手,正好她湊過來,他下頜貼著她鬢角輕蹭了下,“我希望我的女孩兒做自己,和我在一起時,是我學生的師母,是肖太太,沒有我時,是餘之遇,是餘記者,是餘總。”
肖子校一方麵尊重她的決定,更針對她的“廢人”理論告訴她:我能護你周全,你亦有刀有盾,可以獨自上陣,才是最好的狀態。
餘之遇聽懂了他的鼓勵和支持,朝他舉杯:“敬你。”
肖子校輕笑:“敬我什麼?”
餘之遇歪頭看他:“敬你為我鎮守後方。”
肖子校:“……”我是餘哥背後的男人。
等了片刻,見她吃的歡,沒下文了,他問:“完了?”
餘之遇歪著小腦袋看他:“教授還有補充?”
肖子校用紙巾給她擦了擦嘴,“今天若換成你是祁南,在我們的訂婚典禮上,出現個和我糾纏不清的前任,你會如何對待?潑酒都客氣了吧?”
他停頓了下,再開口時語氣似有訓誡之意:“我不願意在這種情況下見到陸沉,是我今天不高興的原因之一。其次,你考慮問題不夠全麵,今天的場合,你不該獨自去。祁南明顯有問題,你收到的請柬是最大的提示,既然決定去,為什麼不讓我陪你?”
沒給她以他出差為理由,肖子校繼續:“記住,我們之間,萬事以你為先。你不要考慮我是不是忙,是不是出差不在南城,有事要和我說,我趕不回來陪你,有大哥,有我的朋友,像是栗城,再退一步講,還有我的學生。總之,特殊的場合,你不該落單。”
經他提點,餘之遇有所醒悟。今晚她一直糾結的都是被肖子校抓包好冤枉好委屈,忽略了若他沒出現的後果。如果肖子校不在,被祁南看見陸沉拉她手,那位定要小題大作一番,她作為前任,在外人眼中勢必理虧,彆說被當眾潑酒,像她對待林久琳那樣挨個耳光什麼的,估計不明就裡的陌生人都不會同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