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魔頭(1 / 2)

() 那白煙帶著一股極為清淡的幽香,沁人心脾。

張賀心知不妙,想要屏住呼吸,卻也晚了,眼皮子一合,身體軟倒,就此昏死過去。

魏平見狀大吃一驚,顧不得看他情狀,便自腰間拔出匕首,目光警惕,身體緊繃,提防著隨時可能出現的敵人。

閉合的窗扉被人從內推開,喬毓出現在窗前,瞟了軟倒在地的張賀一眼,吩咐道:“把你的玩具放下,然後再把他弄進來。”

魏平:“……”

“午夜寂靜,我若是喊一聲,保管會驚動彆人,事情鬨大,你背後的人或許能夠保全,但你卻死定了,還會牽連家眷。”

喬毓兩手環胸,輕描淡寫道:“你老子娘死了沒?家裡可有兒女嗎?”

魏平原本還有些他念,被她說中痛處,神情不禁動搖起來。

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被人驅使的小人物,即便有新武侯世子擔保,對府上女郎動手時,心底也是打顫的。

此事辦成了,新武侯世子為掩人耳目,興許會殺人滅口;若是辦砸了,葛老太爺不忍處置親孫,卻會拿他泄憤,兩下裡都不討好。

魏平心下遲疑起來,目光幾轉,終於一咬牙,攙扶著張賀,二人一道進了內室。

屋內沒有點燈,光線昏暗,他略微適應了會兒,才能瞧見麵前人影。

喬毓坐在椅上,托著腮看了他們一會兒,悠悠問道:“是夫人叫你們來的,還是世子?”

魏平略經躊躇,道:“是世子吩咐的。”

“哦,”喬毓並不覺得意外,點點頭,又道:“叫你們殺了我,再挪出去?”

魏平聽得微怔,下意識搖頭:“不,世子隻吩咐我們將人帶出去,剩下的便不歸我們管了……”

“將我帶出去?”喬毓有些訝異,心思微動,再想起新武侯世子看自己時的黏膩目光,頓時明白過來,心下一陣惡心。

她神情冷淡下去,麵籠寒霜,內室中光線幽暗,魏平抬眼一瞧,竟覺有些森寒,忙垂下頭去。

喬毓掃了他一眼,吩咐道:“你左邊兒架子上有隻白瓷瓶,拿起來,砸到他頭上。”

魏平竦然一驚:“六娘,這……”

喬毓定定的看著他:“你們倆必須死一個,他不死,你死。”

初春的夜晚還有些涼,魏平的額頭卻生了汗。

他與張賀無甚深交,但既然是一道出來的,貿然死了一個,新武侯世子那兒卻不好交差。

他不想從命,遲疑幾瞬,手便摸到了腰間匕首上。

一個閨閣女郎罷了,他有什麼好怕的?

早先肯進門來,是以為她有什麼好主意,才肯勉強一聽,現下她既強人所難,自己又何必順從。

魏平定了心,臉上仍舊是原先神情,手卻捏住了匕首把柄,即將出鞘之際,卻聽喬毓冷笑一聲,一腳踢向自己小腹。

魏平不意她敢主動出手,倒是一怔,旋即身體後退,避開了這一腳,哪知喬毓順勢騰空而起,另一條腿重重踢到他脖頸,猛地捏住他手臂,“哢嚓”一聲,生生卸了下來。

魏平雖有些拳腳功夫,卻也不曾吃過這等苦頭,分筋錯骨的劇痛襲來,一聲痛呼便到了喉嚨,喬毓一拳打在他下頜,硬生生逼他咽了下去。

“敬酒不吃吃罰酒!”

喬毓見他癱倒在地上,麵色漲的青紫,隻是冷笑,舉起那隻花瓶,“砰”的一聲,擊中了張賀後腦,他在昏迷中抽搐幾下,不多時,便見殷紅的血色蜿蜒而下,人也沒了氣息。

魏平雖是新武侯世子身邊護衛,卻不曾親手殺過人,眼見喬毓殺人如殺雞,冷汗頓出,兩股戰戰,下意識的想要躲開她,掙紮著往門外爬。

喬毓撿起他掉落的匕首,推開三寸,便見寒光凜冽,笑了笑,又一腳踩在他背上,陰森森道:“你逃不掉的!”

寂靜的深夜,旁邊是同伴尚有餘溫的屍體,身後是殺人狂魔,魏平遭遇到了人生最瘋狂最刺激的一刻,八尺男兒,激動的掉了眼淚。

喬毓不知從哪兒摸出一顆氣味古怪的丸藥,丟到魏平麵前,花瓶高高舉起,笑容猙獰道:“要麼吃,要麼死,你自己選。”

魏平哪裡還有彆的路可走?

他流著淚,將那顆味道古怪的藥丸吃了。

“很好,”喬毓將腿收回,又將花瓶放回原地,笑著問他:“你不會覺得那是糖丸吧?”

難道是毒/藥?

魏平隱約猜到那不是什麼好東西,隻是麵對著喬毓,總覺得將信將疑:閨閣中的女郎,從哪兒去弄毒/藥?

喬毓含笑為他解釋:“你不知道,我很喜歡調香嗎?”

魏平訕笑兩聲,低下頭,不敢再表露情緒。

喬毓瞥了地上張賀一眼,厭惡道:“帶他回去複命,就說你們來時,正逢我起夜,先一步被發現了,我失手殺了張賀,卻也受了驚嚇,你趁機帶他逃走。”

魏平在心裡左右思量一會兒,倒覺得有些可行,正躊躇間,卻聽喬毓又一次開口了。

“你是侯府中人,辦起事來也便宜,”喬毓眉宇間流露出幾分笑意,徐徐道:“想法子弄一份籍貫證明,想必也不難吧?”

……

新武侯夫人自以為安排的滴水不漏,能將喬毓這個心腹大患除去,不想她運道竟這般好,生生躲了過去。

她心中失望,新武侯世子也是如此,失敗過一次,喬毓便生了警惕之心,想再來一回,可就難了。

夜色深深,一片寂靜,這無邊無際的黑夜之中,似乎正孕育著什麼怪物。

新武侯世子有些憂心:“她會不會去向老太爺告狀?如此一來,我們便……”